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剑仙的无奈

作者:拾光拯救者 更新时间:2025/10/13 12:05:11 字数:4292

问剑宗。

肃穆的执法堂。

“周玄翊,你对宗门的决定有异议?”

冰冷的声音响起。

大堂中央,少年端正站立,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身姿挺秀,冰肌玉骨,风姿天成。

周玄翊缓缓睁开双眼,那惯常春风和煦的眉宇间,却凝着化不开的愁云。

“不敢。”他回道。

看着肃穆的房间。

种种回忆涌上心头。

他本是蓝星一介学子,国道上被失控大运击败。

苏醒就来到了这方世界。

没有惊世骇俗的金手指,也无逆天的根骨天赋,仅有这不值一提的俊俏皮囊。

他在尸山血海中硬生生搏杀,在枯燥岁月里点滴积累而来,才造就了白衣剑仙的赫赫威名。

可惜,二十年辛苦,一朝倾覆。

他唯一的挚爱道侣,秦真真,在突破元婴时突发变故,引来血煞雷劫,不仅元婴被摧毁,灵根也严重受损,如今与凡人无异。

自己也因为保护道侣,收到牵连,修为自结丹境跌落至筑基。

而师尊叶清漪常年未归,隐隐有谣言传播,叶仙子不幸身死道消。

他所在的灵启峰,只剩下自己和秦真真两名弟子,没有话语权,却占着资源,自然成为他人的眼中钉。

所以宗门便下令,去除秦真真长老亲传弟子的身份,不想再为废人提供供奉,灵启峰的俸禄同样越来越少。

自己的道侣如今急需元石购买灵药,周玄翊实在无可奈何,便闹到了执法堂。

执法堂长老苏宁劝道:“周玄翊,你师父把你带上山二十载,就成就结丹境,可谓前途不可限量。”

“若非秦真真擅自渡劫牵连到你,你未必不能争一争首席大弟子的位置。”

苏宁换了副语气,诱惑道:“宗主的女儿苏婉对你青睐有加,你只需...”

“不必说了。”周玄翊果断拒绝。

他自然知道宗主之苏婉对自己抱着爱慕之情,包括秦真真的昔日的闺蜜好友,都对自己提出来一些难以启齿的要求,同时许下无数好处。

但周玄翊早已心有所属,不会因此放下心中的纯爱。

他此生修道,只为秦真真一人。

周玄翊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虽说是求人,但伤害道侣的事,我做不到!”

“那就难办了,秦真真如今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去除亲传弟子的事符合门规。”苏宁瞬间没了兴趣,坐回椅子上喝茶。

“我记得这规定,还需要我师父点头吧。”

苏宁喝口茶,慢悠悠道:“那你让叶长老来说。”

周玄翊的拳头骤然攥紧,可他不敢恨呐。

苏宁是宗主的亲弟弟,他若动手,落得把柄,日后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自知没有言谈的必要。

周玄翊转身离开。

身后悠悠传来声音,“周玄翊,记住老夫的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周玄翊自然不会理会。

他并指如剑,一声清越剑鸣响彻静室,风雅剑化作一道流光悬停身前。

周玄翊一步踏上,剑光乍起,朝着风雪漫天的灵启峰方向破空而去。

......

灵启峰,寒宫。

岁末的灵启峰,银装素裹,寒风如刀,卷起漫天玉尘。

寒意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寒宫大门前,一道娇小的身影,孤零零地伫立在呼啸的风雪之中。

少女身着略显单薄的紫绡法衣,衣袂在寒风中无助地飘动,勾勒出纤细得仿佛一折即断的腰肢。

她的身量不高,站在巍峨的宫门前,更显得楚楚可怜,如同风雪中一株随时可能被摧折的细弱幽兰。

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瓜子脸上,一双清澈如琉璃的眼眸低垂着,眉宇间笼着化不开的虚弱与倦意。

乌黑柔顺的长发简单地挽起,几缕碎发被寒风拂过脸颊。

她抵抗着疼痛与困倦,倔强地睁大眼睛,目光执着地投向山下那条被风雪掩埋的山道尽头。

每一次风雪呼啸而过,都让她纤细的身体微微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上仙保佑……”少女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微微发青的指尖用力交握着,声音细弱如蚊蚋,带着无尽的虔诚,“愿我夫君平安归来。”

