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从鼻尖划过去的,带着边角处被割下的发丝,女王的剑在男孩的面前甩过。
本来是稍微夸奖一下男孩优秀的反应力,但是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女王只是轻笑了一声,既然气氛已经变得适合战斗了,她就没必要再说些什么破坏现在的气氛了。
握紧手中对于身材还有些弱小的自己有些不太合适的剑,男孩深吸了一口气,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被削掉的那些头发。
虽然本来他自己就是抱着展示自己的心思来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未免发展的太过激进了,明明只是刚见面而已,自己就被剑指着眼睛。
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就会人头落地。
男孩这么想着,把刚刚深吸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暴君果然是就是暴君,虽然男孩曾经在外面听说过关于关于面前的女人的传闻,自己的姐姐也劝导他不要加入殿堂,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他还是站在了这里,面对着女王的利刃。
“其实你在刚刚躲过去的时候你就有资格成为骑士了,但是我想进一步的试探你一下,我对你,稍微有点兴趣。”
看着男孩的动作稍微慢了一些,女王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心中确实是对面前的男孩有些兴趣。
自从自己把自己定义为暴君之后,很少有人接近她,几乎没有人愿意同她说话。
所谓王者皆是孤独之人。
其实只是一个听起来比较厉害的笑话而已。
没有人生来孤独,没有人向往着这种孤独。
只有没有破解这种孤独的方法的人。
那扇冰冷的大门,即使厚重,也有打开它的钥匙。
女王心中也向往着那把钥匙,卸掉自己暴君的伪装之后,能与自己真正的交谈的人,能成为自己朋友的人。
她也一直向往着。
但是面对她的只有冰冷的王座和不知道砍杀了多少人的长剑。
她不知道自己在攻下了最后一个国家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承受着顶王冠的冰冷。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虽是这么说的,但是不管是带上王冠还是坐上王座,都不是她所愿意的。
神说,要有人支撑这里的政权。
神说,要有人重整这片大地。
神说,这个人,就是你。
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没有任何反对的权利。
拔出圣剑,带上王冠,披上战袍。
接替着神愿,抛弃原本的身份,成为「安诺·克瓦」。
成为人们眼中的暴君,被人当做比敌人的军队还要恐怖的恶魔。
——这又如何,起码很有趣不是吗,被人畏惧的样子,很令人兴奋。
安诺刚开始是这么想的,但是逐渐这份兴奋变成了麻木。
那种斩杀敌人的快感已经无法填补心中的空缺。
她想要一个朋友,但是却无法在神的面前抛弃自己的身份。
无法逃脱的「暴君」的定义,甚至已经盖住了安诺·克瓦这个名字。
——我想要一个可以说上话的人。
跪在神的雕像前,摘掉自己的王冠,放下手中的圣剑,她这样祈祷着。
被迫着遵循神的旨意,被迫着向神卑躬屈膝。
这便是这暴君的本来的模样。
玫瑰带刺,却终是转瞬即逝的柔软之物。
原本的纯白色的花瓣,被血色染红。
——此为我毕生之愿,我愿以我的全部交换。
就这样,这个男孩在她的生命中出现了。
成为了她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