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社会性死亡也是一种训练

作者:文熙丶栗子 更新时间:2025/10/17 8:46:51 字数:5997

魏文熙听明白了凌轩的提议,但这不代表他就一定要听。

他好歹也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校门口扛把子,左手腕的疤是替兄弟挡酒瓶时留下的,后腰的淤青是跟隔壁职高抢地盘的勋章,怎么可能说低头就低头?尊严这东西,在道上混的比命还金贵。

穿女装?逛街?

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魏文熙一蹦三尺高,实木餐椅被他带得往后滑了半米,椅腿与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他指着凌轩的鼻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写满了“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的暴怒:“让我,一个能单手掀翻课桌、一拳干翻三个混混的纯爷们,变身成一个说话发嗲、走路要拎裙摆的女的,然后去人山人海的商场里买那些……那些蕾丝边的鬼东西?!”

他宁愿再去跟昨天那个黏液怪肉搏三百回合,被酸液溅一身,也不愿意接受这种扒光了尊严游街示众的公开处刑。

“女装是不可能女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女装的!”他梗着脖子吼,声音震得餐厅水晶灯都在颤,“老子就是死在外面喂野狗,也绝不会再穿上那身镶钻的小裙子去丢人现眼!”那气势,活像是在宣读独立宣言,每个字都带着血与火的决绝。

凌轩却靠在餐桌边,手里把玩着银质餐叉,叉尖在晨光里闪着冷光。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魏文熙表演,脸上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仿佛对方不是在暴怒,而是在念天气预报。等魏文熙吼得嗓子冒烟、胸口剧烈起伏时,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说完了?说完了我们来分析一下可行性。”

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第一,你现在刚成为魔法少女,体内核心和魔力波动还不稳定,每三小时会达到一次峰值,随时可能因为异怪出现而强制变身。你总不能每次都穿着我那件印着校训的T恤和运动短裤出门吧?”他顿了顿,眼神扫过魏文熙,“尺寸不合,动作幅度一大就露腰露背,不仅影响战斗发挥,还容易走光。”

魏文熙的脸僵了一下。他想起昨天跟黏液怪缠斗时,裙摆被撕开个口子,害得他只能单腿踢击,差点被黏液糊一脸。

凌轩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作为女孩子,你需要一些日常用品。”他打开手机备忘录,念得像报菜名,“内衣、生理裤、护肤水、保湿霜……这些东西,是我们去帮你买,还是我们网购寄到这个地址,让快递员每次送货都用那种‘你懂的’眼神看我们?”

魏文熙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两个画面:凌轩穿着高定西装,面无表情地走进粉嫩的内衣店,对导购说“你好,给我来一套适合168cm、75B少女穿的……”;或者快递小哥打电话来,用暧昧的语气说“凌先生,您买的XX牌夜用卫生巾到了,放门口咯?”……

你别说,这个还挺有意思的。

“第三,”凌轩伸出第三根手指,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淬了冰的镰刀,带着一丝恶魔般的微笑,“你昨天战斗的英姿,尤其是被黏液怪黏住裙摆时跳的那段‘踢踏舞’,还在我的加密服务器里存着4K高清备份。”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魏文熙昨天手忙脚乱的回放,“如果你这次‘适应性训练’表现良好,我可以考虑给视频加上柔光滤镜和樱花花瓣特效,显得唯美一点。如果你拒绝……”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慢悠悠地扫过魏文熙紧绷的侧脸:“……你知道的,这种魔法少女战斗的高清回放,发给炮子他们鉴赏一下,应该会很有趣吧。”

“……”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魏文熙悲愤地发现,自己的人生选项,已经从“光荣战死”和“苟且偷生”之间,变成了“自己去丢人”和“看着凌轩帮自己丢人”以及“被全江湖嘲笑到社会性死亡”这三个地狱级难度。

权衡之下,他含泪选择了第一个。至少……自己丢人,还能控制一下丢人现眼的程度。

“算你狠!”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磨盘里碾出来的。

半小时后,公寓的玄关处。

粉色的光芒像水纹般炸开,带着细碎的星点,穿着一身粉白战斗服的白玫,满脸生无可恋地站在原地。银发垂到腰际,发梢还带着魔力波动残留的微光,粉瞳里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哲学三问。