终于。

在漫漫无尽的风雪幕布上,一带着温暖气息的星光骤然亮起,划破长空。

“玄翊!”少女黯淡的眼眸瞬间被点亮。

她忘记了寒冷,忘记了疼痛,挣扎着想要站直身体,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又充满喜悦的笑容。

星光急速放大,化作一道熟悉的身影。

周玄翊甚至来不及等飞剑完全停稳,便已飞身跃下,带着一身风雪寒气,几步冲到少女面前,一把将她柔弱的小手紧紧攥入自己滚烫的掌心。

“真真,不是说好了在里面等我的吗?!”周玄翊的声音急切。

他用灵力尽量为少女挡住肆虐的寒风,语气是责备,眼神无比担忧,“法衣虽能御寒,可你现在身子骨这般弱,万一寒气入体,加重了病情怎么办?!”

“夫君……”秦真真仰起苍白的小脸,声音软糯又虚弱,“人家想你了嘛。”

看到周玄翊身影的这一刻,她身上的病痛与沉重的困意仿佛瞬间被某种温暖的力量驱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漫天风雪,皑皑银装,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紧紧依偎的两人,两颗心隔着冰冷的空气,却以同一种炽热的频率,怦然跳动。

周玄翊看着眼前这张苍白却写满依恋的小脸,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他忍不住想低下头,凑得更近些,仔细瞧瞧这个傻姑娘。

秦真真并未因他的责备而难过,因为她清晰地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只有担忧和毫不掩饰的爱意。

因为爱,所以都对。

房间内,暖玉散发着温润的光芒,驱散着寒气。

周玄翊将今日奔波求来的收获取出,放在桌上,脸上努力扬起笑容,“真真你看,陈长老念在与师尊的旧情,借给了我们两千灵石,解了燃眉之急。”

“夏长老为人公正,替我保住了金丹修士的月例份额,还有朱师兄,你记得吧,那个大嗓门的……”

周玄翊絮絮叨叨地说着,希望能用这些微小的成果,为道侣带来片刻希望的光亮。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极力压抑、却依旧清晰可闻的细微抽泣声。

“玄翊,”秦真真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颊,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泛起水雾,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

“以后,以后不要再为了我去求人了...好不好?”

看到她的泪水,周玄翊所有强装的轻松都化为乌有。

他快步上前,蹲下身,紧张地捧住她冰凉的小脸,指腹轻柔地拭去滚落的泪珠。

“真真,这没什么的。”

秦真真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再看周玄翊的眼睛,肩膀因为哭泣而微微耸动。

巨大的愧疚感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知道,周玄翊修为跌落筑基后一直未能恢复,是因为他把所有的修炼资源,都毫无保留地用在了她这个废人身上。

如果不是她自以为是,没有做好万全准备就贸然冲击元婴。

周玄翊也不会因为她,不得不放下昔日剑仙的骄傲,去低声下气地求人,忍受那些或冷漠、或嘲讽、甚至龌龊的目光。

“对不起,玄翊。”滚烫的泪水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这都是对我一人的惩罚,修为尽失,身死道消也都是我的命数。”

“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连累你一起承担,还不如让我去死......”

呯!

一声清脆的敲击声打断了秦真真绝望的话语。

周玄翊的手指,轻轻敲在了她的额头上。

“说什么胡话!!”

周玄翊猛的抓住秦真真纤细的臂膀,身体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深邃的眼眸变得红肿。

秦真真错愕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对上周玄翊那双燃烧着痛苦的眼睛。

“我周玄翊一生苦修,所求为何?”周玄翊声音沙哑,“只为与你相守,你难道都忘了我们当初在曾经立下的誓言了吗?”

烫滚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从他通红的眼眶中汹涌而出,无声划过脸颊。

“纵浮生如梦,此情也当海枯石烂,无穷无已!”

