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数学课的铃声,像是敲响了魏文熙公开处刑的序曲。
他僵硬地坐在座位上,后背挺得笔直,试图用这种物理上的紧绷来对抗精神上的崩溃。早上的“例行维护”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尊严,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能回想起被凌轩像抓猫一样按在墙上,以及那个从背后传来的、让他身体可耻地感到安宁的拥抱。
更操蛋的是,他现在连逃避的地方都没有。
凌轩就坐在他旁边。
这个天杀的“监督人”,以“就近辅导差生,以提高班级学习氛围”这种冠冕堂皇到让班主任无法拒绝的理由,成功地把自己的座位调到了他的身边。
现在,这里不是课桌,是凌轩的监控工位。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魏文熙的视线落在摊开的数学课本上,上面的函数图像在他眼里扭曲成了粉色的魔力回路,像是在嘲笑他的无力。
既然反抗无效,那就只能釜底抽薪。
凌轩之所以要搞什么“每日维护”,归根结底,就是因为自己的情绪会引发魔力核心的不稳定。那如果……如果自己能学会彻底控制这股力量,让它在任何情况下都像一条听话的狗,那凌轩不就没有理由再对自己动手动脚了?
对!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魏文熙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名为“内卷”的斗志。他要卷死自己,卷死白玫,卷到凌轩再也找不到任何“维护”的借口!他甚至能想象到凌轩发现他完美掌控魔力时,那镜片后闪过的一丝惊讶——光是想想,就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就在魏文熙踌躇满志,内卷的念头闪过的一瞬间,他感觉胸口一烫。一缕极细的粉光“呲溜”冒出,像静电炸毛,啪地缠上指尖。
“?!”魏文熙瞳孔地震。
“我草,我居然没变身也能操控魔力?!”
0.1秒的呆滞后,他嘴角疯狂上扬。
卷!现在就卷!
他悄悄把手伸进课桌,指尖在粗糙的木纹上蹭了蹭,像是在积蓄力量。他学着昨晚在电脑里看到的、白玫那些模糊记忆中的样子,尝试调动体内的魔力。那些记忆碎片里,白玫的魔力总是温柔而流畅,像溪流般环绕着她的指尖,而他的魔力……魏文熙深吸一口气,决定先放下杂念。
他要从最基础的开始,先试试能不能用意念移动点小东西。他的目标是桌肚里那块安静躺着的、平平无奇的橡皮——那是上周考试时,前桌女生掉给他的,粉色的,上面还印着只蠢萌的小兔子,当时他嫌丢人,随手塞在了桌角。
魏文熙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想象着一丝粉色的魔力从胸口的“核心”延伸出去,像一条柔软的触手,轻轻包裹住那块橡皮。那触感很奇妙,像是隔着一层薄纱触碰着什么,带着点温热的酥麻。
“动一下……给老子滚一下……”他心里默念,语气里带着惯有的不耐烦,连调动魔力都像是在跟谁置气。
一秒,两秒……空气里只有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推导公式的声音,带着催眠般的节奏。
突然,他感到一丝微弱的、酥麻的感觉从掌心传来,像有只小蚂蚁顺着手臂往上爬。
有反应了!
