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病的皇帝与膨胀的野心

作者:黑色医生黑乌鸦 更新时间:2025/10/11 17:46:27 字数:5803

晨光初透,鹰翼谷地还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阿尔塔尼亚山脉的轮廓在天际若隐若现,像一排沉默的守卫。

暮光堡静静地伫立于山腰之上,石墙被朝霞染成淡金色,古老的银鹰家徽在风中微微颤动。

塔楼东侧的闺房内,炉火尚有余温,窗外的山雀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台,歪头打量着床上的人影。

埃洛伊丝缓缓睁开眼,睫毛轻颤,像是从一场遥远的梦中归来。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艾拉推开了门,手中捧着一盏油灯,虽已日出,但屋内仍有些昏暗。

她将灯放在桌上,快步走到床边,俯身看着还未起身的少女,嘴角浮起一抹温柔笑意。

“亲亲。”埃洛伊丝张开双臂,眼睛亮晶晶的,像小时候一样撒娇。

艾拉失笑,却没拒绝,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触感如羽。“都十六岁了,怎么还这么黏人?”

“只对你这样。”埃洛伊丝抱住她的手臂,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再躺一会儿嘛……外面好冷。”

“可伊莎贝拉大人和伊索尔德大人已经在大厅等你了。”艾拉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今天还有罗莎琳老师的课,迟到的话,她可不会放过你。”

“罗莎琳老师最温柔了,才不会罚我。”埃洛伊丝嘟囔着,终于坐起身,长发披散在肩头,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艾拉坐在床沿,拿起梳子,一下一下为她梳理乌黑的长发。木梳穿过发丝,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阳光渐渐洒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昨晚又做梦了?”艾拉忽然低声问。

埃洛伊丝一怔,随即点头:“又是那个战场……火焰、呐喊、还有那一剑……”她下意识抚了抚胸口,“不是我的记忆,可它那么真实,好像我真的死过一次。”

艾拉的手顿了顿,眼神微暗,却很快恢复平静。“也许……是祖先的记忆在呼唤你。”她轻声道,“毕竟你是琼·诺克特恩的血脉。”

梳好头发后,艾拉取出那件月白色镶银边的晨衣,细心地为埃洛伊丝穿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随后,她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到洗漱台前,倒上温水,拧干帕子,仔仔细细地为她擦拭脸庞与双手。

“好了。”艾拉退后一步,满意地看着镜中的少女,“漂亮得像幅画。”

埃洛伊丝对着铜镜做了个鬼脸,笑着挽住她的手臂:“走吧,我们去吃饭,我都饿了。”

两人走出房间,沿着铺着深红地毯的长廊前行。

两侧挂满了诺克特恩家族历代先祖的画像——手持长剑的琼、目光如炬的马库莎、戎装披甲的伊莎贝拉……那些坚毅的眼神仿佛穿越时光,默默注视着这位年轻的继承人。

主厅内,壁炉中的火焰跳动着,驱散了清晨的寒意。伊莎贝拉端坐在主位上,一身深紫色长袍衬得她气质冷峻,眉宇间透着不怒自威的威严。她正翻阅一份军报,指尖轻叩桌面,神情凝重。

而在她身旁,伊索尔德则截然不同。她穿着素雅的浅蓝长裙,手中捧着一杯热茶,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像是这寒冷城堡里唯一的一缕暖阳。

门开时,伊莎贝拉抬眼望去。

“家主,夫人,大小姐带来了。”艾拉行了一礼,声音清脆。

“妈妈们早呀!”埃洛伊丝欢快地跑过去,一把抱住伊索尔德的手臂,把脸贴在她肩上蹭了蹭。

“哎哟,我的小太阳终于来了。”伊索尔德笑着揉了揉她的发,“快坐下吃饭吧,粥都要凉了。”

“艾拉也要一起吃。”埃洛伊丝拉着艾拉的手,坚定地说。

伊莎贝拉眉头微蹙:“艾拉是侍女,同席用餐不合礼数。”

“可没有艾拉,我连床都起不来。”埃洛伊丝眨眨眼,语气撒娇却不容反驳,“而且,她比谁都了解我,我想吃饭的时候看见她。”

伊索尔德轻笑:“伊莎,就让她坐下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伊莎贝拉沉默片刻,终究只是轻叹一声:“随你。”

艾拉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低声道:“谢谢大小姐……但我还是站着服侍您就好。”

“不行。”埃洛伊丝直接把她按在自己身边的位置上,“你要陪我吃完每一顿饭,这是命令。”

艾拉无奈,只好坐下。她低着头,耳尖微微泛红。

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燕麦粥、烤得金黄的面包、熏肉片和新鲜牛奶。伊索尔德不断往埃洛伊丝碗里夹菜:“多吃点,训练那么辛苦。”

“嗯!我今天还要学新的魔法回路呢!”埃洛伊丝咬了一口面包,含糊不清地说。

“别说话时嘴里有东西。”伊莎贝拉淡淡提醒,目光扫过女儿,又落在艾拉身上,“她的训练进度如何?”

