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质量

作者:憨憨极夜 更新时间:2025/10/14 1:43:17 字数:6436

“你应该也看过那部剧吧,还记得那里列出来的一个表格吗?”

“什么?”

“那个有关人体元素含量占比的表格。”

她盯着屏幕对浮现在眼前的文字感到困惑,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的上下文。

“氢 (H) 63% 氧 (O) 26% 碳 (C) 9% 氮 (N) 1.25% 钙 (Ca) 0.25% 磷 (P) 0.19% 钠 (Na) 0.04% 氯 (Cl) 0.2% 硫 (S) 0.050002% 镁 (Mg) 0.00404% 铁 (Fe) 0.00004%

总和 99.888042%”

“现在,想起来了吗?”

“你竟然还留着这东西。”

被数据震惊的感受击溃了逻辑崩塌的思绪,现在出现在她脑海中的景象与那部剧中的一致。

“缺失的那部分是什么?”

“缺失的0.111958%是什么?”

两行文字同时出现在上下,那个令人怀念的场景重新出现在二人眼前,彼此说出同样的话语。

“你认为那是灵魂的质量导致的吗?”

她看着问题,将窗帘拉的更近,以防那部分阳光照到身边。

是吗?灵魂的质量。

“也许吧,但那依然是微量元素的占比。”

“是呢。”

“你也该休息了吧。”

“那么,晚安。不,早安。”

“再见。”

手机屏幕隐去光彩,背后透露的一点点光芒显得尤为刺眼。也正是如此,她能看到倒映出的自己的脸,于是再一次打开手机。

可爱的壁纸上显示着9:06的字样,困意袭来,数字却突兀地镌刻在心上,躺下也无法放下手机。

想起刚才的对话,她感到困惑,高兴,还是依旧的迷茫。至少不再孤独,也许是。

灵魂的质量,我真的拥有吗?

……

凌晨十二点整,她注定见到那位她期待的朋友。她没有见过他,但她的确见到了真正的他,以及在那里,有人能让她见到真实的自己。

至少是能够带着她一起面对自己。

初三的开始认识了这么一个怪人,因为同在一个群聊,随后加了好友,直到将近半年过去的今天。

她第一次真正敢于去和别人沟通,也许正是他的帮助,在那份“去说好了”的鼓励下选择了勇敢地表露出自己的反对,即使依旧被同学们忽视。

每当再一次被忽略时,她就会打开手机等待着,从十二点至凌晨一点的一个小时,那里有着救赎她的神明。

寂寞吗?恐惧吗?

只要交给他好了,他会接受我的。

是吗?

因为没有地方倾诉,所以只能告诉他一人吧。但那样的做法,在乎过他的感受吗?做出这样行为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吧。

她始终这样矛盾着,因为她绝没有坚定过。是自私让她告诉他的吗?是的。是自私让她痛苦的吗?是吧。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早点结束呢?

但他似乎从未感到不耐烦过,只是一点点讲着她喜欢的故事,陪着她走过她最恐惧的孤独。

有时,他们也会相反。

他告诉她自己被排挤的艰难,告诉她自己无法得到坦诚相待的忧虑,也会告诉她自己没有能交流喜好的友人。

她也没有排斥,也会细细的回复着他的消息。只是在她看来,她是那样的赎罪者,因为她永远在传递自己的负面情绪,即使是劝诫希望诞生时那分绝对的绝望。

她期待着对方的消息,也继续着每次聊天前的心灵赎罪,即使那毫无意义。

“预赛,我过了。”

“恭喜!”

她发了一个她经常使用的表情,那可爱的卡通人物的表情似乎与她的笑容很像。

正如此时她发自内心的微笑。

但当她无意间看到聊天背景那一点点白色背景的倒影,她却又立刻收起了那可爱的笑容。

恶心。

她不再看向那片区域,只因那上面反射出的面容令她从灵魂深处感到厌恶。

即使那还算是很漂亮。

“你还有两个月中考吧。如果有机会,暑假我想过来看看你。”

一瞬间的错愕打断了她的厌恶,看向黑色聊天气泡弹出的白色文字。

“诶?!”

