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隔绝了李响仓皇离去的背影,也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楼道里渐远的脚步声像被掐断的录音带,戛然而止。
客厅里,魏文熙和凌轩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荒诞过后的古怪平静。落地窗外的晚霞正慢慢褪去,给极简风格的客厅镀上了一层暧昧的橘红色。
魏文熙还靠在墙边,抱着胳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脸上明晃晃写着“不靠谱”三个字。他算是看明白了,所谓的官方组织,就是一个连年终奖都发不出来的“创业公司”,全靠画大饼忽悠人卖命。
“就这么答应了?”他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没散去的火气,“明天就去?万一他们限制老子的人身自由咋办?”
凌轩将那份登记文件随手丢在茶几上,纸张与玻璃碰撞发出轻响。他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透明的玻璃杯里,水流汩汩冒着气泡,语气笃定得像在陈述物理定律:“他们不敢,也没那个能力。登记是必要的流程,有了备案,日后处理异怪时才算‘师出有名’,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被巡逻队当成敌人一起揍。”
他喝了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看向魏文熙,话锋一转:“不过,不是明天。”
“啊?”魏文熙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睛,没反应过来。
“我已经发消息给李响,告知他白玫身体不适,需要休养几天,登记时间另行通知。”凌轩推了推眼镜,镜片下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魏文熙的腹部,带着点审视的意味,“根据你下午在学校的表现,核心紊乱导致的生理异常状态,可能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在这种不稳定的情况下,不适合与官方接触——万一谈话时有什么意外,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魏文熙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像被泼了桶红墨水。下午在厕所的崩溃、在医务室被校医调侃的社死场面,还有凌轩去买卫生巾时那些女生的窃窃私语,瞬间像潮水般涌上心头,烫得他想原地消失。
他想反驳说“老子好得很”,胸膛都挺起来了,可小腹深处那股若有若无的、熟悉的酸胀感,却在无声地背叛他,像只小手轻轻拽了拽他的神经。
凌轩仿佛没看到他的窘迫,自顾自地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班主任的联系方式。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冷淡了些。
“鉴于你目前的情况,我已经替你向学校请了一周的病假。”
“一周?!”魏文熙惊了,声音都劈了叉,“什么病要请这么久?!我上次骨折都只请了三天!”
“急性肠胃炎,伴有低烧和神经衰弱,医生建议居家静养。”凌轩面不改色地念着他刚刚随手编出来的病因,语气平淡得像在复述教科书上的定义,“我已经把校医开的假条拍照发过去了,上面还有签名和公章,理由充分,证据确凿。班主任已经回复‘知道了,让魏文熙好好休息’。”
魏文熙:“……”
他什么时候得的神经衰弱?他怎么不知道?!这家伙是把校医室当成自家开的了吗?连假条都能随手搞到?
他看着凌轩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从忽悠官方到请假一条龙服务,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被这个腹黑学霸安排得明明白白,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像小时候玩捉迷藏,他刚找好藏身的柜子,凌轩就能精准地把他揪出来,连点挣扎的乐趣都不给。
“行吧……”他有气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柔软的皮质陷下去一个坑,自暴自弃地想,也好,至少不用顶着随时可能变身的风险去学校丢人。万一在课堂上突然变成女生,被学校的那帮家伙看到,他以后真不用混了。
“病假”的第一天,魏文熙过得异常滋润。
他睡到自然醒,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脸上时,已经快中午了。他在床上滚了两圈,把被子踢成一团,才慢吞吞地趿拉着拖鞋去客厅。凌轩已经去上学了,玄关处的鞋子少了一双,餐桌上却给他留了温热的早餐——一碗小米粥,两个水煮蛋,还有一小碟酱菜,旁边压着一张字条。
【微波炉里有午餐(红烧肉盖饭)。按时吃饭,别打游戏超过四小时。——凌轩】
字迹清秀工整,带着点锋芒,语气却像个操心的老妈子,连打游戏的时间都要管。
魏文熙嗤笑一声,把字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动作干脆利落。然后心安理得地坐下,端起小米粥喝了起来。粥熬得软糯,带着淡淡的米香,是他喜欢的稠度——这家伙虽然管得多,做饭的手艺倒是没话说。
吃完早餐,他打开了电视和游戏机,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瞬间进入天堂模式。没人管的日子,简直是神仙过的!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手里握着游戏手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屏幕上,他操控的战士正披着金色铠甲,在怪物堆里大杀四方。
“去死吧!杂碎们!看老子的横扫千军!”