“回大人,基础格挡和突刺已经掌握得不错,反应速度也有提升。”艾拉恭敬回答,语气专业得不像一个侍女。

“很好。”伊莎贝拉点头,“等她能稳稳接下你三招,就可以开始实战演练了。”

“我会督促大小姐的。”艾拉认真道。

埃洛伊丝吐了吐舌头:“你们俩怎么每次都像在讨论军务一样严肃啊?”

“因为你的成长,本就是一项军务。”伊莎贝拉语气平静,却字字沉重,“你是诺克特恩的继承人,不是普通贵族小姐。”

伊索尔德察觉气氛略紧,连忙笑道:“好了好了,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些。艾拉,你也吃啊,别光顾着照顾她。”

“是,夫人。”艾拉拿起勺子,动作优雅而克制。

埃洛伊丝看着她小口喝粥的样子,忽然笑了:“艾拉,你知道吗?我觉得你比我更像个贵族。”

艾拉一愣,随即低头:“我只是一个守护您的人而已。”

“不。”埃洛伊丝认真地看着她,“你是我的朋友。”

厅内一时安静,只有炉火噼啪作响。

伊莎贝拉望着两人并肩而坐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茶。

晨光洒满大厅,映照在每一张脸上—— 

有威严,有温柔,有依恋,也有悄然滋长的命运之线。

晨光渐渐转为明亮的日辉,暮光堡的东翼书房区安静而肃穆。走廊两侧镶嵌着古老的壁灯与家族箴言石匾:“秩序始于自律,荣耀归于坚守。”

埃洛伊丝推开餐巾,将最后一口牛奶喝完,起身走到母亲们面前,行了一个略带俏皮的礼。

“伊莎贝拉母亲,伊索尔德母亲,我该去上课了。”她笑着说,“今天罗莎琳老师要讲‘魔力回路的共振效应’,我可不能迟到!”

“去吧。”伊莎贝拉合上手中的军报,目光微缓,“认真听讲,别总想着偷懒。”

“我才没有偷懒呢!”埃洛伊丝吐了吐舌头,“昨天您给我的《元素基础论》我都背下来了!”

“真的?”伊索尔德笑着问。

“当然啦,我还画了思维导图呢!”她说完,转身牵起艾拉的手,“走,陪我去教室!”

艾拉无奈一笑,回头向两位夫人微微欠身,便跟着少女轻快的步伐离去。

---

书房改造的教室位于城堡第三层,阳光透过高窄的彩绘玻璃洒落在木质地板上,映出斑驳光影。

书架沿墙而立,堆满了魔法理论、军事典籍与帝国律法。正中央是一张宽大的橡木桌,上面摊开着一本手抄本——《魔法原理解析·初级篇》。

门被轻轻推开。

“罗莎琳老师早呀!”埃洛伊丝蹦跳着走进来,裙摆飞扬,像一缕跃动的风。

罗莎琳正站在讲台前整理笔记,听见声音抬起了头。她年约二十四,身形修长,一头浅棕色的卷发束成低髻,眼眸锐利却含笑。

“哟,今天心情不错?”她放下笔,双手交叉置于桌前,“那我考考你——昨天讲的‘魔力回路构建三要素’,说说看?”

埃洛伊丝挺起胸膛,清了清嗓子:“第一,精神锚点——即施法者意识对魔力的掌控核心;第二,能量通路——由经络与符文构成的传导系统;第三,释放节点——通常是手、杖或特定器官,用于精准输出。”

她一口气说完,还加上手势比划,活像个正经讲师。

罗莎琳挑眉:“不错嘛,连‘精神锚点需与血脉共鸣’这点都记住了?”

“当然!”埃洛伊丝骄傲地扬起下巴,“我还发现我们诺克特恩家族的血脉似乎特别适合光系魔法,是不是因为祖先琼曾得到光明神的祝福?”