魏文熙心中一喜,差点笑出声来,连忙咬住下唇忍住。他立刻加大了意念的输出,想象着那根粉色触手猛地一拽——他要让这块橡皮,精准地、悄无声息地,滚到凌轩的脚边,就停在他锃亮的黑色皮鞋旁边。这幼稚的方式,像是在宣告自己战争的开始:看,我能行。
然而,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
那股粉色能量在他加大输出的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失去了控制。“嗖”的一声,那块橡皮像一颗被弹弓打出的石子,带着破空的轻响,从桌肚里激射而出,直奔凌轩的方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快如闪电地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就在半空中稳稳地接住了那块暴走的橡皮。指尖与橡皮接触的瞬间,还能看到一丝极淡的粉色光晕一闪而过,随即消失无踪。
是凌轩。
他全程没有转头,侧脸的线条在窗外斜射的阳光里显得格外清晰,下颌线绷得笔直,仿佛只是顺手接住了一只飞过的蚊子。他摊开手,掌心朝上,那块还带着一丝魔力余温的橡皮静静地躺在那里,小兔子的耳朵被压得有点变形。他把橡皮放在了魏文熙面前的桌沿上,然后才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冷静地开口。
“别在课堂上乱动。”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指责,更像是陈述一个事实,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自然。
魏文熙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连耳根都烫得厉害。他猛地睁开眼,对上凌轩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嘴硬道:“老子……老子手滑了不行吗?!”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借口连他自己都不信。
凌轩终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烧得通红的耳垂上停留了半秒,才推了推眼镜:“你的魔力核心非常特殊,能量等级远超标准值,加上它目前不太稳定的特征。所以在非变身状态下,可能也会有少量魔力‘溢出’。”
闻言,魏文熙愣住了,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原来那些在体内乱窜的魔力,还有这样的说法?
“但是,”凌轩的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这种行为,等同于在没有散热和稳压系统的情况下,直接从核反应堆里偷电。极其不稳定,也极其危险。”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尝试了。”
说完,他转回头去,继续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刚才只是解答了一道简单的数学题。
魏文熙彻底没话了。原来自己不是什么天赋异禀,只是个在核电站旁边玩火的熊孩子,还是蠢得没边的那种。他看着那块粉色橡皮,上面的小兔子像是在朝他做鬼脸,气得他想一把捏碎,又怕再引发什么“核泄漏”,只能悻悻地把它塞进了裤兜,指尖还能感受到那残留的一点温热。
耻辱感过后,是更强的不甘。像野草一样,在心底疯狂地滋长。
凌轩越是说危险,他就越是要证明自己能行。他魏文熙什么时候服过软?就算是魔力这种娘们唧唧的东西,他也得玩得比谁都溜。
第二节课是英语课,老师在讲台上播放听力,磁带转动的沙沙声里,魏文熙的心思早就飞远了。他贼心不死,眼珠在教室里溜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自己的水杯上。那是个黑色的运动水杯,里面装着半杯凉白开,水面上还浮着片没捞干净的茶叶。
这次他学聪明了,只调动了一丁点魔力,像用小勺子舀水似的,小心翼翼地探入水杯。他的目标是,让水面产生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就像风吹过湖面那样,连凌轩都察觉不到。
他闭上眼睛,指尖悬在杯口上方几厘米处,努力回忆着白玫记忆里那种“温柔引导”的感觉。魔力像是被安抚下来的小猫,顺从地顺着他的意念流淌,丝丝缕缕地钻进水里。
这一次,控制得似乎很好。他能感觉到那丝魔力像一条小鱼,在水里快活地游动,尾鳍扫过杯壁,带起一圈圈细小的波纹。水面轻轻晃动着,那片茶叶也跟着打了个转,像是在为他欢呼。
成功了!
魏文熙心中狂喜,嘴角忍不住向上翘了翘,又连忙压下去,假装在认真听听力。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凌轩,对方正在专注地做笔记,侧脸的线条柔和了许多,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似乎完全没有察觉。
很好!魏文熙在心里比了个耶。只要自己能把这股力量控制得收放自如,何愁摆脱不了“每日维护”的酷刑?到时候,他要让凌轩看看,谁才是真正能掌控一切的人。
他的自信心开始膨胀,像被吹起来的气球,越来越大。
他要挑战更高难度的——能量塑形。他记得白玫的记忆里,她能让魔力变成各种形状,星星、花朵,甚至还有一次变成了凌轩的侧脸轮廓……想到这里,魏文熙的脸又有点发烫,连忙甩了甩头。他才不要变那些娘娘腔的东西,他要变个厉害的!
不过眼下,还是先从简单的来。他要让水面,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魏文熙屏住呼吸,指尖微微颤抖,将更多的精神力灌注其中。溢出的魔力被他强行扭曲、压缩,像揉面团似的试图塑造成形。水面开始剧烈地抖动,杯壁发出轻微的嗡鸣,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雏形,眼看就要成型,边缘还带着点锯齿状,像是被狗啃过一样——那是他控制不稳的痕迹。
“轰!”