“不可以吗?毕竟网友见面也的确不好呢。”

“没关系,再过一年,我会在你附近找个大学的。”

应该惊喜还是恐惧呢?

但是喜悦之情无法停止。

“为什么呢?我这样只会把消极带给你的人有必要见面吗?”

“也许很早就应该告诉你了。”

“我喜欢你。真的。”

少女的脸泛起红晕,一向冷漠的心灵变得炙热,翻腾着一股热流。

是她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从她第一个拥有的朋友口中。

“是吗?”

她缓缓敲下几个字,但她不知道接下来要继续说些什么。如此笨拙,和她第一次与他交谈一样。

“那,我爱你。”

她把自己知道的最能表露心意的话交了出去。那些复杂而卑劣却又真挚的感情揉在一起,交付与他的却是最纯洁最高尚的“爱”。

发出消息的瞬间手却突然放松,掉落的手机散发着一点点光,却很难在黑暗中找见。只是仔细看去,在那房间半掩着的镜子前光格外明亮。

捡起手机,斟酌着上面的话语,她不觉间看向镜子。

“……我很丑陋,我也很自卑,但因为你我变得不再自暴自弃。直到现在我拿到了参赛的资格我更加确信这一件事。”

“因为你,才有了现在的我啊。”

“此后永远会爱着你呢。”

镜子里的面容很美,裂痕没有使那样的笑容破碎,泪水没有使那样的笑容糜烂。

直到现在,她才看到她自己。

是那样的美丽。

……

假期的夜晚属于自我,而这星海皓月恰是陪伴已寻至真我之人最好的朋友。

在那略显笨拙的示爱以后,接着聊起彼此的日常。

“好厉害,那种人的话怎么可能成功交流。”

“那样的人其实更好说话,只要有成绩就好了。”

他看着自己所爱之人的夸赞,似乎对那位曾经拯救自己的女神多了一点更加可爱的感受。

当他回忆起最初告知别人要去参加化学竞赛的时候,得到的除了否定,也只剩下否定。就和第一次跌落年级前十时听到的声音一样,即使他知道那些批判的人也无法达到他的水平。

只是越来越久,一个学期过去,两个学期过去。等到他再次翻出那个想要冲击的梦想时,距离中考也只剩下两三个月。

也罢,毕竟最开始就是为了高中的比赛。

好像是安慰着告诉自己,毕竟除了那仅剩的化学,一切都不如从前。

原本能进入省重点的高中,最终却落得一个最差普高的处境。

是自己的自负导致的吗?他无比困惑,但无可厚非的,他知道就是这样。

在十八世纪的乡间有一个骑士,那个骑士总是穿着破烂堆叠起的甲胄,用着农具改造的骑枪。会驾着驴子向巨大的风车冲锋,仿佛那是威胁他人的巨人。那一刻他无比坚信自己和那个骑士没有区别,只是少了一个随从,少了一个心上人。

但他不再想起那个爱看骑士小说的乡间人是一位贯彻骑士道的理想主义的真正的骑士,不断怀疑着自己曾经坚持的一切,也许自己从来不会是堂吉诃德,也许连吉诃德也不能算作。

当那一切关于知识的诅咒被抛之脑后,时间从紧凑变得宽裕,无比轻松的青春时光似乎近在眼前。只是回头看去,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他总是做着一个梦,雨下得很大,而他和一群人一起奔跑着,只是无论怎么样,他都无法追赶上前面的人。可当他回首望去,除了无数个被雨水打碎的自己,什么也没有。