随着他一声怒吼,游戏角色高高跃起,一记华丽的旋风斩劈下去,金光四射,周围的怪物瞬间被砍得七零八落,爆出一地装备。魏文熙兴奋地大吼,手柄按得噼啪作响,额头上都冒出了薄汗。
就在他准备释放终极大招,给BOSS最后一击时,小腹猛地一抽。
一股熟悉的、该死的绞痛,如同电击般传来,尖锐而密集,像是有只手在里面狠狠拧了一下。
“嘶——”魏文熙倒抽一口凉气,手一抖,游戏角色的大招放偏了,反而被BOSS抓住机会,一巴掌拍飞出去,血条瞬间清零。屏幕上跳出鲜红的“GAME OVER”,刺得他眼睛生疼。
“草!”
他刚骂出一个字,就感觉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骨骼在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像是在重新拼接;肌肉在软化,肩膀的线条变得柔和;视野似乎都变矮了一点,看茶几都觉得高了些。握着手柄的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健康的粉色——那是属于白玫的手。
“……”
魏文熙看着自己那双瞬间变得秀气的手,又低头看了看身上宽大的运动服下已经微微隆起的胸口,内心有一万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又来了!这是跟她有仇吗?偏偏在她打游戏最关键的时候捣乱!
更要命的是,肚子里那股疼痛并没有因为变身而消失,反而变本加厉,像是有个电钻在里面持续工作,一阵阵的钝痛让她忍不住蜷缩起来。
她丢下手柄,疼得蜷缩在地毯上,双手死死按着小腹,指节泛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灰色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这他丫的就是女生来大姨妈的感觉?
这战斗力比挨一顿胖揍还强啊!之前被三个混混围堵,他都没这么疼过!
她咬着牙,试图用意志力对抗这股生理性的痛苦,额头上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但身体的虚弱感和情绪的烦躁感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的理智。她看着屏幕上失败的游戏画面,那鲜红的“GAME OVER”像在嘲笑她,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什么破游戏!烂死了!设计这BOSS的是猪吗?!”
她抓起旁边的抱枕,狠狠地砸向电视柜。结果这具身体的力气小得可怜,抱枕软绵绵地弹了回来,“啪”地一声砸在她自己脸上,带着点棉花的清香。
一种前所未有的憋屈和委屈,猛地攥住了她的心脏,酸溜溜的,像吃了没熟的橘子。
她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眼眶一热,视线就模糊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毫无征兆地滚了下来,砸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不,不能哭!老子是魏文熙!是能一个打十个的校霸!哭个屁!
她胡乱地用手背抹了把脸,把眼泪蹭得满脸都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越是想忍,眼泪就越不争气,顺着脸颊往下淌,怎么都止不住。她抓起遥控器,想换个台,忘掉这该死的疼痛和该死的眼泪。
遥控器胡乱按了几下,频道切换得飞快,最终画面停在了一部催泪电影上。女主角正站在大雨里,浑身湿透,对着男主角哭喊:“我不理解啊!为什么不说清楚?难道你已经不需要我了吗?”雨水混着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看起来凄惨又可怜。
魏文熙本来想立刻换台——这种哭哭啼啼的电影最无聊了。但不知为何,看着屏幕里女主角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听着她哽咽的哭诉,她心里那股莫名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共鸣,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凭什么啊!
凭什么老子要变成女的!还要受这种非人的罪!凭什么凌轩就能没事人一样上学,自己却要在家疼得打滚!凭什么以后可能还要穿着小裙子去跟异怪打架!凭什么自己纯爷们的尊严碎了一地,还要被那个腹黑学霸看笑话!