一股强烈的电流感猛地从他的指尖倒灌而回,像被人用高压电棍戳了一下,瞬间冲入了他的魔力核心!那感觉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搅在了一起,又酸又麻,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失控了!
那股被他强行压缩的魔力,因为后继无力而瞬间反噬!
魏文熙只觉得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他死死抓住桌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细微的悲鸣,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着他的神经。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某些东西,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重组、变化,骨骼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皮肤下像是有什么在涌动。
喉咙里一阵干痒,她下意识地咳了一声。
“咳……”
声音清脆、纤细,还带着一丝软糯,像含着颗水果糖,甜得发腻。
魏文熙瞬间石化。
这不是她的声音!这分明是……是白玫那种能掐出水的声线!
她惊恐地低头,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自己的胸口——原本平坦的校服衬衫,不知何时,被撑起了一个相当明显的弧度,把纽扣都绷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开。她猛地抬手按住胸口,指尖传来的触感柔软而陌生,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僵硬地挪动视线,原本宽松的校服裤,此刻紧紧地绷在大腿上,勾勒出他绝不可能拥有的圆润线条,连膝盖都显得小巧了许多。她颤抖着抬起手,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健康的粉色——这根本不是他那双布满薄茧、指关节突出的手!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那里平滑一片,熟悉的喉结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细腻的皮肤,带着点温热的触感。
“叮铃铃——”
下课铃声,如同催命的丧钟,在这一刻尖锐地响起,震得她耳膜生疼。
“起立!”
魏文熙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站了起来,双腿发软,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校服外套从肩膀滑落,露出里面紧绷的衬衫,勾勒出完全陌生的曲线。
“老师再见!”
全班同学的声音整齐划一,只有她张了张嘴,却没敢发出任何声音。她怕一开口,又是那甜腻的、属于白玫的声线,怕被人发现这个荒诞的秘密。
老师一走,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说笑打闹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像潮水般涌来。前排的黄毛是他的老跟班,立刻转过身,一脸谄媚地凑过来:“魏哥!下节体育课,一起去打球不?我已经占好场了!”他说着,还拍了拍魏文熙的胳膊,触手一片柔软,让他愣了一下,挠了挠头。
魏文熙猛地低下头,用课本挡住自己的脸,课本边缘硌得她脸颊生疼。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声音又尖又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带着点气鼓鼓的委屈,哪里还有平时的半分威慑力。
黄毛愣住了,他眨巴着眼睛,一脸困惑:“熙哥……你感冒了?声音怎么跟班花似的?”他凑近了些,鼻子嗅了嗅,“而且你身上……好香啊,跟平时的薄荷味不一样。”
“滚啊!”魏文熙急了,又吼了一句,声音里带上了点哭腔,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下,周围几个同学都看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诡异的探究。后排有人吹了声口哨,带着戏谑的语气:“哟,熙哥这是怎么了?被谁给欺负了?”还有人低声议论:“他今天好像……变矮了点?”“你看他那手,细得跟女生似的……”
“我……我肚子疼!要去厕所!”魏文熙丢下这句话,抓起凌轩桌上的外套就往自己头上一套。那外套带着凌轩身上惯有的、淡淡的雪松味,此刻却让她更加慌乱。她拉起帽子,把脸埋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苍白的下巴,埋着头就往外冲,像只受惊的兔子。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躲到这该死的形态变回去为止!
然而,刚冲到门口,她就迎面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那力道不大,却让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是凌轩。
凌轩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传来,稳定而有力,阻止了她继续往前冲。他的目光扫过魏文熙被外套遮住的脸,以及那明显变化的身体轮廓——肩膀窄了许多,身形也娇小了不少,连抓着外套边缘的手指都纤细得过分。凌轩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像是在快速分析着什么。
“你要去哪个厕所?”凌轩的声音很低,像大提琴的低音弦,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稳。
一句话,把魏文熙问得大脑宕机。
对啊,她现在……该去哪个厕所?
