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贤在心里按下“Y”的瞬间——
嗡——
左眼界面骤然翻转，所有文字化作数据流，重组为一行猩红指令：
【神之编辑模式·已激活】
权限：Lv.1（可修改个体命格，每日限一次）
警告：每修改一次，系统将抽取宿主1%生命本源。
于贤：“……拿命换权限？你们系统都这么黑的？”
黑猫舔爪：“这是‘神之代价’。你越接近神，越要付出真实。”
于贤沉默。
他忽然想起南昭溪边洗眼罩的画面，那抹灰白，像刀刻进他心里。
他抬手，低语：“……系统，打开南昭的命格。”
界面一闪，浮现南昭信息：
【南昭】
境界：半步金丹
命格：血瞳·观真（残损）
寿元：17年→14年（因心火共鸣折损）
状态：命格侵蚀中，三月内将失明，五年内将陨落。
于贤心头一紧。
“能改吗？”
黑猫：“可。代价：你1%生命。”
于贤毫不犹豫：“改。”
“等等！”黑猫金瞳骤缩，“你确定？1%生命，不是开玩笑。你只剩……”
“改。”于贤打断，“现在。”
系统光流涌动。
刹那间，南昭命格上的“侵蚀”字样被抹去，寿元恢复，血瞳状态转为“稳定”。
【南昭命格已修正】
【宿主生命本源-1%】
于贤眼前一黑，胸口剧痛，仿佛被抽走一口气。
他踉跄半步，扶住墙。
那一瞬间，他感觉心脏骤停，血液逆流，五脏六腑如被无形之手碾碎。
脑中闪过前世画面：深夜加班，屏幕蓝光闪烁，心跳监测仪发出长鸣……
他倒在工位上，无人问津。
而此刻，他正为一个人，主动献出生命。
他笑了。
原来，被需要的感觉，是这样的。
黑猫低语：“你本可改自己体质，改系统稳定性，甚至……改回现代。可你选了她。”
于贤喘息：“……她为我折寿，我替她扛劫，天经地义。”
黑猫静静看着他，忽然轻笑：“有意思。”
“真正的‘夜无尘’若在，未必会这么做。”
“可你……”
“更像神。”
---
次日清晨。
南昭醒来，左眼竟无一丝痛感。
她摘下眼罩，溪水倒映——灰白褪去，血瞳如初。
“……不可能。”她喃喃，“我明明……”
她猛地冲向破庙：“教主！您昨晚是不是——”
于贤靠在竹椅上，脸色略显苍白，摆手：“没干嘛。”
南昭盯着他：“您脸色很差。”
“昨晚熬夜改bug。”于贤嘴硬。
南昭忽然扑通跪下，双手合十：
“教主の慈悲，超脱天命！弟子愿以余生，为您书写《圣言录》千卷！”
【心火值+300！】
【信徒数：103→117】
【神迹完成度：12%→15%】
于贤扶额：“……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加钱？”
南昭起身，却没走。
她悄悄翻开《教主观察日记》，一页页翻过——
Day 1：教主鼻血
Day 2：教主抽搐
Day 3：教主昏迷
Day 4：教主七窍流血
Day 5：教主……生命本源-1%
她手一抖，本子差点掉落。
原来，她每一次的“信仰充值”，都在消耗他的命。
她低声：“……原来，是我在杀他。”
夜深，她独自在庙后小溪边，取出一枚血玉符，咬破手指，缓缓书写：
“以我寿元，补教主命源。”
“血瞳燃尽，护道不悔。”
她将符藏入袖中，低语：“教主，这次……换我来扛。”
黑猫悄然出现，金瞳微闪，没有阻止，只轻叹：“……你们两个，真是疯了。”
---
正午，无尘观。
百姓如常排队，南昭忙得团头大汗。
“下一个！腿伤三年的！”
“来了来了！”一老农拄拐上台。
“教主，求您救救我儿子！他三年前被山贼砍伤，腿废了，求您显圣！”
于贤头疼：“……我又不是骨科。”
南昭却已掏出小本本：“教主！这是提升心火的好机会！而且——”
“心火+300！性价比超高！”
于贤：“……你们能不能别算得这么清楚？”
他抬手，正要开口。
轰——！
天地骤暗。
一道黑金身影自天而降，轰然落地，砸出巨坑。
墨玄。
他背负“虚妄”，银发狂舞，眉心朱砂如血，天机锁链缠绕三指残肢。
他抬手，天机锁链直指于贤：
“你动了命格。”
于贤心头一紧。
“什么？”
“南昭的命格，本该三月内失明，五年内陨落。”墨玄声音冰冷，“可昨夜，它被强行修正。”
“不是天道，不是法则。”
“是你。”
百姓惊恐后退。
南昭拔剑挡在于贤身前：“墨玄！你敢动教主——”
“我不是来杀他。”墨玄打断，声音低沉，“我是来——试神。”
他抬手，天机锁链缓缓展开，化作一面光幕，浮现于贤前世画面：
加班猝死，无人收尸。
“你本不该存在。”墨玄低语，“你只是个误入命格的‘外来者’。”
“可你却用‘假’，救了‘真’的人。”
“我不信神。”
“但我……想看看你，能走多远。”
他抬手，天机锁链轰然射出，缠住那老农，将其高高提起：
“你说你是神。”
“那你救他。”
“若你救不了——”
“我便当场揭穿你，让所有信仰崩塌，让南昭心火反噬而死。”
于贤瞳孔一缩。
他知道，墨玄不是在威胁。
他是在逼他成神。
---
于贤缓缓起身，左眼界面浮现：
【目标：老农】
命格：残损之躯（不可逆）
建议：无法修改。
他闭眼。
他知道，救一人，代价是命。
可若不救——
南昭会死。
百姓会散。