她想着自己下午在学校的社死经历,想着刚才游戏里被BOSS虐的憋屈,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眼泪流得更凶了。
“呜……凭什么……”
豆大的泪珠,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滚了下来,砸在了地毯上。
她一边哭,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操!哭什么哭!真他妈没出息!这身体绝对有毒吧!肯定是被白玫那家伙传染了!”
于是,当凌轩傍晚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景象——
客厅的地毯上,他的“病弱兄弟”变成了一个穿着宽大运动服的银发美少女,银白的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她正抱着一个棕色的抱枕,缩成一团,肩膀一抽一抽的,对着电视机哭得梨花带雨,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里还断断续续地骂着,声音又软又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哭……哭你丫的哭……老子才没哭……呜……这该死的眼泪……”
凌轩:“……”
他默默地关上门,换好鞋,将书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客厅里只有电视里的雨声和她压抑的抽泣声,交织成一种奇怪的氛围。
他走到沙发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魏文熙。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在她颤抖的肩膀上跳跃,给那截露出的白皙脖颈镀上了一层金边。
魏文熙听到动静,猛地抬起一张泪汪汪的小脸。粉色的眼睛又红又肿,像只被雨水打湿的兔子,眼底还蒙着一层水雾。她看到凌轩,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却因为还在哭,显得又凶又可怜。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猛男落泪啊!”她嘴硬道,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点破音。说完,还倔强地别过脸,用抱枕挡住自己的脸,肩膀却抖得更厉害了。
凌轩看了一眼电视,上面男女主角已经和好如初,正在夕阳下拥吻,背景音乐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又看了看地上缩成一团的“美少女”,沉默了两秒,然后蹲下身,伸出手探了探魏文熙的额头。
指尖传来的温度很正常,不烫。
“肚子还疼?”他问,语气比平时柔和了些。
魏文熙被他这么一问,那股硬撑起来的气势瞬间就泄了,像被戳破的气球。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疼……比昨天还疼……”
凌轩站起身,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他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姜茶走了出来,杯子外面还套着个粉色的杯套。旁边还有一个粉色的热水袋,鼓鼓囊囊的,显然是灌了热水。
他把热水袋塞进魏文熙怀里,暖意隔着薄薄的运动服渗进来,熨帖着小腹的疼痛。然后,他将杯子递到她嘴边,杯沿碰到了她的嘴唇。
“喝掉。”
命令式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心,像冬日里晒过太阳的被子,让人无法拒绝。
魏文熙瞪了他一眼,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喝着。辛辣又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点姜的冲味和红糖的甜味,一直暖到胃里。那股搅动的疼痛似乎真的缓解了一些,没那么尖锐了。
“好了,起来,去沙发上坐着。”凌轩像拎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地把她从地毯上拎起来,按在沙发上。她的体重轻得惊人,让他皱了皱眉——这几天肯定没好好吃饭。
然后,他拿起遥控器,关掉了那部催泪电影,换了个频道。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一群黑白相间的企鹅,正在冰天雪地里摇摇摆摆地走路,背景音乐是轻快的交响乐。
“看这个。”他把遥控器放在魏文熙够不到的茶几角落,然后转身进了书房,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
魏文熙抱着热水袋,看着屏幕上呆萌的企鹅。它们笨拙地迈着小短腿,时不时摔倒在雪地里,又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继续往前走。不知怎么的,混乱的情绪竟然真的慢慢平复了下来,连眼泪都止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魏文熙的“病假”生活,就在这种混乱的模式中循环。
