第十八章:云裳夜归携秘辛 傲娇慰劳隐关切

作者:ZXP666 更新时间:2025/11/8 22:44:00 字数:2275

夜色渐深,运河上的雾气似乎更浓了些,对岸的灯火在氤氲水汽中显得愈发朦胧不清。昭宁依旧伫立窗边,指尖无意识地蜷紧,那枚与苏云裳手中玉符隐隐相连的灵觉,如同细丝般牵动着她的心神。舱内烛火跳跃,映得她侧脸轮廓分明,却掩不住眉宇间那一丝挥之不去的凝肃。

小草不敢打扰,只默默将凉了的茶水换成热的,又悄悄点了安神的熏香,希望能让殿下放松些许。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逝,如同船下粘稠的河水。就在昭宁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加派人手时,她灵觉微动,感应到那枚玉符正平稳地向着座船返回。紧接着,舱外传来侍卫压低声音的禀报:“殿下,苏大家回来了。”

昭宁紧绷的肩线几不可察地一松,迅速转身坐回主位,顺手拿起方才搁下的书卷,仿佛一直沉浸其中。她清了清嗓子,声音维持着一贯的平稳:“让她进来。”

舱帘掀起,带着一身夜露寒气的苏云裳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那两名侍卫。她白衣依旧,只是衣袂处沾了些许泥泞水渍,发丝也被雾气打湿,贴在光洁的额角,略显凌乱,却无损其清逸气质。她的脸色比离去时更为苍白,但双眸却亮得惊人。

“参见殿下。”苏云裳微微欠身。

昭宁的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扫过,确认她并无明显外伤,心下稍安,这才放下书卷,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不耐:“如何?去了这许久,可探得什么?莫要告诉本宫,只是去吹了吹河风。”

苏云裳对她的语气不以为意,反而唇角微扬,似是对这别扭的关心方式早已习惯。她示意侍卫将带来的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湿漉漉的物件呈上。

“回殿下,幸不辱命。”苏云裳的声音带着一丝探查后的疲惫,却依旧清晰,“对岸确有一处隐秘的邪祀窝点,藏于一座废弃的河伯祠下。其中进行的,并非‘青蚨夺运’,而是一种更为古老阴毒的‘水溺祭’。”

“水溺祭?”昭宁眸光一凝。

“是。”苏云裳神色凝重,“以活人生辰八字刻于木偶,缚以重石,沉于河眼水脉交汇之处,辅以邪咒,汲取其生命精气与溺亡时的绝望怨念,用以滋养施术者自身,或炼制某些阴邪法器。此法残忍至极,被献祭者往往尸骨无存,魂飞魄散。”她指向那油布包裹,“这是在祭坛旁发现的,尚未使用的祭品木偶,以及记录部分生辰八字的残页。”

侍卫打开油布,露出里面雕刻粗糙、却透着森然邪气的木偶,以及几张被水汽浸得字迹模糊的纸张。

昭宁只看了一眼,便觉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体内太阴玄功自发运转,将其驱散。她眉头紧锁:“可知是何人所为?与‘青蚨会’可有关联?”

“现场并未发现与‘青蚨会’直接相关的标识。”苏云裳答道,“主持邪祭的是一名擅长水遁邪法的妖人,已被我与侍卫联手击伤,可惜其借助水脉遁走,未能擒获。从其施展的术法路数来看,虽与‘青蚨夺运’同属阴邪一脉,但更为原始野性,似是更早流传于水乡民间的巫蛊之术,可能并非同一体系,但背后或许有某种我们尚未知晓的联系。”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在那河伯祠的残碑上,发现了这个。”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拓印的绢布,上面是一个扭曲的、似鱼非鱼、似蛇非蛇的诡异图案,旁边环绕着几个与水波纹理相似的符号。

“此图案,与殿下在湖州志上看到的‘蚌仙’符号,以及‘青蚨’残卷上的部分纹路,虽形态各异,但内在的‘汲取’与‘束缚’之意韵,如出一辙。”苏云裳指出关键,“云裳怀疑,有一个掌握了某种核心邪术原理的源头,正在根据不同地域的特点,散布着这些看似不同、实则同源的邪法。江淮水乡,便是‘水溺祭’;之前城镇,便是‘青蚨夺运’。”

这个推测,让昭宁心中寒意更盛。若真如此,这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其势力范围与渗透程度,远超想象。

“可知那妖人遁往何处?”昭宁追问。

“其遁法诡异,借助水脉,气息消散极快,难以追踪。”苏云裳摇头,“不过,他受创不轻,短期内应不敢再在此地现身。我已让侍卫暗中通知本地里正,密切留意河伯祠及周边水域异常。”

昭宁沉吟片刻,知道此事急不得,能捣毁一处窝点,救下可能被献祭的无辜,已是不易。她抬眸,看着苏云裳苍白难掩倦色的脸,以及她指尖因寒气与先前战斗而微微的颤抖,心中某处微微一动。

“嗯,此事你处理得尚可。”昭宁语气淡然,听不出什么情绪,“夜色已深,你也辛苦了,先去歇息吧。卫将军,安排好值守,加强戒备。”

“是,殿下/末将领命。”苏云裳与卫凌云同时应道。

卫凌云带着侍卫和证物先行退下。苏云裳也施礼告退,转身向舱外走去。

就在她即将走出舱门时,昭宁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等等。”

苏云裳停下脚步,疑惑回首。

昭宁对旁边侍立的小草吩咐道:“去将本宫那盒凝玉膏取来。”然后才看向苏云裳,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你手上沾了污秽,那凝玉膏有清秽解毒之效,拿去擦擦。莫要带着一身河泥腥气,污了本宫的船。”

小草连忙应声,小跑着去取来一个精致的白玉盒。

苏云裳微微一怔,看向自己的手,确实因探查和打斗沾了些许泥污。她抬眸,迎上昭宁那双看似清冷、却隐有关切的凤眸,瞬间明白了这别扭的关怀。她双手接过那触手温凉的白玉盒,指尖与昭宁的指尖有刹那的轻触,一股微妙的暖流似乎顺着接触点蔓延开来。

“多谢殿下。”苏云裳唇角弯起一抹真心的弧度,这次没有调侃,只是郑重地道谢。

“快去。”昭宁似是不耐地挥了挥手,转身背对着她,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漆黑的河面,只是那悄然泛红的耳根,在烛光下隐约可见。

苏云裳眼底笑意更深,握着那盒显然价值不菲的宫廷御用膏药,轻轻退出了船舱。

舱内恢复了寂静。小草看着自家殿下依旧挺直却莫名显得柔和了几分的背影,偷偷抿嘴笑了。她就知道,殿下心里是疼惜苏大家的。

昭宁望着窗外,心中思绪翻涌。邪术的阴影如同这运河上的夜雾,看似散开,却又无处不在。南下的路途,注定不会平静。但,抚摸着指尖那残留的、微凉的触感,她忽然觉得,前路再险,似乎也并非不可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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