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诡谲报雠怨,血食养残躯。

作者:武初祖 更新时间:2025/10/14 7:50:20 字数:3378

那一丝微弱的血肉气息,并未给苏挽纱带来立竿见影的力量。

它蛰伏于丹田深处,需要小心翼翼地温养,更需要……血食来滋养。

她清晰地感受到,这缕气息对生命精气的渴望,尤其是对那些曾深深伤害过她的生命精气的渴望。

报复,不再仅仅是执念,更成了变强的必需。

第一个目标,苏挽纱选择了王员外。

并非因为仇恨最深,而是因为此人目前最为脆弱——怪病缠身,又因刘知义的猜忌而焦头烂额,是最好下手的突破口。

他的“怪病”迁延不愈,红疹时好时坏,低烧反复,将他折磨得形销骨立,脾气也愈发暴戾。

请遍名医无效后,王员外开始病急乱投医,甚至暗中寻访一些旁门左道。

这消息,通过芷兰姑娘若有若无的透露,传到了苏挽纱耳中。

机会来了。

她再次“病”了,这次病得更加蹊跷。

苏挽纱开始整日昏睡,醒来时眼神空洞,偶尔会喃喃一些听不懂的呓语,提及“红衣女子”、“水边”、“怨气”等零碎词语。

林嬷嬷请了大夫,也诊不出所以然,只说是惊悸过度,邪风入脑。

芸娘日夜守候,忧心忡忡。

绿漪则开始偷偷传播一些流言,说小姐怕是那日在刘府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又被钱贲惊吓,失了魂。

流言悄然扩散,也传到了正被怪病困扰的王员外耳中。

他本就疑神疑鬼,听到“红衣女子”、“水边怨气”等词,联想到自己发病前也曾去过城外的乱葬岗处理一桩不光彩的生意,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这时,一个神秘的游方郎中“恰好”出现在王员外府外,自称能治各种疑难杂症,尤其擅长驱邪禳灾。

病急乱投医的王员外将其请入府中。

这郎中自然是苏挽纱通过芸娘那走投无路的表哥赵五,花费重金(来自刘知义的赏赐和苏挽纱的私己)精心物色并授意的。

郎中按照指示,装模作样地一番查探后,言之凿凿地说他是冲撞了枉死的水鬼,怨气缠身,需找到一件与那水鬼生前有关、且沾染了至阴之气的物品,以其为媒介,举行法事,将怨气转移。

王员外深信不疑,忙问是何物。

郎中掐指一算,目光闪烁地说:“此物……应在一位近日同样被阴气所侵、体质至阴的女子身上。

此女乃……烟花之地出身,近日是否接触过与水有关的不洁之物?”

他立刻想到了苏挽纱!那日诗会,她的衣衫被水打湿!而且她如今也“邪风入脑”!

王员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立刻通过林嬷嬷,表示愿出重金,请苏挽纱“相助”,并承诺法事之后必有厚报,且日后绝不再骚扰。

她虽觉诡异,但重金之下,又见她确实“病”得古怪,便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法事安排在城外一间偏僻的荒庙。

夜色深沉,月黑风高。

王员外拖着病体,带着几个心腹家丁前来。

苏挽纱则被一顶小轿抬到,依旧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由芸娘搀扶着。

荒庙内,烛火摇曳,那游方郎中设下香案,摆弄着符纸法器。

气氛阴森诡异。

法事开始,郎中让王员外跪在香案前,又让苏挽纱坐在一旁,取出一把据说开过光的“灵剪”,声称要取王员外一缕头发和苏挽纱一滴指尖血,作为媒介。

王员外不疑有他,乖乖低头。

就在郎中靠近王员外,假装要剪其头发时,一直眼神空洞的苏挽纱,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极寒的光!她藏在袖中的手猛地伸出,指尖赫然捏着一根细长、闪着幽蓝光泽的钢针——这是她让赵五暗中弄来的,淬了某种能加剧麻痹和幻觉的草药汁液!

时机稍纵即逝!苏挽纱将全身力气,连同丹田那丝微弱的血肉气息都灌注于指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钢针精准地刺入了王员外后颈的某个隐秘穴位!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觉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间传遍全身,眼前一黑,瘫软下去!

“老爷!”

家丁们惊呼上前。

那游方郎中也趁机大喊:“怨气反噬!快!按住他!”

场面顿时大乱。

家丁们手忙脚乱地去扶王员外,芸娘则按照事先吩咐,假装受惊尖叫,挡住了家丁的视线。

就在这混乱的刹那,苏挽纱俯下身,凑近瘫软在地、意识模糊的王员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一字一顿地低语:“那日你踩脏的衣衫,可还喜欢这报应?”

