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魔力资质总量检测室位于鹰眼高塔的地下二层。
冰凉的石室内只有几台看起来就十分复杂精贵的魔导仪器,形状近似被竖起立正的金属棺材,表面镶嵌满了水晶与秘银管。
“脱掉外袍和一些会影响机器运转的金属饰品,然后进入检测舱。”玛丽安指了指不远处的屏风,“我会操作仪器。埃德温,请你出去。”
“我是主考官。”
“......她还是个女孩子,而且需要检查魔痕位置。”玛丽安有些无语,但丝毫不退让,“还是说,你想被指控性骚扰然后再被联邦调查委员会传唤后,再关进去一段时间?”
听着玛丽安揭自己的老底,埃德温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是无奈地抽动了几下,随后转身拉着记录员走出房间。
看着俩男人结伴离开,莉娜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让他想起曾经跟随一个干部检查“魔法少女**实验”时,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虽然事后那几个魔法少女丝毫不在乎将自己的身体展现出来,但实验开始前他还是被友好地赶了出去......
她在屏风后轻轻褪去乳白色的修女袍,露出下面贴身的丝绸衬衣和粉蓝相间的小短裤。这是安吉尔挑的,是庆祝自己顺利完成特训的“奖励”之一。
安吉尔帮她整理头发时凑到耳边,吹了口气令莉娜抖了几下后再轻声说道:“放轻松些啦,这个只是常规的检测。”
说着,她还捏了捏莉娜不知何时开始紧绷起来的小臂肌肉。
“紧张?不,我没有紧......”
莉娜刚想开口解释,但很快就被回忆中的画面笼罩住心神:那是自己前世所在的邪恶组织中,专门用于测量战斗员或是实验体异能量容量的仪器。绝大部分的战斗员都能较为轻松的过了这一关,但自己就是那个为数不多失败的,也因此接受了改造手术。自己还清清楚楚的记着进行改造手术时一旁的那个实验体的惨状......
异能量容量过低的那个实验体承受了极其危险与残忍的改造手术。她在承受痛苦时的绝望、惨叫、哀嚎,至今还在自己的脑内留有一席之地。而那个临终前的虚无空洞的眼神更是会让自己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莉娜......莉娜?......克里希安小姐!”
耳边,一个熟悉女声的响起,将莉娜从回忆的深潭中扯出。
是安吉尔。
此刻的她如同温柔的母亲一般,身上看不见一丝一毫的跳脱,有的只是母亲般温柔的拥抱与轻抚。她轻轻擦去莉娜眼角滑落的泪水,用一种十分认真的表情看着她,但眼底只流淌着温柔。
“你是不是很讨厌这样的检测?如果是,那我们就不做了。不就是奥术联合大学的进修资格嘛,你姐姐我找人努努力也是可以给你搞来一个的!”
安吉尔轻轻拍了拍莉娜的后背,安抚着不知为何流泪的少女。
直到这时,莉娜才注意到自己的异样。
“我没事,只是......想起来了一些不好的往事。”她轻轻擦去眼泪,然后狠狠揉了一把眼睛,随即笑着回应安吉尔先前的安抚,“放心,我好得很!”
莉娜光脚小跑着来到检测舱前,停下了几秒后走了进去,静静地躺在其中。冰冷的金属紧紧贴合住后背。
玛丽安见莉娜没什么别的问题,在确认了安吉尔的意向后启动了仪器。仪器上的水晶依次亮起,低沉的嗡鸣声在平静的石室内缓缓回荡。
“首先是,对魔力凝聚点的定位,再通过细微的,魔力牵引确认魔痕的所在。”玛丽安的声音透过黑暗的舱壁传来,有些发闷,“身体与精神都要放松一些,不要抗拒扫描。”
细微的魔力波动从足底开始,逐渐上升直至扫描过全身。
随后,莉娜感觉自己的小腹处微微发热——那是她魔力炉所在的位置,但也同时是魔痕显现的位置。在自己穿越到这具身体是,这个魔痕就已经在那里了,只是平常根本不显现出来。
一个复杂的、像是光之藤蔓与羽翼荆棘交织而成的奇特图案,从肚脐下方蔓延至下腹处。
“魔痕位置已确认,魔痕已定位:下腹部耻骨上方三指处,覆盖面积约15平方厘米。”玛丽安认真拿笔记录着,“形态.....有一些复杂啊。等等,这图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来着......”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默默地在记录本上记下什么。
仪器随之进入下一个阶段。
“魔力炉魔力容量检测。请深呼吸几下彻底放松身体,然后缓慢轻柔的释放你的魔力,就像是做了一个正在上厕所的梦一样,好让仪器能够捕捉到稳定的数值。”
莉娜满脸困惑与不解。“做了一个正在上厕所的梦”又是个什么东西?让我自己模拟下无意识失禁的感觉吗?这是正规的检测吗......
虽然满脸不解,但她还是听话得照做了。随后莉娜开始小心翼翼地控制起体内那个浩瀚的“海洋”——是的,海洋。正常普通魔法使的魔力炉就像是一个水桶、一口井或是一个小水坑,即便是强大的圣阶强者也不过是个大一些的池塘而已。而她,从觉醒那天起就是一片根本望不到边际的海洋。
仪器开始发出平静安稳的嗡鸣声。
然后嗡鸣声开始如水壶般不断升高。
再升高。
玛丽安一直认真盯着读数面板,脸上的表情也从平静过度到疑惑,从疑惑到惊讶,再到最终成为冰雕般凝固住的纯粹的震惊。
“等等等等......这仪器是不是年久失修了?仪器的校准正常吗?”她对着昨日和她们一起从本部调配而来的、最新款魔力检测仪器困惑地拍打道,“再重新测一次。”
第二次的读数与第一次几乎完全相同。
检测舱的盖板缓缓升起打开。莉娜扶着舱体坐起身子,看到玛丽安面色苍白地站在仪器旁,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数据纸。
啪!
察觉到不对劲的埃德温走了进来,神情严肃地看向玛丽安手中的检测纸:“怎么样?”
玛丽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将数据纸递给他,完全忘记了莉娜光着身子还没从检测舱里出来。
埃德温神色沉重地接过,扫了一眼。
纸张上清晰的写着:
【检测对象:莉娜-V-克里希安】
【魔痕位置:下腹部(详见扫描图)】
【魔力炉理论容量估值:48,875--51299Hm】
【当前魔力储量:约49,800Hm】
【魔力密度:特里海默尔级】
【备注:检测期间对象魔力输出平稳,无剧烈波动,表明该容量值为常态魔力储量,非瞬时峰值。】
“四万九千八百......Hm?!”
埃德温的声音轻如耳语,但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