她,也就是白玫,僵硬地转了个圈,看着全身镜里那个腰细腿长、连锁骨都泛着珍珠光泽的绝美少女,只想当场用魔法把自己炸成烟花——至少能死得壮烈点。

“战斗服太显眼了,换上这个。”凌轩递过来一套衣服,透明防尘袋里装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领口绣着极小的雏菊,旁边还放着一顶米色遮阳帽和一副黑框大墨镜,镜片大得能遮住半张脸。

“这是伪装。”凌轩解释道,伸手帮她理了理歪掉的发带,指尖无意中碰到她的耳垂,白玫像被烫到似的猛地一缩。他收回手,语气平淡,“我们的任务目标是,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完成采购。这也是对你掌控新身份能力的初步考验。”

白玫机械地接过衣服,走进换衣间。门关上的瞬间,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比了个中指,然后在内心剧烈的自我唾弃中,像剥洋葱似的脱掉战斗服。连衣裙的布料很软,贴在皮肤上像云朵,可她穿得比穿盔甲还费劲,拉链卡在后背半天拉不上,最后还是对着镜子扭了三分钟才搞定。

当她再次走出来时,已经像个普通的、准备出门逛街的可爱少女。白色连衣裙配米色帽子,墨镜遮住大半张脸,乍一看还挺清新——只是那走路的姿势,依旧带着股“老子要去砸场子”的豪迈,肩膀架得笔直,步幅大得能顺拐,与那身需要小碎步挪动的裙子格格不入,活像个偷穿姐姐衣服的叛逆少年。

江城市最大的购物中心,人潮涌动。

周末的商场像被捅了的蚂蚁窝,推着婴儿车的宝妈、举着冰淇淋打闹的小孩、搂着腰逛街的情侣……嘈杂的人声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把耳膜震破。白玫戴着墨镜和帽子,双手无处安放,最后只能僵硬地攥着裙摆,指节都泛白了,亦步亦趋地跟在凌轩半步之后。

她感觉四面八方所有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自己身上。那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是不是在笑她走路顺拐?那个卖奶茶的小姐姐是不是在跟同事议论她的帽子戴反了?还有那个穿西装的大叔,为什么看了她三次?!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后背的汗把连衣裙都浸湿了一小块。

“放松点,你现在只是个普通路人。”凌轩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他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拿着手机看导航,语气轻松得像在散步,“你越是紧张,肢体语言就越僵硬,反而容易引人注意。试着把肩膀放下来,步幅缩小三分之一。”

“我……我没紧张!”白玫压低声音反驳,可那清脆的少女音里全是紧绷的颤音,听起来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毫无说服力。

他们走进一家装修时尚的女装店,风铃发出叮铃铃的响声。穿着旗袍的导购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堆着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欢迎光临!两位是情侣吗?小哥哥眼光真好,女朋友这么可爱,皮肤白得像牛奶,一定穿什么都好看!”

情……情侣?!

白玫的脸“唰”地一下,在墨镜后面红透了,连耳根都烫得能煎鸡蛋。她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当众宣布“我们不是情侣,我是男的,我在装女的”。但她的理智阻止了她,因为那才是真的社会性死亡。

凌轩却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并往魏文熙身边靠了靠,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她是我妹妹,脸皮薄,容易害羞。麻烦你,帮她找几套适合日常穿的衣服,尺码是S。”

导购看着两个完全不像的人,立刻笑得更灿烂了,拉着石化的白玫就往货架走,热情得像在招待亲妹妹:“小美女,你看这款泡泡袖衬衫,今年最流行的马卡龙色,特别衬你的肤色!”

“还有这款法式碎花裙,收腰设计显腿长,穿上绝对是校园里的初恋女神!”

“这件针织开衫也不错,软糯糯的,摸起来像棉花糖,配你的白裙子肯定好看!”