罗莎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能自己思考延伸,很好。不过别太迷信传说,真正的力量来自理解与实践。”

“明白啦,老师!”埃洛伊丝坐到桌前,翻开笔记本,笔尖轻点纸面,“我已经准备好迎接今天的知识风暴了!”

罗莎琳轻笑:“那风暴现在开始——今天我们深入讲解‘多源魔力共振原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教室沉浸在一种专注而灵动的氛围中。罗莎琳用沙盘演示能量波动,以水晶模型展示回路叠加效应,甚至点燃了一枚微型火球来说明“频率同步”的重要性。

埃洛伊丝听得入神,不时提问:“如果两种不同属性的魔力强行共振,会发生什么?” 

“答得好。”罗莎琳点头,“轻则反噬自身,重则引发爆炸——就像两支军队踩着不同鼓点冲锋,只会互相冲撞。”

时间悄然流逝,窗外日影西斜。

课程结束时,罗莎琳在纸上画出三个重点符号:一个螺旋、一道波纹、一枚眼睛。

“复习这三项:魔力频率匹配、共振阈值控制、感知反馈调节。下周我要抽查。”

“遵命,伟大的罗莎琳大人!”埃洛伊丝敬了个夸张的军礼。

罗莎琳摇头失笑,收起教材走向门口。刚拉开门,便看见艾拉靠在廊柱上,目光一直望着教室内。

“哟,等很久了?”罗莎琳笑着打趣,“你亲爱的大小姐就在里面,赶快进去吧。”

“前辈……”艾拉脸色微红,低头绞了绞手指,“别这样取笑我……”

“怎么?害羞了?”罗莎琳促狭地眨眨眼,“你们俩的事,整个城堡谁不知道?她离不开你,你也舍不得她走远一步。”

“我只是……尽职而已。”艾拉低声说,耳尖却已泛红。

“尽职?”罗莎琳拍拍她的肩,“那你进去‘尽职’吧。不过提醒你——刚才她问我,为什么艾拉不能跟我一起上学……我差点没绷住。”

艾拉一怔:“她……问这个?”

“嗯。”罗莎琳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说:‘艾拉明明比我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正式学习?’”

艾拉沉默片刻,最终只轻轻说了句:“因为她还不知道我的全部……”

罗莎琳没再追问,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去。

走廊恢复宁静。

艾拉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埃洛伊丝趴正在桌上,脸颊压着摊开的笔记本,睫毛在光影中轻轻颤动。她闭着眼,呼吸均匀,像是真的睡着了,又像只是偷得片刻安宁。

门被悄然推开。

艾拉轻步走入,反手将门合上,脚步无声。她望着那道伏案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眼中泛着温柔的光。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埃洛伊丝身后,蹲下身,手掌缓缓覆上她的背脊,隔着柔软的衣料感受那温热的体温。

然后,她微微前倾,将自己的额头轻轻靠在少女的肩背上,低笑出声:

“大小姐……香香软软的,真像只小猫。”

“艾——拉!”埃洛伊丝猛地惊醒,身子一颤,慌忙抬头,脸瞬间涨得通红,“快放开我!再不放开的话,我就告诉伊莎贝拉母亲了!”

“哦?”艾拉非但没有松手,反而顺势伸臂环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声音带着笑意和一丝调皮,“那就去告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训了。再说……她训我的时候,还不是你说情才放过的?”

“你、你耍赖!”埃洛伊丝挣扎着扭过头,却正好对上艾拉近在咫尺的笑容,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而且……这太不像话了,你是我的侍女,怎么能这样……”

“可您也没说不让。”艾拉眨了眨眼,语气轻佻,“而且,您刚才明明没真想推开我。”

埃洛伊丝哑然,脸颊更红,索性把脸埋进手臂里:“不理你了!坏艾拉!”

艾拉终于笑着松开她,退后半步,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压乱的发丝:“好了,不逗你了。不过罗莎琳老师走之前说了,下周要考‘感知反馈调节’,您可别光顾着做梦。”

“我才没做梦!”埃洛伊丝抬起头,瞪她一眼,却又忍不住笑了,“我是在复盘今天的内容……好吧,也做了个梦,梦见我又站在那片火海里,祖先琼在对我说话……”

艾拉神色微动,却没有追问,只是轻声问:“她说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把剑递给了我。”埃洛伊丝喃喃道,眼神有些迷离,“那把剑……是暮光之剑吗?”

