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的热气还未完全从身上散去，三人并肩走在校园外的林荫道上。
傍晚的风带着夏末的凉意，吹得林柔佳米色风衣的衣角轻轻摆动，沈舟背着双肩包走在她身侧，两人身高差恰到好处。
俊男靓女的组合本就惹眼，再加上旁边跟着个穿着粉色卫衣、时不时拽拽林柔佳衣角的赵楠，活脱脱像一对年轻父母带着闹别扭的孩子出门，路过的学生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学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呀？走路好累哦。”赵楠揉着自己的小腿，小短腿跟不上两人的步伐，语气里满是委屈。
林柔佳停下脚步，弯腰帮她理了理歪掉的丸子头：“快到了，前面那栋写字楼里有个24小时自习室，环境比学校图书馆还安静，以后你要是想刷题，也可以来这儿。”
沈舟顺着林柔佳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写字楼外墙上挂着“知学自习室”的招牌，玻璃门上贴着“静音区”的标识。
这一带挨着好几所高校，除了自习室，还有不少书店、文具店，全是为学生量身打造的设施，倒比学校周边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推开自习室的门，一股淡淡的咖啡香和纸张油墨味扑面而来。
室内光线柔和，一排排深色桌椅整齐排列，每个座位都围着半人高的隔板，形成独立的小空间。
学生们大多戴着耳机，要么低头刷题，要么对着电脑敲键盘，连翻书的动作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沈舟站在门口愣了愣，上午在课堂上他已经见识过清北学生的专注，可眼下这种全员沉浸、连呼吸都仿佛放轻的氛围，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仿佛连空气都比外面更紧绷几分。
“第一次来都这样。”林柔佳看出他的局促，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笑容轻松：“我刚上大一的时候来这儿，连喝水都怕弄出声音，很多学长学姐考研都在这儿备考。”
她说着走向前台，跟工作人员熟稔地打了招呼，接过三张座位牌：“我提前订了位置，小楠的在少儿自习区，那边有小桌子和漫画书，你乖乖待着，别来打扰我们学习，好不好？”
赵楠原本还想抱怨为什么我不能跟学姐坐一起。
可对上林柔佳比了个“嘘”的手势，再看看周围安静的环境，只好耷拉着脑袋，捏着写着“少儿区3号”的牌子，一步三回头地往另一间房间走，活像只被抛弃的小可怜。
沈舟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失笑，转头就见林柔佳递来一张座位牌，上面印着“B区8号”。
“走吧，咱们去B区，那边人少，更安静。”两人穿过自习区的走廊，推开标着B区的玻璃门，果然如林柔佳所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靠窗的位置亮着两盏台灯，刚好对应8号和9号座位。
林柔佳将自己的背包放在9号座位上，又帮沈舟拉开8号的椅子，从包里掏出一本《微观经济学》和厚厚的笔记本。
“今天上午你上的是陈景明老师的课吧？陈老师讲课节奏特别快，第一节课就把前三章的重点都过了一遍，你自己整理肯定要花不少时间，我帮你捋一捋，能省点事。”
“我自己来就行，不用麻烦你。”
还没有等沈舟说完，林柔佳已经一把将他拉到椅子上坐下，将笔记本推到两人中间。
沈舟被她拉着坐下时，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坐在椅子上，林柔佳半靠在桌沿，肩膀几乎挨着肩膀。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林柔佳眼睫毛上的小绒毛，感受到她说话时落在脸颊上的温热气息，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不知是她洗发水的味道，还是身上的香水味。
沈舟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原本到了嘴边的话也忘了怎么说，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林柔佳的侧脸。
“看什么呢？”林柔佳突然转头，刚好对上他的目光，见他眼神发直，轻轻敲了敲他的脑门：“让你听课，不是让你看我。再走神，待会儿重点就漏啦。”
“啊……哦，好。”
沈舟猛地回过神，脸颊瞬间发烫，连忙低下头看向笔记本。
林柔佳也没再调侃他，拿起笔开始耐心讲解。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自习室里的灯光显得愈发柔和。
沈舟看着笔记本上整理得整整齐齐的重点，刚想跟林柔佳说“谢谢”，就听见咚的一声，B区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
赵楠攥着手机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怨念，声音里带着委屈：“学姐！都已经6点了！我给你发了五条消息你都没回！我肚子都饿了，该回去吃饭了！”
沈舟和林柔佳同时抬头，对视一眼，才发现时间过得这么快。
林柔佳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有五条未读消息。
都是赵楠发来的“学姐什么时候好呀”
“我想吃汉堡”
“我好无聊”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呀，一讲就忘了时间。”
两人收拾好东西走出自习室，前台的服务员看到他们，笑着递来账单：“两位是情侣吧？我们店里有活动，情侣一起自习可以享受半价优惠，只需要证明一下就行。”
“我和学姐才是情侣！”赵楠立刻跳起来，拽着林柔佳的衣角，瞪着沈舟：“应该给我们半价！”
服务员看着赵楠小小的个子，又看了看林柔佳，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林柔佳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赵楠的头发，转头看向还在懵逼的沈舟，语气自然地对服务员说：“不好意思呀，我和他才是情侣，是不是需要证明一下？”
沈舟还没反应过来“怎么证明”是什么意思，就感觉林柔佳突然凑了过来——她微微踮起脚尖，柔软的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像一片羽毛落下，带着温热的触感。
“这样可以吗？”林柔佳说完，还冲服务员笑了笑。
沈舟整个人都僵住了，脸颊上的触感仿佛还在，热度顺着脸颊一路蔓延到耳根，连耳朵尖都红透了。而旁边的赵楠则是哇的一声，跳着脚喊道：“学姐！你怎么亲他！”
服务员连忙点头：“可以可以，这就给您算半价。”
结完账走出写字楼，赵楠还在气鼓鼓地跟林柔佳闹别扭，沈舟则一路沉默，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个轻轻的吻。
走到学校门口，林柔佳停下脚步，对沈舟说：“我住女生宿舍，前面就到了，你回去吧。”
“我……我送你到宿舍楼下吧。”沈舟突然开口，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说出这句话。
林柔佳愣了一下，随即眼睛弯成了月牙：“好呀。”
送林柔佳到女生宿舍楼下，看着她走进宿舍楼，沈舟才转身往自己的宿舍走。
回到402宿舍，他直接瘫倒在单人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一会儿闪过林柔佳讲解知识点时认真的侧脸，一会儿闪过那个落在脸颊上的吻，连心跳都还在不争气地加速。
“我这是怎么了？”沈舟喃喃自语，突然坐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可乐：“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才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他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镜中脸颊还泛着红的自己，头顶那淡蓝色的“100”依旧醒目。
“不对，这不是堕落。”
沈舟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用力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我这叫‘阶段性调整’！和林柔佳搞好关系，才能更好地避免麻烦，才能更专心地搞学业、攒钱、实现目标。对，这就是合作关系的一部分，没什么不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