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将明，海边已经渐渐明亮起来。
怜确认女儿一切都好之后，又躺回床上歇息。
雪泉则是去做早饭了。
......
等雪泉忙完回来，怜已经从床上下来了。
她正站在窗边，凝视着窗外的风景。
看一会，又看看手边摇篮里的孩子，确认没事，又接着看窗外。
外边，天空渐渐蓝起来。
她身上不再是魔法少女的战术服，而是换上了雪泉给她的睡衣。
披着毯子，毛绒绒的拖鞋里露出纤细的脚踝，没穿袜子，后脚跟就这么白生生暴露在冬日的冷空气里，娇嫩的肌肤温润洁白，透出充满生命力的微红。
只能说不愧是魔法少女，哪怕很虚弱也依旧比常人体质高许多。
雪泉的睡衣套在怜身上，有些宽大了，怜的两手都被袖子盖住，像是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阳光照亮了她的侧颜，朦胧在夜色将明的微光中。
雪泉心头一动：“怜，想看日出吗？”
她冲怜眨了下眼睛：“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
小店的阳台上，雪泉摆开一张桌子。
这个阳台在小店的侧后方，从屋顶的四角里切开一个口子，建成了阳台。
和二楼的平台隔了一个房间。
阳台外，城市的建筑阶梯式一路延伸到海边的出海口，视野很开阔，能俯瞰大半坐城市。
此时天已经半亮，但太阳还未升起。
雪泉把热好的早餐一样摆上桌，香气诱人。
掀开砂锅的盖子，粥香带着热腾腾的蒸汽冒出来，白雾般在冬日的冷气中漂荡。扑倒脸上，带来丝丝暖意。
两人趁热吃起来。
屋外，雪已经停了，也没有什么风。
江海市的冬天，虽然下雪，但是也还不算太冷。
但雪泉还是裹了一身厚衣裳，是平常家里常穿的。
倒是怜，雪泉盯着怜白生生的后脚跟——怜一点也不冷的样子。
两人无言的吃着早饭，感受大战后的平静。
........
太阳终于从水平线上升起，金色的光辉洒向城市。
海面上波光粼粼。
这座城市从内陆向着海面，呈现阶梯式的地形
从山区、丘陵、平原到入海，城市外是更高的山区，而雪泉的家则在丘陵的边缘，俯瞰着大半座城市。
视野很好，确实是看日出的好地方。
城市的灯光还没有关闭，但整座城市已经渐渐苏醒。
风雪只持续了一晚，虽然积了雪，却也没打断人们的生活。
有早起的人家出门扫雪。
城市的主干道上，除雪车赶早忙碌起来。
从小店的阳台俯瞰，魔法少女的视野让怜能看到很多东西。
大街小巷和街边的早餐店，店主已经在忙前忙后了。
食客门在升腾的白雾中呼哧呼哧的吃着各色的早点，填饱饿了一整晚的肚子。
有干的快的店家，把桌椅摆到了街上。
食客们坐在白气里，或急或慢的品尝着美食——清晨的微凉随着第一口热餐下肚，被驱逐体外。
有警察在街上巡逻，也有在向市民询问情况的。
——多半是昨晚的动静，怜想。
路灯关闭了，更多的市民开始活跃起来。
早起的上班族，出门买菜的老人家，送孩子上学的家长......
怜看入了迷，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看见人类平静生活的样子。
“真漂亮啊......”她轻声感慨到。
怜在看黎明的城市，雪泉在看着怜。
“你也很漂亮啊....”她盯着怜的侧颜，下意识说出了心里话。
望着怜打量过来的目光，雪泉赶紧手忙脚乱的解释：“这个、那个......因为我、我是第一次真正看见魔法少女...”
“谢谢。”怜笑着接受了雪泉的夸奖。“这样平静的城市，我也是第一次真正看见。”
她又转头望着沐浴在晨光中的城市，眼神温和。
雪泉愣住了。
她突然意识到。也许这样平凡的每一天，都是连续不断的奇迹。
于是她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陪着怜，一起看。
............