“也许吧。”艾拉握住她的手,轻轻拉起,“走吧,该回去了。”

两人并肩走出教室,走廊长而幽静,两侧烛火渐次点亮。埃洛伊丝依旧牵着艾拉的手,指尖微暖。

“艾拉。”她忽然低声说。

“嗯?”

“你说……我会成为像伊莎贝拉母亲那样的统帅吗?”

艾拉侧头看她,夕阳余晖映在她眼中,像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

“您会比她更强。”她认真地说,“因为您不只是继承荣耀的人——您是让它重新闪耀的人。”

埃洛伊丝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容灿烂如初升朝阳。

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只留下空荡的教室,和一本静静摊开的笔记—— 

在最后一页,埃洛伊丝用稚嫩却坚定的笔迹写着:

“我要守护这一切。”

伊莎贝拉的办公室内,烛火在铜制灯座中静静燃烧,映照出墙上悬挂的家族军旗与一幅巨大的帝国西部边境地图。

罗莎琳站在办公桌前,神情已不复教室中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军情官特有的冷静与凝重。她双手交叠于身前,声音压得极低。

“伊莎贝拉大人,埃洛伊丝的学习进度远超预期。她在魔力回路构建上的理解能力极强,甚至能自主推演共振模型。若加以系统训练,不出两年,便可掌握初级战斗法术。”

伊莎贝拉端坐于椅上,指尖轻叩桌面,目光却未从窗外群山移开。她缓缓点头:“很好……至少,她没有辜负这份血脉。”

短暂沉默后,罗莎琳语气一转,低声道:“但更紧急的消息来自首都——经线人密报,奥古斯都陛下的病情正在恶化。御医院内部传出消息,她的病情急剧恶化,恐怕撑不过入冬。”

伊莎贝拉终于转过头,眼神如刀锋般锐利:“乌姆布拉呢?”

“她已经开始行动。”罗莎琳沉声说道,“近一个月来,十二总督区中有七位高层官员与兵部三名副尚书被查出收受亲王府的秘密馈赠。更有传闻,北境军团的部分将领已暗中宣誓效忠。”

伊莎贝拉冷笑一声,声音冷如寒铁:“乌姆布拉……没想到她等了三十年,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她站起身,披风垂落肩头,身影在烛光下拉得修长而孤绝。

“真是好一招‘清君侧’。”她缓缓踱步至地图前,手指重重点在“光明之城”上,“趁着皇帝病重、太子年幼,先以整顿军纪为名,将我这个最可能支持索拉里斯的边疆统帅贬回封地,削去兵权……如今我在她眼中,不过是一根碍眼的刺罢了。”

罗莎琳眉头紧锁:“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否该联络旧部,提前布防?”

伊莎贝拉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可轻举妄动。西部虽有天险,但兵力不足,粮草匮乏。若贸然集结军队,只会给她口实发兵讨伐。我们现在的任务不是反击——而是蛰伏。”

她话音未落,忽然低声唤道:

“维罗妮卡。”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一道黑影自墙角的阴影中无声浮现,如同夜雾凝聚成人形。维罗妮卡单膝跪地,黑袍覆体,面具遮面,只露出一双冰冷如霜的眼眸。

“属下在。”

伊莎贝拉转身,声音低沉而坚定:“率暗卫小队,即刻启程,秘密潜入首都光明之城。首要任务——监视乌姆布拉亲王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与军方、神殿及贵族的密会记录。”

她顿了顿,目光愈发森然:“其次,务必确保太子索拉里斯的安全。若乌姆布拉意图废立,甚至……行刺,你必须第一时间阻止,或至少将消息传回。”

“是。”维罗妮卡声音如刃,“必要时,可否采取非常手段?”

“不可暴露身份,不可牵连埃洛伊丝。”伊莎贝拉缓缓闭眼,再睁开时,已满是决意,“你可以杀人——但不能留下痕迹。”

“明白。”维罗妮卡躬身,身形一晃,便如幽灵般退入黑暗,消失无踪。

办公室重归寂静。

罗莎琳望着那扇空荡的门,低声问:“您真的相信……她会对我们出手?”

伊莎贝拉走到窗前,望向远方通往首都的道路,夜风掀起她的发丝。

“她恨我。”她轻声道,“不只是因为我曾是皇帝最信任的统帅,更因为当年塔比莎女王临终前,曾有意让我辅佐年幼的奥古斯都——而那个位置,本该是她的。”

她握紧窗框,指节泛白:“血缘不足以束缚权力的欲望。当一个人等了三十年才看到机会,她不会允许任何变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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