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系统面板的变化，林阿九心情更加复杂。系统似乎认同了魔王对他的“训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训练，进入了地狱模式。
骷髅魔王是个极其严苛的老师。它用暗影能量模拟出各种攻击，让林阿九闪躲、格挡（用一根不知哪来的骨头）。每一次失误，都会伴随着冰冷的指骨点在他身上的致命部位，以及毫不留情的点评。
“太慢。”
“预判错误。”
“多余动作太多。”
林阿九每天都被折磨得筋疲力尽，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但奇怪的是，在波波送来晚餐时，看到她眼中隐隐的钦佩，他竟然觉得这些苦头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他甚至开始习惯骷髅魔王的存在。虽然它依旧冰冷、强大、深不可测，但林阿九隐约感觉到，它对自己并没有恶意。这种训练，虽然严酷，却更像是一种培养？
这天训练间隙，林阿九鼓起勇气，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陛下，您为什么愿意这样训练我？”
骷髅正用指骨凝聚着一团暗影能量，闻言动作顿了顿。它转过头，空洞的眼窝“看”着林阿九，灵魂之火平静地燃烧。
“一个有趣的样本。”它的声音干涩如常，“观察一个弱小的生命，在特定的‘系统’驱动和外部压力下，能成长到何种地步。这本身，就是一项有价值的研究。”
它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一个稍微强壮一点的‘囚犯’，或许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比如当个合格的诱饵。”
林阿九：“……” 好吧，果然不能对这骷髅抱有什么温情的幻想。
然而，就在训练看似步入正轨时，变故发生了。
这天，林阿九正在骷髅的指导下，练习躲避快速袭来的暗影飞弹。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他的身手敏捷了不少，竟然连续躲开了好几次攻击。
骷髅似乎满意了些，控制着三颗飞弹呈品字形射来。林阿九看准时机，一个侧滑步，险险避开。然而，就在他落地重心未稳的瞬间，骷髅眼中灵魂之火猛地一跳，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想要收手，但已经晚了——
第四颗更加凝实、速度更快的暗影飞弹，毫无征兆地从它指间射出，直取林阿九的胸口！这一击，远远超出了平时训练的强度！
林阿九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致命的黑暗在眼前急速放大！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警告！检测到致死攻击！】
【应急协议启动！潜能爆发！】
一股完全陌生的、灼热的力量猛地从他身体深处炸开！林阿九的视野瞬间蒙上一层血色，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他几乎是本能地，将手中那根训练用的木棍向前猛地一刺！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刺破皮革的声音响起。
时间仿佛凝固了。
林阿九僵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血色的视野逐渐恢复正常。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根普通的木棍前端，竟然闪烁着一种奇异的、淡金色的光芒。而棍尖，不偏不倚，点在了骷髅魔王左胸第三根肋骨下方——那个他曾说过的，带有神圣旧伤的位置！
骷髅魔王一动不动。
它低头，看着点在自己旧伤处的木棍尖端，那淡金色的光芒与它伤痕处残留的微弱神圣气息隐隐共鸣。然后，它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窝“盯”着林阿九。
那两团一直平静燃烧的幽蓝灵魂之火，此刻如同被投入了巨石的水潭，剧烈地、疯狂地跳动、翻涌起来！
一股难以想象的、如同实质的恐怖威压，如同海啸般从它骨架中爆发出来，瞬间充斥了整个训练场！
石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密的裂纹蔓延开来。
林阿九被这股气势压得直接跪倒在地，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碾碎成齑粉！
骷髅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高大的阴影将他完全覆盖。它俯下身，颅骨几乎要碰到林阿九的额头，灵魂之火中翻涌着震惊，以及一种近乎狂热的探究欲。
它的声音不再干涩，而是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冰冷的震颤，：
“你……刚才那力量……是什么？”
林阿九瘫跪在地，恐怖的威压让他几乎窒息，每一根骨头都在哀嚎。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骷髅头骨，那疯狂跳动的灵魂之火仿佛要将他吞噬。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嗬嗬的进气声。
“说！”骷髅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直接撞击他的精神。
【警告！宿主遭受高位阶精神压迫！】
【系统过载……尝试稳定……】
系统界面在林阿九眼前疯狂闪烁，几乎要溃散。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像狂风中的残烛，随时会熄灭。
“我……不知……道……”他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系统……它自己……”
“系统？”骷髅的指骨猛地收紧，林阿九周围的空气瞬间被抽干，他的脸因缺氧而涨红。“那根木棍！上面的力量！那不是系统的力量！那是光明的余烬！是神圣力的变种！”
它似乎极其激动，左胸肋骨处的旧伤因为它的情绪波动，竟然开始散发出微弱却清晰的白光，与木棍尖端尚未完全消散的金色光芒隐隐呼应、相互排斥！
林阿九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就在他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瞬间，那股之前救了他的灼热力量再次涌现，但这次不再是爆发，而是像一层薄薄的光膜，勉强抵住了骷髅的威压，让他得以喘上一口气。
“陛下！”训练场的大门被猛地撞开，听到动静的魅魔侍卫长带着一队精锐卫兵冲了进来，看到场内的情形顿时大惊失色，但不敢贸然上前。
骷髅魔王猛地转头，灵魂之火扫过侍卫长：“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陛下！”侍卫长脸色煞白，立刻带人退了出去，紧紧关上大门。
场内再次只剩下他们俩。骷髅的注意力回到林九身上，威压稍减，但依旧冰冷刺骨。它伸出指骨，轻轻触碰那根还点在它伤处的木棍。
“滋滋……”一阵轻微的能量抵消声响起，指骨接触的地方冒起一丝青烟。
骷髅收回指骨，看着指尖那微不可查的焦痕，灵魂之火的跳动渐渐平复，但其中的探究欲却更加炽烈。
它向后退了一步，笼罩林阿九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
林阿九顿时瘫软在地，大口喘息，浑身被冷汗浸透，止不住地颤抖。刚才那一刻，他真真切切地触摸到了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