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陛下！”
吉布连滚带爬地回应，声音发抖。
“怨念留声机”和“永恒加班卷轴”？
这两个名字让他本就惨白的脸更白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前代魔王用来惩罚摸鱼下属的道具！
“陛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吉布带着哭腔喊道，“储藏室的‘资产’要打起来了！我们得用‘净化法阵’虽然一次要烧掉八十万魔晶，但……”
“但那是硬性成本支出。”
林舟打断了他，语气冷静，“而且治标不治本。这次净化了，下次勇者再搞出动静，我们还得花钱。”
他走到那扇剧烈晃动的黑曜石大门前，手贴在门上。
门内，狂暴的能量互相冲撞，发出刺耳的尖啸。一股混乱的气息从门缝里溢出。
林舟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一把燃烧的战斧，正追着一面滴水的盾牌猛砍。不远处，一顶王冠在高频振动，上面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看，问题不是能量太多，是能量太乱。”
林舟像个IT经理分析服务器崩溃原因，“它们没有统一指令，就像失控的程序员在胡搞。
净化法阵等于格式化硬盘，简单粗暴，但我们的数据，也就是这些固定资产也会受损。”
“那……那怎么办？”吉布绝望地问。
林舟转过身，目光落在吉布身上。
那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让吉布毛骨悚然的“项目评估”意味。
“我们需要一个更强的、更有秩序的‘程序’，来接管这些混乱的数据流。”
林舟缓缓说道，“一种……指向性非常明确的负面情绪。”
吉布还没反应过来。
林舟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对这位忠心的下属造成点精神创伤。
但为了公司的财产安全，必要的压力测试不可避免。
“吉布。”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是！”
“你看到那顶王冠了吗？‘恐惧之冠’。”
林舟指着门缝里透出的光，“它正在和莱恩那一击产生的混乱魔力，以及地精的恐惧情绪产生共鸣。”
“我刚才心算评估了一下，它的结构强度还能支撑三十秒。
三十秒后，它就会因为无法承受这股无序的恐惧能量，彻底碎裂。”
吉布的呼吸停了。
“碎……碎了？”
“对，碎了。”
林舟的语气不带感情，“你知道，我们和矮人族的锻造贸易协议里，关于‘恐惧之冠’的保险条款是怎么写的吗？”
吉布疯狂摇头。
“我帮你回忆一下。”林舟说，“条款规定：
若‘恐惧之冠’因我方保管不善而损毁，我方需向矮人王国赔偿其造价的十倍，以‘深渊精炼黑曜石’结算。
并且，未来三百年内，所有魔界工程的招投标，矮人族都享有一票否决权。”
吉布的腿开始软了。
十倍的赔偿金，足以让魔王城的财政赤字再翻两番。
“当然，这只是公司层面的损失。”
林舟话锋一转，“现在，我们来谈谈个人层面的影响。”
他往前走了一步，盯着吉布的眼睛。
“这次事件，属于最高等级的‘A级资产管理事故’。
事故报告一旦提交，作为现场第一负责人的你，和我，都要承担责任。”
“我的魔王之位可能会受到长老会质询，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吉布。”
林舟的声音压得很低。
“根据《魔界劳动法》，凡是引发A级事故的基层员工，将面临……岗位调动。”
“我刚才查了人事系统，目前魔界所有部门都没有空缺。除了一个地方。”
吉布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他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深渊第九层，”林舟一字一顿地说，“‘巨兽裤链清洁部’。”
“轰！”
这几个字在吉布的脑海里炸开。
他听说过那个传说中的部门。
那是整个魔界所有员工的噩梦。
“那个部门的工作，是负责清理沉睡在深渊底部的混沌巨兽……它裤子上那条拉链的污垢。”林舟用平淡的口吻，描绘着地狱般的景象。
“工作环境阴暗、潮湿，充满了宇宙尘埃和巨兽几万年没洗澡留下的怨念。”
“那些污垢，是它吞噬其他维度时，卡在牙缝里掉下去的……一些活着的、充满怨念的‘世界残渣’。”
“你的工作，就是用一把小刷子，把它们一点点刷下来。它们会尖叫，会求饶，会钻进你的脑子里。”
“那里没有KPI，没有奖金，没有假期。
唯一的考核标准，就是你什么时候疯掉。”
“上一任去那里的小恶魔，坚持了三个星期。
他疯了以后，觉得自己也是一条拉链，至今还在精神病院里反复开合自己的嘴。”
林舟说完，静静地看着吉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