白玫被一堆蕾丝、碎花和蝴蝶结包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导购的香水味混合着布料的浆洗味,熏得她头晕,那些粉嫩的颜色晃得她眼疼。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在导购热情的推荐下胡乱点头,墨镜滑到鼻尖都没察觉。

就在她即将被淹没在粉色海洋里,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要不承认自己是男的然后被当成变态打出去”时,凌轩走了过来。他从衣架上抽出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领口是最普通的圆领,还有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裤脚是利落的直筒款。

“就这套吧,简单点。”他对导购说,然后转向白玫,微微弯腰,声音放低了些,“这套舒服,抬手踢腿都方便,也符合你平时的穿衣风格。你觉得呢?”

白玫愣愣地看着他。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边,他的睫毛很长,垂眼看她时,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戏谑,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在这一片混乱的蕾丝碎花中,他精准地把握住了自己的喜好——或者说,是自己还能勉强接受的底线,像扔过来一根救命稻草。

好体贴,好喜欢!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魏文熙的本体意识就打了个激灵。

我嘞个豆!我在想什么?!这混蛋分明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把自己变成魔法少女,是他逼自己来逛街,现在装什么体贴?!

她赶紧猛地甩了甩头,差点把帽子甩飞,强行把那丝粉色的念头压下去,却依旧红着脸,瓮声瓮气地说:“……嗯。”

买完衣服,真正的地狱降临了。

凌轩拿着购物清单,在前面带路,脚步轻快地停在了一个挂着“女士内衣专区”牌子的区域。那一排排挂着的、五颜六色的、蕾丝的、镂空的、带蝴蝶结的布料,像一只只张着嘴的怪兽,正对着白玫那早已碎成渣的尊严发出无声的嘲笑。

她当场定在原地,双脚像灌了铅,打死也不往前走一步。导购热情的招呼声在他听来像催命符,旁边试穿内衣的女士们的说笑声更是像针一样扎耳朵。

“我不去!”她咬着牙,用气声对凌轩说,声音因为羞愤而微微颤抖,“死也不去!大不了我以后都穿束胸!”

“这是必需品。”凌轩的语气不容置疑,像在陈述物理定律,“你现在是白玫,是女性身体构造,长期束胸会影响肋骨发育,还可能导致魔力循环受阻。”

“那我……我不知道尺码!”白玫找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声音都带上了点哀求的意味。

凌轩却拿出平板,指尖在屏幕上划拉了一下,调出了白玫的人体三维扫描图。白玫的身体数据被分解成无数光点,从身高体重到肩宽腰围,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而在胸部的位置,赫然标注着一行小字:上胸围85cm,下胸围75cm,建议尺码75B。

“根据之前的数据,你的尺码应该是75B。而且,就算不准确也可以现场测。”凌轩的声音冷静得像个医生,“不同品牌的版型有差异,最好还是试一下……”

“你闭嘴!”白玫感觉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有目光投过来,那些目光像带着温度的针,扎得她浑身发烫。她一把抢过凌轩手里的平板,胡乱按灭屏幕,转身冲进最近的一个尺码合适的货架,在导购惊愕的目光中,闭着眼睛随手抓起一件看起来最朴素的白色棉质款,又抓了一件同款式的黑色,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到收银台。

“结账!”她把东西拍在柜台上,声音因为羞愤而微微颤抖,连收银员递过来的购物袋都没敢看,抓起来就往外冲。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凌轩都没来得及跟上。

等凌轩面无表情地刷完卡,提着那个印着“爱自己每一天”的粉色购物袋追出来时,白玫正靠在远处的墙角,用帽子盖着脸,似乎是在生着闷气。

凌轩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像错觉。他走过去,没有说话,只是把一瓶冰镇的柠檬水递到她面前,瓶身还挂着水珠。

白玫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冰凉的瓶身贴在手心,那股寒意顺着血管蔓延开,让她滚烫的脸颊和混乱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一点。

她偷偷掀起帽檐,露出一双不满的粉瞳,飞快地看了凌轩一眼。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的轮廓在商场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下颌线绷紧时带着点冷硬,睫毛落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冷静,从容,好像天塌下来都能瞬间计算出最优的解决方案,连买卫生巾都能像在实验室里挑选试剂一样严谨。

不知为何,白玫突然觉得,好像……有这么一个搭档,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自己负责炸毛和崩溃,他负责处理和收尾,分工明确,倒也不算太糟糕。

这种奇怪的念头再次冒出来,却没让她感到不适。

她猛地灌了一大口柠檬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激得她打了个哆嗦,才把那股奇怪的感觉压下去。

