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和我一起私奔吧。”
沃达的话让陈欣然感到一阵恶心。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她开口呵道:“沃达,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吗?”
“……没错,黄头是西域的璃族。欣然,北境很快就要乱了,你在这里很可能遇到危险。所以和我一起逃吧。”
果然如此。
陈欣然目光冰冷。从现状来看,毫无疑问是沃达背叛了父亲。
“欣然,我都是为你好。我……我爱慕你。从我进府的第一天起,我就……我真的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住口,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欣然厉声打断了他,眼中充满了鄙夷与失望,“我父亲当年收留你们母子,为你母亲厚葬,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沃达听到这话慌了神,气势弱了几分,辩解道:“我,我这是身不由己。”
陈欣然悄悄看向地面,从烛光的倒影中看见黄头正斜靠在身后的墙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和沃达。想来沃达只是条走狗,这黄头才是真正的主谋。
得拖延时间,等待家里人来救才行。
陈欣然心中这样想,随后低下头去,摆出一副不配合的样子。却也不继续反抗,好让沃达觉得有希望劝服自己。
沃达继续开口劝说陈欣然一起私奔。陈欣然始终一言不发,让他的言辞愈发激烈,眼中逐渐闪过不耐烦的神情。
“欣然,现在木已成舟。你要是再不听话,黄头会杀了你的。只要你乖乖听话,等大事一成,我一定……”
“是啊,陈小姐。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为你的父亲写一封书信,就可以暂时保得一命。怎么样,好好考虑一下吧。”
黄头出声,言语中听不出情绪变化。但陈欣然心知他的耐心已经用尽,否则不会出声。接下来再端着架子的话,恐怕这些人会痛下杀手。
不得已,陈欣然只能开口问道。
“写信?你们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写一封绑票信,告诉你父亲,他的掌上明珠在我们手上。”
“你们要害我爹!”
“不不不,陈小姐,不要误会。我们可不敢对陈将军下手。只要你乖乖配合,我可以保证你们陈府上下没有人会受到伤害。”
心知拒绝只是死路一条,陈欣然只能乖乖点头,想着尽可能拖延一些时间。黄头手指一动,绑住她的绳索倏然一松。陈欣然顺手捡起麻绳,看见断面光滑异常,像是被什么利器割断。
黄头的实力深不可测,决不能正面对抗。
没给陈欣然周旋的机会,几张信纸与一根炭条被摆到她的面前。黄头似笑非笑地注视着陈欣然,一旁的沃达却是满脸的喜悦,他多半以为陈欣然答应了他的要求。
要脱身只能趁现在。
“欣然……”
没等沃达再开口,陈欣然忽地起身,反握碳条捅向沃达左眼。
“啊~”
沃达发出惨叫,捂着左眼不住颤抖。若不是他及时闭上左眼,这一下恐怕会直接把眼球捅爆。
陈欣然抓住机会用力一推,把沃达朝着黄头推倒。随后准备趁乱逃走。
只是她刚起身就感到腰腿发软,再次坐回到椅子上。
自己这是中毒了?
“还敢反抗,陈小姐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陈欣然见逃跑无望,冷声道:“别废话,杀了我吧。我爹会为我报仇的。”
“为什么,欣然?我可以保住你的啊。”
“住口,别再用这些不知廉耻的话侮辱我了。”陈欣然的嗓音冷若寒霜,充斥着浓浓的不屑,“我身为将军之女,吃着大夏的俸禄,自当承其责。怎能向外敌摇首乞怜。你当天下所有人都如你这般无君无父吗!”
“好气节,真不愧是将门虎女。沃达,你知道该怎么做。”
黄头似乎早有预料,笑着扔给沃达一截绳索,随后转身离开,独留两人在室内。
沃达从地上爬起,脸上的爱慕之情逐渐转变为狰狞的杀意。
“为什么,欣然。为什么连你也看不起我!”
他嘶吼着,抓起地上的绳索,猛地套在了陈欣然的脖颈上,用力收紧。
“既然这样,那就去死吧!”
陈欣然的脸因窒息而涨红,但她那双眼眸即便在生死关头也未曾屈服,死死盯着沃达。
沃达见状心中一横,双臂发力准备了结她的性命。
这时,一道如离弦之箭般的身影从旁冲出,一脚将沃达踢翻在地。
“混账东西,放开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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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说的密道在哪里呢?”
数分钟前,白藜被陈古寒领着来到了东馆。听到白藜不耐烦地发问,陈古寒懒得回话,只是用力推开了园林中的一座假山。
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小道。
“诶,真的有?”
“那是,你当我会乱说吗?前些年修院子的时候,我亲自给匠人塞了二十钱,叫他们专门给我留下的密道。除了我以外,家里没别人知道。”
“哦哦,这就叫监守自盗是吧。”
“你这狼妖嘴里就蹦不出什么好词吗?”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沿着密道前行。不多时就听到一些零碎的交谈。
“欣然……为你好。……爱慕你。”
“……木已成舟。”
?
白藜和陈古寒的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是在说什么,难道真的是要私奔?
悄悄推开一块暗砖,室内的场景一览无遗。和预想的不同,陈欣然被绑在椅子上,一副受制于人的样子。
哦,原来是绑票啊,我还以为真是私会呢。白藜想到,随后戳了戳身旁的陈古寒。
“怎么,你不去救她吗?”
“救,当然要救。只是……我们这么冲出去不够稳妥。不如你留在这里,我去找救兵?”
“啥,你又要留我下来当诱饵。我才不干。”
白藜和陈古寒两个人拼不出一个胆子,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去当这个出头鸟。
互相推托间,白藜看见沃达用绳子勒住了欣然的脖子。欣然眼看着就要断气了。
这下没等白藜有所动作,陈古寒反倒先冲了出去。一脚将沃达踢翻在地。
“混账东西,放开我妹妹。”
果然还是要打。
白藜叹了一口气,心中却没有多少抵触。或许是欣然的那番言论触动了她,白藜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同的死法。
一种没那么讨厌,也没那么孤独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