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源对着那条暗示着“联系方式”的私信，纠结了整整一天。直接给微信风险太大，但完全拒绝又可能浇灭对方难得的主动性，甚至显得自己心虚。
最终，他决定采取一个折中的、带有“清漪”式羞涩与谨慎的回应。
他斟酌着用词，在对话框里打字：
“云深哥哥也发现平台不太稳定了呢(＞人＜；)……其实我平时用平台私信比较多，怕加了其他联系方式会来不及看，冷落了大家就不太好了……不过如果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补充道：
“我可以把我的工作号二维码发你吗？那个号我偶尔也会看一下的！(/ω＼)”
所谓“工作号”，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后手——一个用非实名手机卡注册的、朋友圈空空如也的微信小号。这是他为自己设置的“安全区”，既能满足一些商业合作方的联系需求，又能最大程度保护真实信息。
点击发送后，他紧张地等待着审判。这招以退为进，既没有完全拒绝，又设置了一道防火墙。
几分钟后，回复来了。
【云深不知处】：“好。”
只有一个字，没有流露任何情绪。但很快，林清源就看到对方关注了他刚刚发过去的那个微信账号。
成功了！而且对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林清源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在雷区跳了一支完美的华尔兹。他立刻登录那个工作号微信，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对方的微信头像和平台一样，是那片虚化的远山，昵称就是一个简单的“云”字。
没有寒暄，没有试探，好友通过后的对话框一片寂静。但这片寂静，却让林清源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对方似乎很懂得尊重界限，这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为了感谢粉丝们在“星光大赏”中的支持，林清源策划了一个新的互动环节——“盲盒挑战”。由粉丝投票决定挑战内容，他则无条件接受。
第一次挑战，粉丝们投票选出了“用萝莉音唱一首硬核摇滚”。
当结果公布时，林清源看着屏幕上那个离谱的选项，眼前一黑。这届粉丝是魔鬼吗？！
他硬着头皮，顶着那张美颜后清冷的脸，用尽全力挤出一种甜到发腻的萝莉音，去嘶吼一首充满力量的摇滚歌曲。那诡异的反差，那濒临破音的声线，让整个直播间笑到崩溃，礼物刷得比任何时候都猛。
【云深不知处】罕见地在公屏上打了一串省略号：“……”
随后，一个写着“精神损失费”的礼物特效慢悠悠地飘过屏幕。
林清源一边内心流泪，一边用萝莉音夹着道谢：“谢谢云深哥哥的精神损失费~嘤~”
这次挑战大获成功，“清漪的盲盒挑战”成了固定栏目，每周都能产出新的笑料和名场面。林清源也渐渐放开，甚至开始享受这种与粉丝互动带来的、不受控的欢乐。
直播收入的稳定，让林清源终于敢对自己好一点。他用一笔不算多的“漪币”，买下了那盆他看了很久、但一直觉得有点小贵的多肉植物“生石花”。把它和那盆风铃草放在一起，他的书桌终于有了一点像样的生机。
他看着那两盆小生命，心里某个角落也变得柔软起来。无论线上是“清漪”还是“林清源”，至少此刻，这份小小的、真实的生机是属于他自己的。
微信小号的添加，像是在两人之间拉起了一根更细也更坚韧的线。平台私信依旧是主要沟通渠道，但偶尔，【云深不知处会在微信上发来一条简短的消息，可能是一张有趣的网络梗图，也可能是一句“今晚声音状态很好”。
林清源也会小心翼翼地回应，依旧维持着“清漪”的人设，但回复的速度明显比平台快了一些。这种更即时的、点对点的联系，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感。
他知道，关系的齿轮已经悄然转动。视频通话的请求，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他还没有准备好，但似乎……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他在《女神修炼笔记》的最后一页，用很小的字写下：
【如果……只是如果，他要求视频，我该怎么办？】
问题的后面，是一片空白。答案，需要他自己在未来的风波中去寻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