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挣扎的凌月初，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小手勾住手指。
“喂，小白兔，你要跟着这猥琐大叔去哪里？”
一个好听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小白兔？
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叫他小白兔，除了她，还有谁？
以前，他很不喜欢她这么叫自己。她总是嘻嘻哈哈的说：“你长这么白，不叫小白兔叫什么？难道你喜欢被叫小灰鼠？”
凌月初转过头，果然是她。
“小美姐……”
凌月初惊喜的叫出来。像一条等待死亡的鱼，闻到了水的气息。那一刻，不争气的眼泪差点掉出来。
凌月初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只知道，她是一名不良少女。
他们初见，凌月初读高一。
那个夏末的余晖热烈不失温柔。
十五岁的少年徒步回家。被蹲在路边抽烟的黄发少女叫住。
“你是不是叫凌月初？”
“是的。”
凌月初紧张极了。虽然只是一个看着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单薄女生，但是那身不良少女的装扮是真的吓住了涉世未深的少年。
谁知道她的身后有没有一个不良少年组成的组织呢？
“哎呀，月初，你都长这么大了？从一个小屁孩变成小白兔了？”
不良少女扔掉手中的烟头，小跑到他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翻。
“记不记得，我小时候还抱过你的？”
凌月初大脑飞转，实在想不起，眼前这个比他高了3毫米的少女，什么时候抱过自己？他们看着相差不了两岁的样子。
“记不得了。”
“喂，你这记性也太烂了？小美姐，你不记得了吗？小时候最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的……”
不良少女一巴掌轻呼在他的脑袋上。
脸上略有些生气。
“小美姐？”
“对，想起来了？”
凌月初挖空脑袋也没想起来，但是，他不敢说出来。
“我家月初都长这么帅气了？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长得像小白兔一样。好好读书考大学，别被坏女生骗走了噢。”
不良少女捏了捏凌月初的脸蛋，好像他们从小真的熟识一样。
“月初，你身上带钱了没，我出门竟然忘了带钱，需要十块钱坐公交车。”
“有带的。”
“二十也行，下次见面还你。”
不良少女从凌月初钱包抽出两张绿色票子，匆匆离去。
留下傻傻的少年风中凌乱，仍在记忆里搜索关于小美姐的线索。
怎么有种失财有失色的感觉？
凌月初摸摸被捏得通红的脸。
第二次。
一个价值一点五元的冰淇淋怼到凌月初脸上。
“当当当当——小白兔，姐请你吃冰淇淋。”
“谢谢……小美姐……”
“乖，嘴巴比冰淇淋还甜。”
冰淇淋还没吃完。
“上次不是借了你二十块钱吗？本来打算还你的，我一个好姐妹交不上房租，我把身上的钱都给她了，所以，只能先请你吃个冰淇淋。”
“小美姐，没关系的。”
“真是善解人意的小白兔。姐爱死你了，简直是心地纯良表里如一落落大方玉树临风，总之我家小白兔哪哪都好啦。”
凌月初的脸又被捏了。
“对了，我的姐妹刚打来电话说，房租还差五十块，要是交不上就会被房东赶出来，你知道一个女孩无家可归是很可怜的。”
凌月初默默从钱包里掏出五十块。
以后的每个月，总会有那么两三次，他们会巧遇。
几乎每次，她都会找凌月初借不多的钱。偶尔也有还的时候，但屈指可数。
借钱次数多了，她大概也不好意思。时不时会带点小零食给凌月初做铺垫，然后再开口借钱。
也曾豪气的承诺，以后，凌月初要是被人欺负，她一定会帮他出头。不管对方什么身份背景。一饭之恩，她当涌泉相报。
凌月初并没放在心上。他不缺零花钱。但是，他知道，她一定很缺钱。
借着借着，凌月初的身高渐渐超越她。从矮了3毫米，到高处小半个头。
凌月初一低头，能看见窝在她黑色吊带里的两支白嫩的小白兔，羞得他红了脸，赶紧把目光移开。又忍不住再扫一眼。
中年男人回头，警惕的问凌月初：“她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弟弟，你要带他去哪？”
不良少女抢着回答。
“这小子离家出走，我好心带他出去吃饭，他恩将仇报，把我伤成这样。我只好和他谈一谈赔偿我医药费的事。你是他姐姐，那就和你谈吧。”
中年男人从两人的表情看出，他们绝非亲姐弟。不过，他不介意把两个人都带走。
毕竟，眼前的少年和少女，简直就是一对璧人。
“怎么谈？”
“去我车里。谈好了，钱给老子，老子自己去医院看伤，你们想去哪去哪。”
“小美姐，不要跟他去车里。你快走，不用管我。”
“臭小子，看不出来，你还蛮有情有义的。这时候想着你姐姐我？”
不良少女不由得投去赞赏的目光。
“闭嘴，老子又不是坏人。损坏东西要赔偿，伤了人要赔医药费，你们老师没教你？”
“我不知道老师有没有教过我弟弟这些，但是，我相信，老师一定教过他，要远离猥琐大叔。”
“贱女人，你骂我？你找死吗？你们必须给老子道歉，并赔偿老子精神和肉体的损失，否则，有你们好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本东道的老猾头，你干过什么事，要不要本小姐给你扒一扒。你在警察局的案底，恐怕不止三尺高吧？你说我要是报警，警察叔叔会相信谁的话？”
不良少女脸上露出鄙夷的轻笑。
被猜穿身份的中年男人恼羞成怒，脸胀成猪肝色，却无言反驳。他意识到，想要成功带走少年，只有杀鸡敬猴。
“贱女人，一看你这装扮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中年男人伸手去抓不良少女的认领，被她敏捷躲过。
“贱女人……”
扬手朝不良少女的脸上扇去。
“小美姐，快走……”
凌月初抱住中年男人的腰，用力把他往后拖。可惜，以他的力量有点蚾蜉撼树的感觉。
“姐姐答应过你，以后会保护你。我是不会走的。”
不良少女歪头着，站在昏暗的路灯灯光中。乌黑的齐肩发，黑色的露肩衫包裹着她瘦弱的身子，配上黑色的短裙，犹如暗夜精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