就像现在一样。

于是他干脆放弃一切,从最初加入的重点班走向普通班,再到最终落到最差的班级,也许仅仅是半年内发生的事。

父母拿他没有办法,因为工作从来就没有让他们有机会关注过孩子,只是劝慰他的努力,而后什么也没有。

他沉迷在虚拟的世界里,看着虚无的却又已经满员的好友列表发出苦涩的笑容,刷着一个又一个相似的短视频露出浅薄而机械的笑声。

曾经的荣耀早已抛之脑后,留下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

直到,某日加入群聊的新人。

照常向新人打过招呼,他又沉迷在几位算作是老友的人的话题中,尽管自己的加入总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但他看到那个新人似乎很少发消息,即使有那么几句很有意思的话语,也终究不会掀起任何波澜。

他不知为何想起什么,也许是曾经风发已逝的学校中的自己,也许又是此刻依然无地可容的群聊中的自己。

他在某日加上了那个新人的好友,也许,是他第一次加上一个女孩的好友。

“好难跟别人说话啊。好像除了人以外,我什么都能擅长……”

“是这样吗?你最喜欢什么啊?”

“化学吧,原子与原子之间的变化可比人与人之间的变化好理解得多了。”

化学吗?那也许是我曾经最爱的东西吧……

霎时间,记忆在思绪间爆炸。一切被撕碎扔进角落的碎片被整理在一起,那是一份名为热爱的情感,那是一份名为挚爱的真心。

“嗯嗯。我也很喜欢化学呢。”

此刻,他终于看到那个已经被忘却的理想,以及那个期待着自己的理想闪烁的人。

“好厉害,你还可以讲更多吗?好想听!”

简单阐述的原理就能得到一个新人的回应与赞赏,看着那一个个可爱的卡通表情,他不觉间感到一阵欢喜。

太阳落山,他打开灯照亮被黑暗笼罩的卧室,即使曾经的他早已适应阴暗环抱的世界。此刻,他却看到那个能照亮他生命的明灯。

从夜晚直到深夜的交谈,彻夜未眠的话语让一个早已熄灭的火焰再次燃起重生的希望,那是一个少年脱离过去的骤变,也是他走向未来的伊始。

黎明将至的雨水阻碍了阳光初耀的斑斓,但那纯净至高的鲜明颜色早已填补了黑暗之中的缺憾。

透过那七彩的白,看到的是被她修补的梦。

……

“如果,有人欺负了你,你会原谅他们吗?”

她看着他发过来的回复不知所云。

“也许吧。可真的值得吗?”

“至少在遇见你以后,我和那几个在高一开学霸凌我的人成为了朋友。”

“那一定是个很艰难的过程吧……”

思绪迷乱,自己甚至连被霸凌的机会都没有,他却能和那些欺负自己的人成为朋友。

羡慕,嫉妒,以及最深切的心疼。

“也不会,只是像你最开始告诉我的那样。”

“看到错误,知道错误的原因。看到困难的,知道困难的解决措施。”

“我想那对现在的你也一样,把刀放到一边,至少还有我在。”

……

鲜红的印记在手臂展露出恐怖的美感,一道道伤痕让她对周遭一切厌恶的现实有了发泄的处所。但当她想起家人,却又对镜中的自己感到无比恶心。

逃避,逃避,这样的自己才是一切的根源吧。

但当那锋利的刃口再次顶在手腕时,她又无法狠下心彻底结束这一切。

于是接着翻看着消息,期待着那固定的某处出现一个红点。以及,倾诉这些痛苦的故事。

……

她打开手机看着他的回复,接着哭起来。

看着被打湿的被子,随后紧接着狂笑起来。

一切都不怎么重要了。

这样看待世界的我竟然还会因为别人的在意活下去吗?

