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先生自己知道是九阴氏咯。”
“嘛，差不多就是这样。不过我也是刚知道的。”
“看得出来，否则你多半不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秦末轩的第一个问题，自然是与白藜的身世有关。白藜也没有说谎，老老实实地就将自己的身份交代了出来。
反正哪怕她不说，秦末轩估计心中也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这回又换我了。快告诉我，你躲躲藏藏的到底是要干什么？应该不只是回收密藏吧。”
“白先生估计已经猜出来了一些。”
秦末轩没有着急回答，只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白藜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就像他说的那样，白藜早就看出秦末轩别有所图。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先前那个叫林具溪的家伙对几人的评价。
枢渠阁的库官，北涯军派出的两位高手，民间武者和小姑娘。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只临时组建，人员精悍的特种小队。
但对于知情人来说，秦末轩的存在似乎有些“不必要”。
这支队伍完全可以脱离秦末轩行动。由礼月舒负责担任明面上的领队，程一刀作为战力，而白藜则是为了解决瘴毒和妖兽。
事实上，几人也的确是这么干的。
换句话说，秦末轩在组建队伍时刻意将自己摘了出去。不但如此，楚羽璃的借调更是为他提供了一个没有人会怀疑的来历——北涯军的援军。
如此，秦末轩在璃人和四大家族眼中便成了透明人。
“白先生猜的不错，我的确是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所谓木藏于林,水匿于海。借着楚姑娘的身份，我才能不让别人起疑。”
白藜抬起头，露出惊讶的神色。
“诶，你能看出来我想什么？”
“勉勉强强。人的表情会透露很多，尤其是白先生这般心思纯洁的人，心中想法总是会表现在脸上。”
真的吗？
白藜半信半疑，视线往秦末轩脸上飘去。
“别白费力气了，白先生。不要忘了我带着这个。”
秦末轩带着笑意，用右手食指敲了敲脸上的兽形面具。
意识到自己被单方面读心的白藜，毫不犹豫地鼓起脸颊，开始撒泼打滚。
“作弊，你这是耍赖。说好了一人问一个问题，你怎么能故意套我话。”
秦末轩哭笑不得，只得赶快转移了话题。
“说回正题。白先生，我隐藏身份的原因很简单。密藏一事关系甚大，不少蛇鼠之辈都盯着此事。我与陈将军设了这个局，好把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
“指的是四大家族吗？程大哥说他们私自制弩，已经可以发配充军。为什么还要搞这么麻烦？”
对于妖兽来说，政治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复杂了。在白藜看来，既然对方先犯了事，直接去杀了林具溪全家不就好了。
“事情没这么简单。四大家族都是从前朝延续下来的，在清溪很有影响力。而且他们并不服从当今朝廷。”
“陈将军确实早就怀疑，四大家族勾结璃人，暗藏反心。但苦于没有证据，不能率先发难。”
唔，原来是这样。
白藜抱起双臂，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情。小嘴一张一张，似乎在咀嚼着这番解释。
“总感觉，你还有东西瞒着我。”
白藜皱着眉头，喃喃道。
“算了，就这样吧。你问吧，想要知道什么？”
“白先生这几日的经历，我大致可以猜出来。我现在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白藜感到有些意外。这个男人难道就没有其它想问的东西？
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如果礼阿姨没有其它安排的话，我们明天就要启程回清溪县了。”
“而且，你最好也赶紧离开。北涯山很快就要下雪了，你应该懂这是什么意思吧。”
白藜看了一眼天空中遮蔽月光的厚重云层，不忘提醒道。
“不必担心，白先生。明天，一切都会有个定数。”
秦末轩胸有成竹，似乎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不可思议的是，一向胆小的白藜竟然没有对此感到任何不安。在潜意识中，她已经相信面前的男人不会加害自己。
当然，嘴上的调侃肯定是少不了的。
“诶，你不会是打算灭口吧。”
“想什么呢。我要是打算灭口，一开始就不会告诉你们这些。”
秦末轩回应，随后就是一阵沉默。
他已经说了，这是他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这也就意味着，白藜只剩下最后一次提问机会。
思考片刻，白藜开口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秦末轩，你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白藜感到有些意外。她能听出来秦末轩是认真的，所以没有撒泼，只是冷静地追问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有些事情就是不方便说的，至少不方便此刻说出。白先生，至少现在我们得是盟友才行。”
“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关于我的事。同样的，我不会去追究你在密藏中得到了什么，更不会去调查是谁教会了你化形。”
秦末轩摊了摊手，一副真诚的样子。
虽然他的话完全听不出这种意思。
大哥，你这完全不是“不会追究”，而是赤裸裸地威胁我不要追问，再问就翻脸吧。
白藜心中想着。不过尽管吃了冷脸，她心中却没有多少不悦。
对于实力比自己强的人，白藜总是很宽容的。
只是眼下白藜到底还剩下一个问题能问。如果不让问秦末轩的身份，自己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白藜抱着肩来回踱步，光滑的额头此刻拧成一团，耳朵不断立起又落下，简直就像是一对小翅膀。秦末轩见状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站在白藜身前等候。
若不是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碳火气味，白藜几乎以为面前站着的是一尊石雕之类的东西。
也许把自己变得不像活物，就是所谓的高手风范吧。
白藜想到，她已经知道自己该问什么了。
“按照你的安排，我们明天会遇到哪些敌人，这你总能告诉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