男厕所?她现在这副样子进去,怕是刚推开门,就会引发一场不大不小的混乱,到时候全校都会知道校霸魏文熙变成了个女生——光是想想,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女厕所?她又不是变态!而且她的尊严,那个曾经让全校混混闻风丧胆的尊严,也不允许!
就在她陷入人生最大危机,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的时候,凌轩果断地拉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指很长,轻易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很坚定。转身就走,同时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周围好奇的同学说:“她有些发烧了,脸色不太好,我带她去医务室。”
他的语气平静而自然,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周围的议论声果然小了下去,只剩下几声关切的询问,被凌轩用“谢谢关心,先去看看”轻轻带过。
魏文熙被他拉着,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她的手被凌轩握着,那感觉和以前打闹时完全不同——以前是粗糙的掌心相碰,带着点较劲的力道,而现在,她的手被他完全包裹着,皮肤相贴的地方像有火烧一样,让她脸颊发烫,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咚咚”地撞着胸腔,快要跳出来了。
这是白玫的后遗症!一定是!魏文熙在心里疯狂辩解,试图压下那股陌生的悸动。
凌轩没有带她去医务室,而是熟练地绕过人群,沿着教学楼外侧的楼梯往上走。楼梯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回荡。他把她带到了教学楼顶楼一个废弃的器材室里,门上积着薄薄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
门“咔哒”一声被锁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与世隔绝的黑暗中,只有窗外透进的一点天光,勾勒出彼此模糊的轮廓。魏文熙终于撑不住了,她一把扯下头上的外套,露出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眉眼清秀,嘴唇的颜色比平时更红一点,完全是白玫的模样,却又带着魏文熙惯有的倔强眼神。她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完全陌生的少女声线,崩溃地喊道:“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核心紊乱导致的物理形态异变。”凌轩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束照亮了两人之间的一小片空间,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他看着眼前这个眉眼清秀、身材娇小的“少女版”魏文熙,冷静地分析道,“或许是由于你的核心本身就不稳定,再加上你强行调动超过‘溢出’额度的魔力,导致核心为了自我保护而强行卸载了部分能量。这股能量冲击了你的身体,使其暂时向契约中最稳定的‘白玫’模板发生了形态靠拢。简单来说,就是魔力过载引发的形态适配。”
“说人话!”魏文熙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眶都红了,泪水在里面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我到底要这样多久?这破身体连走路都觉得轻飘飘的,跟踩棉花似的!”
凌轩关掉手电筒,让两人重新陷回朦胧的天光里,语气放缓了些:“不清楚。不过目前来看,魔力核心就像个过载的电池,现在在自动放电。等能量回到安全值,形态就会恢复——大概五到八个小时。”
魏文熙猛地抬头,虽然看不清凌轩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笃定。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触感细腻得让她浑身发毛,完全不是自己的手。“五到八 个小时……”她咬着牙重复,声音里带着哭腔却依旧硬气,“这期间要是被人撞见,老子宁愿一头撞死在器材架上。”
凌轩没接话,只是走到积灰的器材架旁,抽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帆布,铺在地上:“先坐着等吧,这里不会有人来。”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却奇异地让人没那么慌了。
魏文熙磨磨蹭蹭地坐下,刚想吐槽这帆布一股子霉味,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这娇气的声音让她脸瞬间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凌轩像是没听见,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牛奶和一块面包,递到她面前。包装纸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器材室里格外清晰。“先垫垫,”他说,“核心恢复需要能量,空腹会更慢。”
魏文熙看着那只递过来的手,骨节分明,是她看了十几年的样子。她别扭地接过来,指尖碰到对方手指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把面包往嘴里塞的动作粗鲁得像在打架。
器材室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魏文熙啃着面包,心里把那该死的魔力骂了千百遍,却不得不承认,有凌轩在旁边,这荒诞的处境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当然,这话她死也不会说出口。
五到八个小时……她盯着自己白皙纤细的手腕,在心里默念,只希望这该死的时间能走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