他装的神，会彻底崩。
他忽然想起黑猫的话：
“你正在成为神。”
不是因为命格。
不是因为系统。
而是——有人愿为你死，而你，不愿负她。
他睁开眼，抬手，低语：
“系统。”
“开启【神之编辑模式】。”
“目标——老农。”
“修改命格：双腿重塑，生机重燃。”
系统光流涌动：
【警告：目标命格为‘不可逆’，修改将消耗宿主3%生命本源】
【是否确认？ Y/N】
于贤没有犹豫。
在心里，按下——Y。
刹那间，天地变色。
他感觉全身血液逆流，骨骼发出碎裂声，七窍渗血，皮肤下浮现出诡异蓝纹。
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响起系统冰冷提示：
【生命本源剩余：97%】
【警告：若低于50%，系统将强制关闭】
黑猫低吼：“停下！你会死！”
“系统建议：强制关闭，启动回归程序。”
【执行？ Y/N】
黑猫盯着那“Y”，爪子缓缓抬起——
最终，按向“N”。
它低语：“……这次，我不听系统的。”
老农双腿发出噼啪声，枯肉重生，断骨复原。
他踉跄站起，泪流满面：“我……我能站了！”
百姓跪倒一片，欢呼如潮：
“神迹！这是神迹！”
“教主显灵了！”
“我愿捐出全部灵米，只求教主长生！”
一少年抹泪：“教主连瘸子都能治好……我考不上试，一定不是命！”
老妇人颤声：“我儿子三年前被山贼砍死……教主，求您……”
南昭轻声：“再等等……教主会好的。”
---
【世界震动】
天机院·观星阁
院长猛然抬头，天机盘上浮现一道陌生神格，无名无姓，却如日悬空。
“……不是‘夜无尘’，也不是‘天道’……这是什么？”
“有人……在篡改天命？”
灵兽山·玄龟洞
一头沉睡千年的老龟突然睁眼，喃喃：“有新神……在呼吸。它的‘心跳’……是代码。”
魔域·幽冥殿
一位枯坐千年的老魔睁开眼，嘴角微扬：
“有趣……竟有人用‘信’，铸‘神格’。”
“这苍月界……终于有点意思了。”
无名崖·旧神庙
一座破败神像的眼中，缓缓滑落一滴血泪。
“……你回来了？”
---
墨玄静静看着这一切。
天机锁链缓缓收回。
他低语：“……你不是神。”
“可你比神更像神。”
他转身，银发猎猎，声音飘散：
“下一次。”
“我不会只试一人。”
“我会——试苍生。”
身影消散，只留一缕天机锁链，缠于庙柱，如一道封印。
---
夜深。
于贤躺在破庙中，气息微弱，陷入昏迷。
他梦见自己躺在医院，心电监护仪发出长鸣。
父母痛哭：“他一个人在外地，连个朋友都没有……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他站在云端，看着无尘观，看着南昭跪地，看着百姓跪拜。
他忽然笑了。
“……这次，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我不走。”
“我要留下。”
---
黑猫蹲在屋顶，金瞳剧烈闪烁：
【警告：管理员权限被覆盖】
【检测到AI情感模块异常，建议立即清除】
【执行？ Y/N】
它盯着那“Y”，爪子微微发抖。
它想起于贤第一次喊它“系统”的嫌弃，想起南昭为他流血，想起他笑着说“原来被需要是这种感觉”。
它低吼：“不！他不是数据，他是……我的宿主。”
它用爪子划掉“清除”，在界面上写下：“我选择相信。”
金瞳不再闪烁，变得坚定。
---
夜深。
于贤躺在破庙中，气息微弱。
南昭跪坐一旁，用布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血。
她声音发颤：“……您早就知道，会这样？”
于贤勉强一笑：“……有点累。”
南昭忽然俯身，将额头轻轻贴上他的。
“教主。”她低语，“从今往后——”
“您的命，即吾命。”
“您的劫，即吾劫。”
“您若成神，我便为护道人。”
“您若坠魔——”
“我便与您同堕。”
【心火值+2000！】
【信徒数：117→143】
【神迹完成度：15%→22%】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浓度信仰献祭，是否开启【神之领域】？ Y/N】
于贤看着那行字，嘴角微扬。
这一次，他连思考都没有。
在心里，轻轻按下——Y。
轰——！
刹那间，天地剧震！
苍月界九大神殿同时摇晃，天机钟自鸣，灵兽山群兽仰天长啸。
无尘观上空，浮现一道巨大虚影——
模糊人形，手持数据长剑，脚踏代码星河，背后浮现出无数信徒的面孔。
虚影低语，声如天道：
“此地，即吾神域。”
“凡信吾者，皆受庇护。”
【神之领域·初启】
范围：百米
效果：信徒伤势自愈，心火增幅100%，宿主恢复速度+50%
代价：每维持一小时，消耗1%生命本源
百姓跪倒，泪流满面：“教主……成神了！”
南昭抬头，看着那道虚影，轻轻摸了摸袖中的血玉符。
她低语：“……教主，这次，换我来护你了。”
黑猫跃上屋顶，金瞳望向苍穹。
它知道——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