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纪元”降临之前,那时的太阴星,也就是月亮,可不仅仅是夜晚照明用的。它是天地间至阴之力的源泉,维系着梦境、情感、部分生灵繁衍以及诸多隐秘契约的平衡。而九尾狐的先祖,便是这“月华协调部”的资深“项目经理”。
它们优雅,聪慧,天生懂得利用月华之力编织“契约法则”,与各方势力签订“合作协议”,比如保证某片森林的精怪夜间修炼效率,或者协调潮汐与某些水族的关系。工作成果斐然,深得顶头大佬“太阴之主”的赏识,或者说,是利用。
但“项目部”也有烦恼。最大的刺头来自隔壁“部门”——“日曜能量办” 的编外成员,或者说,死对头:天狗。
这些家伙脑子仿佛都是肌肉和太阳真火做的,秉持着“亮晃晃才是正道,阴恻恻必有蹊跷”的粗暴理念。尤其看不惯九尾狐们拿着“契约”到处“签单子”,认为这是搞形式主义,束缚天性,污染了纯粹的天地能量。
于是,经常发生以下场景:
某位九尾狐项目经理,姑且称之为“苏经理”正在与一支“玉兔灵草培育团队”签订月光灌溉契约,条款清晰,权责分明,双方表面上其乐融融。
突然,一头浑身冒着金光、体型如山的初代天狗,暂称“狗哥”路过,瞅见那密密麻麻的契约符文,顿时火冒三丈:
“呔!又是你们这些玩笔杆子的狐狸!搞这么多条条框框作甚?阳光雨露,天地滋养,才是正道!看我一口气吞了这劳什子月光,大家凭本事吸收!”
说罢,狗哥还真就张开巨口,猛地一吸!顿时,周遭月华紊乱,契约光芒闪烁不定,差点崩毁。
苏经理气得九条尾巴都炸毛了:“莽夫!蠢货!坏我KPI!此乃‘太阴之主’钦定的项目,关乎三界梦境的稳定!你懂不懂规矩!”
“规矩?老子吞吐日月就是规矩!”狗哥不屑一顾,双方立刻从口角升级为全武行,狐火与日炎齐飞,利爪共獠牙一色。往往是打得星辰摇曳,最后还是“太阴之主”或“日曜之主”看不下去了,各打五十大板,勒令各自回去写检讨,如果他们会写的话。
如果说天狗和九尾狐还算是“理念不同”的部门矛盾,那对于鬼车这种存在,就是所有“正规部门”都头疼的“环境污染源”和“安全隐患”。
这玩意儿诞生于古神陨落时的怨念与极寒煞气,堪称“上古垃圾堆里长出的毒蘑菇”,九个脑袋没有一个想着好好“工作”,整天就知道在北冥之地释放寒煞,冻结生机,偶尔溜达到其他地盘搞破坏,吞噬所见一切活物,完全不受任何“规章制度”和“契约精神”约束。
于是,经常能看到以下画面:
负责维护日曜能量辐射秩序的天狗巡逻队和负责检查各地月光契约履行情况的九尾狐契约巡查组,这两伙平时互相看不顺眼的,居然能暂时放下成见,联起手来,追着一头闯入他们共同“辖区”的鬼车猛揍。
“臭狗!左边!用你的太阳真火融了它的冰甲!”
“死狐狸!右边!用契约锁链捆住它那个喷毒雾的脑袋!”
“闭嘴!老子知道!”
场面一度十分“和谐”。毕竟,清理“公共害虫”是大家的共同责任,主要是这鬼车破坏性太强,影响各自KPI。
在更高层面,那些执掌本源规则的“大佬”们,如“太阴之主”、“日曜之主”、“星辰古神”等,也并非一团和气。他们围坐在由星辉凝聚的“圆桌”旁,看似在商议三界平衡,实则暗流涌动。
“太阴之主”:“近日,下界反馈,日曜能量过于暴烈,灼伤诸多夜间生灵,影响梦境质量。建议适当调控。”
“日曜之主”:“哼!若非月光过于阴柔,滋生太多虚幻梦魇与诡秘契约,何须我之日芒涤荡乾坤?依我看,当加强日照,驱散阴霾!”
一位古老的“星辰古神”打圆场:“二位稍安,阴阳平衡,乃天地至理。不若……再观察观察?或者,搞个‘试点区域’?”
所谓的“试点区域”,往往就成了大佬们博弈的棋盘,下面的天狗、九尾狐等,便是他们投入棋盘的“棋子”与“执行者”。完成得好,或许能得些本源力量作为赏赐;完成得不好,或者像九尾狐接了“祸乱殷商”这种明显得罪人的“脏活”,那就是妥妥的“背锅侠”。
所以,当后来“源初神火”的争夺引爆了“星陨纪元”,这场积怨已久的“办公室战争”彻底失控,演变成了席卷所有“部门”和“员工”的灭世级大战,也就毫不奇怪了。
……
无咎消化着杜元铣的讲述和脑海中自行补完的“上古职场图景”,表情十分精彩。
他终于明白,为何天狗号角对九尾狐敌意那么大,为何鬼车这种存在人人喊打,也隐约猜到九尾狐为何对女娲娘娘的任务如此执着。
这哪里是什么玄之又玄的神话史诗,这分明就是一场延续了无数纪元的、换了张皮的“职场生存记”!
而他这个意外闯入的“实习生”,不仅被迫接手了“前辈”留下的烂摊子,还一不小心把“顶头上司”派来的“项目经理”给揍了,顺便还得罪了“公司”里人人厌恶的“安全隐患”……
这入职体验,真是“精彩”得无以复加。
“看来,”无咎揉了揉依旧发胀的额头,苦中作乐地总结,“朕不仅要当好这人间的皇帝,还得学着处理这些上古‘老员工’之间的复杂人际关系……任重道远啊。”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深有同感。
裂缝外,遗迹深处仿佛传来一声悠远而无奈的叹息,也不知是哪个沉睡的古老存在,在梦中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