两人都不说话，直到雪泉看到城市的天空中，有奇妙的光环若隐若现。
她眨巴了下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怜.....那是什么？”她好奇的拉了拉怜的衣袖。“天上出现了奇怪的光圈。”
那光圈不是很显眼，在高层大气里呼吸般闪烁着。
不止一个，彼此交织，组成有规律的优美纹路。
若隐若现。
“哦.....安定区里是这样的啊。”怜没有太意外，她帮雪泉续了茶水，递给她，“你现在能看见大结界的纹路了？”
按理说没有魔力的人是看不见大结界的纹路才对。
是昨天女儿出生时的影响？
“什么的纹路？”雪泉愣了一下，“大结界又是什么。”
“那个纹路一直在安定区的天上，只是以往你看不见而已。”
“根据当时大结界设计之初的构想。”怜补充到“大部分没有魔力的生灵都无法观察到大结界的界纹。”
“雪泉，也就是说你以前从没看见过对吧？”
雪泉点点头。
“你周围的人也没看见过。”
雪泉点点头。
“那说明大结界的运行正常，这很好。”
雪泉歪了歪脑袋：“那我今天？”
“我也不知道。”怜摇摇头。
这是实话。
怜上下打量着雪泉，心里思索着。
雪泉疑惑的看着怜，脑袋上似乎能看见个问号。
“这件事先放一边，我再跟你讲讲什么是所谓大结界吧。”
雪泉眼神亮了起来，充满了好奇。
“你们的教科书上应该讲过，三个世界的相撞对吧？”
雪泉点头。
“人类妖精联盟与魔族的大战你也知道吧？”
“....历史书上提到一点，不是很详细，老师说大战已经结束了。”雪泉有一点没提到，书上没有记载过妖精的事情....老师也说那只是传说。
但看着眼前的怜，雪泉决定先不告诉她这件事。
因为老师说魔法少女也是传说.......
“严格来说，这场战争现在还在继续。”
“这个比较的长，我们之后有机会再说。”怜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然后继续着解说：“先说大结界”
“相撞之后，三个世界变成了一些大空间碎片带小空间碎片的结构。”
“这点魔力应该没问题。”怜在心底估算了一下，动了动手指
刚吃完的陶瓷碟飞了起来，在空中排布悬浮着，蓝色的火焰包裹，把食物的残渣烧尽。
“而大结界，就是把这些空间重新整合起来。”
陶瓷碟旋转着，一个接一个的重在了一块。
就像平时垒在柜子里的碗和盘子那样，但是因为魔力影响，彼此之间隔着一拳左右的距离，如同摆在看不见的架子上。
“变成从上到下的多层结构。”
“最上面就是安定区，最下面就是战区。”
“大结界覆盖了整个世界，包括安定区，在不同的空间层有不同的样子。”
怜把原本千层饼的故事换了个方式再讲一次，补充了些细节。
“战争被人类妖精联盟控制在了战区里，把安定区作为大后方，来保存人类文明的火种。”
“同时，也尽可能保存人类世界原本的物质规律等等。”
“所以安定区的魔法力量会更少，普通人——尤其是安定区建立之后的年轻一代多半不知道。”怜继续解释着。
“大人们一起瞒着孩子？”雪泉露出好奇。
“额...也可以这么说。”就是有些怪怪的，怜心想。
“我从战区出发，一路向上，抵达的安定区。”
“怜来安定区，是有什么事情吧？”雪泉好奇的问。
“嗯，严格来说大结界并没有完全完成，还差了一部分，那一部分需要在安定区里完成。”怜点点头：“这就是我的任务，完成安定区部分的大结界核心——当然还顺带有一些其他任务。”
“完成之后，大结界就会成为一个完整的封印，彻底压制魔族。”
“而战区的守护者就可以从战斗中抽出身来，回到安定区修整和重建文明了。”
“哦......”雪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怜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这些是机密吧？雪泉心说。
怜点点头，冲雪泉眨眨眼睛：“我觉得雪泉不会乱说的，对吧？”
“而且我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我觉得告诉房东会比较好。”
雪泉先是一愣，然后欣喜起来：“怜想呆多久都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