真是……好奇怪啊……

冲洗干净血迹,抬眼看到卫生间镜中的自己。

无视好了。

回到房间,看到放在衣柜边上的镜子。

手很疼,但是又要去洗手了。

她打碎卧室里的镜子,然后把它挪到柜子后面,可惜靠着墙只能移进去一半,半掩着照着自己。

碎裂的镜面照着半面人生,不知真实还是虚假。

“谢谢你,让我活下去。”

只是留下一个讯息,随后又将投身与绝望斗争的现实。

……

“恭喜,就算是县城的重点高中也很不错了。”

“嗯嗯。可惜比不上你那里的普通高中。(哭哭)”

“不要妄想用卖萌的方式挖苦我。”

“嘿嘿。”

好傻。

让这家伙知道自己很可爱真的对吗?

可恶,完全抵挡不了啊。

“暑假真好啊。可惜开学就是初赛了。”

“是呢,什么时候可以过来看我呀?”

八月初,只剩几个月就军训了,也许是该早点定下日期。

“这周五吧,我明天就去。”

他看着那简短的承诺,却陷入一种纠结。

对于她来说,我应该算是什么人呢?

一个17岁要依靠高三开学化竞初赛的高中生,一个刚刚15岁结束中考的初中女孩。

他知道,这场跨越省份的不伦不类的早恋,注定以悲剧收尾。

“无论结果如何,我希望,等到高中毕业的时候,能再见到你。”

但抱着那一份不明所以的信心,他依然决定去面见那位他试图付出一生的拯救了自己的人。

“嗯哼,会见到的。”

她依然那么俏皮地回复着。

……

她很少穿裙子,因为她总觉得那是给更漂亮的女孩准备的。

但到高铁站的那一刻,她却不觉得自己的连衣裙有什么不合适。

她在门外等候,期待着出去的人流能有那一个瞥向无人在意的角落。正如她一直所处的位置,也正是约定的地点。

没有人先开口,彼此都脸颊泛红,连目光的交集都不见得出现。

“呐,应该称呼你什么呢?”

她看向率先发话的高个男生,断断续续地回应着他。

“悠然……我本名叫李悠然……”

“我叫李明哲。”

生硬的对话确实让彼此感到羞涩,但似乎她却不忍让自己一直以来仰仗的对象感到失落。她主动牵起他的手,拉着他走向别处。

“那,就叫你小悠好了。”

'“嗯……”

他看到身边娇小身影躲闪的目光,不觉间也将眼神瞄向一边。

回头看去,是坚定而又带着稚嫩的双目,在倒映着他的瞳孔中,是她的整个世界。

“可以……凑的更近一些吗?”

身旁高大的身影令她感到安心,即使是初见,却又好似千秋知己。

她把头靠到他的肩膀上,手握的更紧了些。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身边爱人的温度。即使她很年少,但也许,她同样知晓爱的含义。毕竟得到这份笨拙的爱,他们花了太久。

“至少,现在你见到我了。这就不会是悲剧的。”

她在他身边呢喃着。

“嗯,是呢。”

走到湖边小桥的栏杆旁,她望向水面,一如既往的澄澈。

“嗯嗯。”

他在身后抱住了她。

“就像成键呢。小悠。”

“再叫那个称呼我就咬你哦。”

“嘿嘿,和你学的哦。”

如此感到舒畅,前所未有的感受。

对于他们二人,都是如此。

“呐,那剩下的百分之零点几应该不只有微量元素吧。”

对于她的突然发话,身后的他放开手臂,牵起她的手走向桥的另一边。

“小悠,你知道吗?现在我们的灵魂就是彼此缺失的那部分。”

“嗯嗯,相信你哦。小哲。”

“是回击吗,你这家伙怎么离开网络也是这样啊。”

“你先这样叫的呢。”

“哈哈哈”

他们同时笑起来,牵着手走向另一边,那也正是未来。

“灵魂的质量就是我爱你的量,它不够多,但那就是我的一切。”

她把自己最为深切的情感沁入自己的话语,彼此目光交融,那一刻,他们找到了彼此期待已久的那样东西。

希望。

……

“还能留在这一个星期,毕竟母亲刚好在这里出差。她也想见见你呢。”