逛街的最后一站,是一家大型生活超市。

经历了服装区和内衣区的双重洗礼,白玫已经有些麻木了。她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跟在凌轩身后,看着他把草莓味的牙膏、樱花图案的毛巾、无硅油的洗发水等一系列女性用品扔进购物车,甚至还在美妆区拿起一瓶桃子味的护肤乳,对着光线看了看成分表。

最离谱的是,凌轩居然在卫生巾货架前停了足足三分钟,认真地研究起了日用、夜用、超长夜用和不同吸收量的区别,还拿出手机备忘录做笔记。

“泡泡说你变身后的身体和女性没有区别,人类女性的生理周期也是不可避免的。”他一边说,一边拿起几包不同品牌的放进车里,神情严肃得像在分析实验数据,“所以,以防万一,多备几种。”

白玫已经放弃了抵抗。她现在只想这一切赶紧结束。

结账时,收银员扫到那袋内衣和几包卫生巾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看得白玫恨不得当场钻进购物袋里。凌轩却泰然自若地刷卡、拎袋,仿佛手里提的不是女性用品,而是刚买的实验器材。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电梯里,白玫盯着自己映在金属壁上的影子——白色连衣裙,米色帽子,手里还拎着印着“XX内衣”的购物袋——只觉得眼眶发热。

回到那间熟悉的顶层公寓,白玫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三天三夜的硬仗,浑身的骨头都在疼,连指尖都在发颤。

“好了,今天的适应性训练结束。”凌轩把购物袋放在客厅的地毯上,拍了拍手上的灰,“把东西拿回你房间,自己整理好。明天继续进行训练……”

白玫如蒙大赦,根本没听他后面说什么,立刻提着那些让她感到羞耻的袋子,逃也似的冲进了那间粉色的房间。

她把门反锁,然后将自己重重地摔在那张柔软的公主床上,弹簧发出“吱呀”的抗议声。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似的,还带着点没平复下来的急促。

她看着堆了一地的购物袋——白色连衣裙、浅蓝色牛仔裤、印着小熊图案的T恤、还有那个她不敢直视的粉色内衣袋和几包卫生巾……

这一切都在提醒她,她的人生,已经彻底拐进了一个离谱到极点的岔路。

可心底深处,却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的念头——凌轩研究卫生巾吸收量时的认真,把草莓味身体乳放进购物车时那句“你上次说喜欢这个香味”,还有递来冰镇柠檬水时指尖不经意的温度……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圈圈涟漪。那点被照顾得妥帖的安心感,就像偷藏的糖,甜得让人发慌。

各种情绪搅在一起,像被打翻的调色盘,红的怒、白的慌、粉的涩,在脑子里搅成一团浆糊,连太阳穴都跟着突突地跳。

就在这时,锁骨处的粉痣突然泛起热意,熟悉的暖流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指节的骨骼在皮肤下轻轻作响,肌肉纤维像被重新编织,连呼吸都变得沉了些——她知道,变身要结束了。

视线扫过床头那盏缀着星星的台灯,掠过衣柜里挂着的白色连衣裙,最后落在镜子里那个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少女脸上。意识模糊的前一秒,一个念头突然撞进来,清晰得像刻在玻璃上:

也许……这样……在凌轩面前当个女孩子……也并没有那么糟糕?

魏文熙猛地坐起身,胸腔剧烈起伏,额头上全是冷汗。粉色的公主床陷出一个浅坑,周围散落着没来得及收拾的裙子和发带,蕾丝边在晨光里晃得刺眼。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节分明,是熟悉的骨感轮廓,可刚才那个念头还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脑子里。

他怎么会这么想?

恐慌顺着脊椎爬上来,比穿裙子时的羞耻更甚。他好像正被什么东西悄悄啃噬着,那些属于“白玫”的情绪、习惯、甚至念头,像藤蔓一样缠上来,在他没察觉的时候,已经钻进了骨头缝里。

“靠……”他低骂一声,猛地踹开被子下床,却差点被地上的裙摆绊倒——那是昨天凌轩硬塞给他的新裙子,雪纺的料子扫过脚踝,像条冰凉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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