“这针上的毒,会让你慢慢烂掉,从里面开始烂。”

说完,她迅速拔出钢针,藏回袖中,恢复那副痴傻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家丁们扶起他,只见他口眼歪斜,浑身抽搐,比之前更加不堪。

郎中趁机说怨气太重,法事失败,需另寻他法,然后便趁乱溜走了。

王员外被抬回府后,病情急转直下,不仅红疹溃烂,更添了中风之症,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请来的大夫都说是邪风入体已深,药石无灵。

没人会想到,那致命的一击,来自一个看似毫无反抗之力的弱质女流。

数日后,苏挽纱的“怪病”奇迹般好转。

她对外只说是王员外府上法事冲散了部分邪气。

夜深人静时,苏挽纱盘膝坐在床上,感受着丹田内那丝血肉气息。

在他的生命精气(尽管是濒死的、污浊的)被那淬毒钢针间接汲取反馈回来后,这缕血肉气息似乎壮大了微不可察的一丝,并且带上了一种阴寒的属性。

她舔了舔嘴唇。

第一个。

接下来,是钱贲。

苏挽纱回忆起那根根银针刺入身体的痛楚,那被踩在脚下的屈辱。

对付钱贲,不能再用鬼神之说。

此人精明狠辣,疑心极重。

需要更精密的圈套,利用他自身的欲望和弱点。

钱贲好色,且喜好“别致”。

他常年奔波漕运,与各色人等打交道,看似豪爽,实则多疑,尤其看重利益和面子。

苏挽纱开始有意识地通过绿漪和其他丫鬟,向外释放一些关于自己的“消息”:比如她因接连受刺激,似乎激发了某种“异样”的情趣,对疼痛和屈辱产生了扭曲的依赖;又比如她暗中倾慕钱贲那般“豪迈不羁”的真男子,对刘知义那样的文官已心生厌倦。

这些消息真真假假,经由不同渠道,慢慢传入钱贲耳中。

起初,他嗤之以鼻,认为这是女表子的欲擒故纵。

但听得多了,尤其是关于“异样情趣”的部分,与钱贲那日亲手“开发”的经历隐隐吻合,不禁让他心痒难耐。

加之王员外突然倒台,其部分生意出现真空,钱贲正想趁机吞并,若此时能拿下安陵城最炙手可热的花魁,无疑能极大满足他的虚荣心和掌控欲。

钱贲决定再去会会这个苏挽纱。

这一日,他再次踏入软香苑,指名要见苏挽纱。

这一次,钱贲带了一件“礼物”——一个精致的檀木盒。

房间里,苏挽纱见到钱贲,不再是之前的惊惧,而是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混合着畏惧、屈从和一丝隐秘兴奋的神情。

她穿着比往日更加单薄暴露的纱衣,颈间戴着一个皮质的、带有细小金属扣环的项圈——这是她让芸娘偷偷弄来的。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苏挽纱,尤其在那个项圈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来,几日不见,挽纱姑娘倒是长进了。”

钱贲将檀木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并非金银,而是几件更加精巧、闪着冷光的银具,比之上次的针具,更添了几分暧昧与残忍的意味。

“爷新得了些好玩物,今日与姑娘一同鉴赏。”

他坐下,自顾自倒酒。

她跪坐在钱贲脚边,仰起脸,眼神迷离:“钱爷……那日……挽纱虽怕……但事后……却总忍不住回想……”。

苏挽纱声音颤抖,带着羞耻,却又有一种近乎坦诚的放荡。

他心中一动,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哦?回想什么?”

“回想……爷的手……爷的针……还有……爷的脚……”。

苏挽纱的话语越来越低,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身体微微扭动。

这种直白的、扭曲的回应,极大地满足了钱贲的征服欲和变态心理。

他哈哈大笑,认为她终于被他彻底“驯服”了。

钱贲拿起一件新的银具,那是一个小巧的、带有细密锯齿的夹子。

“既然姑娘喜欢,那今日,咱们便玩些更尽兴的。”

然而,就在他注意力完全被苏挽纱的表演和手中“玩物”吸引时,她却借着为他斟酒的机会,将指尖一种无色无味的粘稠液体,悄悄抹在了他酒杯的杯沿内侧。

那是苏挽纱用几种草药偷偷调配的强力迷幻剂,能迅速麻痹神经,产生幻觉。

钱贲毫无察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水下肚不久,他便觉得头脑有些昏沉,视线开始模糊。

钱贲甩了甩头,只当是酒劲上涌。

“钱爷……您怎么了?”

她凑近,吐气如兰,眼中却再无半点迷离,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没……没事……”

他觉得眼前的佳人笑容有些扭曲,身体也开始发软。

苏挽纱扶住钱贲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依旧娇媚:“钱爷累了,挽纱扶您去榻上歇息……”。

她将他扶到床边,让他躺下。

钱贲意识模糊,只觉得浑身无力,仿佛陷入梦境。

苏挽纱站在床边,冷冷地看着他。

她取下头上的发簪,那是一支普通的银簪,但簪尖被她磨得异常锋利。

苏挽纱没有立刻杀钱贲。

那样太便宜他了。

她俯下身,用簪尖轻轻划过钱贲的眼皮,冰冷的触感让他在迷幻中微微抽搐。

“喜欢用针,是么?”

苏挽纱在钱贲耳边低语,声音冰冷,“可惜,你看不到了。”

………

然后,她打开窗户,让夜风吹散屋内的血腥气。

丹田内,那丝血肉气息再次壮大,并且变得更加凝实、阴寒。

苏挽纱感受着力量细微的增长,以及报复带来的冰冷快意。

第二个。

这仅仅是个开始。

这具皮囊,将成为所有仇敌的噩梦。

她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燃着幽暗的火焰。

狩猎,远未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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