“诶?太着急了吧。还有两三年呢……”

少女的脸红令他心跳加速,但事实上也正是他所期待的。

“不过,不会只有一个星期哦。接下来,会是一生吧。”

她把脸凑近他,近得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

她吻了上去。

他没有反应过来,但接着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爱意。

“你还没到年龄诶。不要乱做这种事情好吗?这样子不好……不……”

等她坐到一边,他立刻说起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看到她略显气愤的样貌,他立刻住了嘴。

她靠到他身上,没有说什么。

……

在那之后,双方的母亲都赞同了两个孩子的爱情。

“至少他们都找到了那个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她的母亲这么笑着告诉他的母亲。

那时她才真正彻底相信母亲的爱,那份能够将自己对母亲伤害包容的爱,以及将那份心意传递与他人时那份信任的爱。

“谢谢你,妈。”

“嗯,在那之前,不要忘了你们的感情。”

她看到母亲眼中泛着的泪花。

她想起那日摔碎东西嚎啕大哭时母亲慈爱的安抚,她想起那日与母亲争吵后彼此和解时看到的眼角的红色,她想起那日母亲看到自己伤痕时流泪抽打自己的悲伤……

她想起太多,只是直到他找到那个拯救自己的人时,她才想起自己最应该赎罪的人。

他们二人继续在附近游玩,而二人的母亲则继续交流着孩子的未来。

也许除了他们两个,彼此的父母都是很能与人交往的人。

但当他们在楼下说起这一点时,还是会对早就知道的消息发出笑声。

“毕竟,只有我们是这样的家伙啊。”

……

一个星期显然太短了。

在最后,她送给了他一个礼物。

“铋晶体,对吧?”

(注:铋金属的色彩来源于它的氧化膜,但正因为其易出现氧化的特征,铋金属十分脆弱)

“嗯,彩色的,很漂亮,所以把它给你。”

他看看用方形透明小盒子装好的金属,随后看向她,那份不舍似乎也在那规整的往复色彩中展露出更鲜明的颜色。

“那,再见。”

“嗯。”

在站台最后一次对视,随后便是重新回到生活的奔波。

但,那将也是一切的转折。

……

希望在土壤里萌发,而绝望在土壤里生长,随后盛开这名为痛苦之美好的繁花。

她已经两个月没再看到他的消息。

她知道那是初赛之后接着要忙的告知。

但无论怎样,她依然感到奇怪。

但更让她感到失落的,是来自孤独感的侵扰。除了他以外,再也没有人能帮助她抵御这种困扰。

但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迎来最后的欢笑。因为他们注定互补着彼此的生命,他们注定共赴新的人生。

只是当适应高中学业的某日,抽出时间查看他的视频账号时,她不会想到,世界在崩塌。

那上面突兀的灰色标注着纪念账号的字样。

他死了。

但我不知道。

但那是我的错。

她把手机放在一旁,盯着屏幕上的字发懵。

“悠然?悠……”

在某节晚自习的下课时间,她被老师带到了医务室。

她并没有晕过去,但似乎从几天前她就从来没醒过来。

那天她看到父母为着他哭泣,但她没有反应。

死了吗?那就是死了。

她不知道别的想法,没有吃饭的欲望,除了最基础的本能,她什么都没再干过。

直到现在她靠在病床上打着吊瓶。

她依然麻木着。

她看到报道中讲述外省一男孩猝死的消息,但那并不是他。

他已经拿到省队资格接着走向更高平台了。

他还在等着她迎接新生活。

他还在……

不,他死了。

然后是我。

离开医院的夜晚,她看着曾经和他共同仰望的星空,听着液体流淌着的声音。

夹杂着雨声。

救赎之后就是毁灭,那救赎还拥有价值吗?

她看向二人的合照。

那缺失的灵魂,也许不再会有质量。

至少对于她来说,恰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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