“我没忘……我当然没忘……”秦真真哭着摇头,心如刀绞。

“可是……”她的话语再次卡在喉咙里,巨大的矛盾几乎要将她撕裂。

自从渡劫失败,秦真真就一直活在无尽的自责和愧疚中。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这破败的身体,只剩下区区数十载凡俗光阴,很快就会红颜老去,鸡皮鹤发。

她怎么能自私地拖累风华正茂的周玄翊,断送他的仙途。

她甚至想过,不如就让生命定格在还勉强算得上美丽的此刻。

可是,一想到自己死后,宗门里那些虎视眈眈、觊觎周玄翊身子的莺莺燕燕,想到周玄翊可能会属于别的女人。

一股强烈的、几乎让她窒息的嫉妒和恐慌就会涌上心头。

那种事情不要啊!

玄翊找了别的女人什么的,绝对不行!

我想他这一辈子都只想着我,至少,至少在我死后,他还能再挂念我百年。

秦真真突然向前一扑,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了周玄翊。

温香软玉满怀。

她更仔细地感受着周玄翊身体传来的温度。

那熟悉的、因为体内阳火而略高于常人的温暖体温,以及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还好,还好,玄翊还没脏,还是我的玄翊。

这个念头如同救命稻草,让秦真真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丝。

秦真真抿了抿失去血色的唇瓣,眼神晦暗不明,“如果治好我的代价,是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我秦真真宁愿现在就死。”

“今天是怎么了?左一个死,右一个死。”周玄翊心头一痛。

自己只顾着四处奔波寻找救治之法,竟忽略了秦真真的心理问题。

再这样下去,心疾郁结。

患上玉玉症,后果不堪设想。

他俯下身,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

“如果你走了,我周玄翊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仙途,这长生,于我又有何用。”

真诚的话语总算让秦真真放下心理防线。

秦真真春心荡漾,柔情似水。

她不再犹豫,不再羞涩,双臂猛地抬起,如同柔软的藤蔓,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用力勾住了周玄翊的脖颈,将他拉向自己。

秦真真微微仰起头,那双还带着泪痕、却已燃起熊熊火焰的眸子,深深地望进周玄翊的眼底。

下一秒,她主动地、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虔诚和热烈,吻了上去。

唇瓣相接的瞬间,如同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她的身体紧紧贴着他,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他的骨血里。

急促的喘息、滚烫的体温、交缠的气息……

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都在急剧升高。

周玄翊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怀中人儿那不顾一切的主动和热情,像一把火,彻底点燃了他体内的阳火。

一股狂暴的热流自小腹散开,瞬间席卷全身。

理智的堤坝在欲火的洪流面前摇摇欲坠,他下意识地想要回应,想要索取更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唔……不行!”周玄翊猛地惊醒,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粗暴地将怀中滚烫的娇躯推开。

秦真真被推得跌坐在床榻上,樱唇微张,眼神迷离,带着尚未褪去的情欲和一丝猝不及防的茫然与受伤。

秦真真如同被抛弃般,渴求又委屈地看着他。

“真真,不行,”周玄翊喘息粗重,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的灼烧感,艰难地解释,“你现在的身子太虚弱了,根本无法与我......”

他痛苦地闭上眼,后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秦真真眼中的迷离迅速被水雾取代,又快哭了,声音带着委屈和浓浓的自我厌弃:“可…可是,平时都是我,都是我帮你的。”

“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我,你又该去找哪位仙子欢愉?”她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安和嫉妒。

“咳咳。”周玄翊被她这大胆又充满醋意的质问呛得一阵咳嗽,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胡说八道什么呢,”他强作镇定,连忙转移话题,“还有师尊留下的寒泉呢,快睡下吧,养好伤才是正经。”

周玄翊伸出手,带着安抚的意味,温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

秦真真红着脸,像只被顺毛的小猫般享受着这熟悉的亲昵,但心中那巨大的愧疚感和屈辱感却再次噬咬着她的心。

我好没用。

连这种事都做不了,害玄翊一个人独自承受。

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涌的痛苦和自厌。

周玄翊体内阳火不受控制的膨胀。

如果在留在秦真真身边,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维持理智。

周玄翊轻声嘱托:“不要担心,好好休息。”

在秦真真那充满歉意、心疼又无助的眼神注视下。

周玄翊几乎是弓着腰,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踉跄着冲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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