他的身体形态变得极不稳定,像个劣质的变形金刚。往往是小腹一抽搐,就从一米六八的汉子,变成了一米六的少女,连声音都跟着变调。有时候是吃饭吃到一半,有时候是打游戏打到高潮,甚至有一次是在刷牙的时候——牙膏沫都沾到鼻子上了,镜子里的人突然就变了样。
这导致了无数的尴尬场面。
比如他正以男性形态,在厕所里站着放水,放到一半,肚子一疼……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吓得她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劈叉,最后狼狈地扶住墙,才没让裤子湿透。
再比如,他上一秒还在厨房里,系着围裙,试图给自己煎个荷包蛋。滋啦的油烟味让他食指大动,嘴里还哼着歌。下一秒,身体一换,变成少女的她闻到油烟味,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只想冲到客厅,打开冰箱找些甜品来缓解油腻。
这副女性身体的味觉和偏好,似乎也被生理周期影响了,变得格外挑剔。
身为魏文熙时,他无辣不欢,嗜肉如命。一顿能吃三碗米饭配一大盘红烧肉,辣火锅要特辣,还得就着冰可乐才够劲。
可一旦变成少女形态,她就对油烟味难以忍受,满脑子都是蛋糕、奶茶和马卡龙。草莓、芒果、荔枝……凡是甜的、香的水果都成了心头好,看到街边卖的糖葫芦都能馋得走不动道。
几天下来,魏文熙不仅没瘦,反而因为这具身体对甜品的执着,让他感觉自己脸都圆了一圈。照镜子时,他能清晰地看到脸颊上多了点婴儿肥,捏起来软乎乎的,气得他想把镜子砸了。
而凌轩,则完美地适应了这种混乱,像个经验丰富的驯兽师。
他总能通过魏文熙的微表情和动作,精准判断出他此刻的身体状态和心理需求。
当魏文熙是男性形态时,他会把电视调到体育频道,播放篮球赛或拳击赛,并在冰箱里备好冰可乐和薯片,甚至会陪他打两局格斗游戏。
当魏文熙变成少女形态时,他会默默递上热水袋和甜品单(上面是附近几家甜品店的外卖电话),并把电视锁定在不费脑子的动物世界或美食纪录片,偶尔还会摆好一盘草莓放在茶几上,颗颗饱满多汁。
这种无缝切换的贴心,让魏文熙感觉更加憋屈了。他觉得自己像个随时变身的怪物,而凌轩就是那个拿着说明书、冷静地饲养他的饲养员,连他下一秒想吃甜的还是辣的都能算准。
终于,在“病假”的第五天。
魏文熙从睡梦中醒来,感觉神清气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暖洋洋的。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那股持续了快一周的、阴魂不散的酸胀感,终于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轻盈。仿佛压在身上的铅块被挪走,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他在房间里原地蹦了两下,又做了几个高抬腿,甚至尝试着劈了个叉——虽然动作不算标准,但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反应,既没有骨骼收缩的刺痛,也没有肌肉软化的无力。
“哈哈!老子终于好了!”魏文熙激动地挥了挥拳头,声音里带着压抑了一周的狂喜。他冲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熟悉的自己:寸头有些长了,眼神明亮,嘴角带着嚣张的笑意,身上的睡衣虽然皱巴巴的,却充满了少年人的活力。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捏了捏胳膊上的肌肉,坚实的触感让他彻底安心。这才是他,是那个能一拳干翻混混、能在球场上横冲直撞的魏文熙!
魏文熙激动地冲出房间,像阵风似的刮到客厅。凌轩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餐,面前摆着一杯牛奶和一碟三明治,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安静的轮廓。
“我好了!凌轩,我彻底好了!”魏文熙冲到他面前,兴奋地嚷嚷,还故意挺了挺胸膛,证明自己的男性特征毫无问题。
凌轩抬起眼,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他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继续咬了一口三明治。
“嗯,核心能量波动已经恢复稳定。”他放下牛奶杯,用餐巾擦了擦嘴,动作优雅得像个绅士,“昨晚监测到你的魔力场频率回归正常区间,持续了八个小时没有波动,看来是彻底稳定了。”
魏文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家伙竟然还在偷偷监测他的魔力?他刚想发作,就听见凌轩接着说:“既然好了,那今天就去把正事办了吧。”
“正事?”魏文熙一脸茫然,脑子里还全是“恢复自由”的狂喜,一时没转过弯来。
凌轩站起身,转身走进卧室。片刻后,他拿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走了出来——正是那件被魏文熙嫌弃了无数次、粉得冒泡的连衣裙。裙摆上的草莓图案在晨光下闪闪发亮,刺得魏文熙眼睛疼。
凌轩把连衣裙递到他面前,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去异能监督局,持证上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