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过来。
身体没有预想的痛……不如说前所未有的舒适。
花海已经消失,时间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我久违的看到了阳光。
作为熬夜主义者的我本来对太阳是没什么好感的,但是想到不用再与那诡异的黑暗为伴,内心还是舒畅不已。
早上起床大喊三声:
\赞美太阳/(^_^)
「结束!」
起立的我产生了一丝违和感,头发传来不属于自己的负重感,身体倒是莫名轻盈,最重要的是视野,比以前矮了不少。
更正一下,轻盈这一点只是身上的负重变少了,略微抬起双臂的感官反馈告诉我,我的力量比以前削弱了不少。身体的舒适感与其说是健壮,不如说是焕然一新般的健康感。
手上……伤也全消失了,还白皙了不少。
「不对……是不是……有点过于……白皙了?」
好吧,为了展示一个直观的思考逻辑,我倒置了一些心态的变化,其实醒来垂下头的瞬间我就看穿了一切。
我向下看去
「这是……裙子?」
一袭华贵的淡蓝色裙装,就算放在日常的穿搭也完全过得去,但还是更容易令人联想到贵族的舞会。
我在苏醒的一瞬间就预感到了不少信息。
我赶紧四处搜找,找到了手机,但是因为昨晚的高强度使用已经没电了,屏幕作为镜面倒是能倒映出点形象,但也只能看出个轮廓。
我尝试性的确认了一下身体。
以下省略
……
……
「wait,wait,wait!!!!」
我们跳过一些不合适年龄定位的行为。
「到此为止!」
出于仪式感,我一开始只是挤出了一点声音,然后是普通说话的声音,然后一路走高。
受颅骨震动的影响,人类听到自己的声音与真实的声音是有所不同的,但是以一个明确的形容词来形容我所听到的话,那就是“空灵”。
就是总感觉有点熟悉……
「等等……」
根据眼前的景观判断,我现在还在昨天的森林里面,通过打量视线,我粗略推测,身高远比“她”要矮。由于遇见她的场景一片漆黑,我对她身上的衣物的细节印象并不算详细,但总体大致差不了多远,白色的头发比她略短,但一眼系出同源。
「嗯……」
「果然还有验证价值。」
(邪魅一笑)
花费了整整五个小时对身体做了彻底的盘查。

我得出了终极答案:
是女性没错了!
「话说回来…」
我看向之前她指向的出口,我敏锐地捕捉到空间的扭曲感,凑近一看,外面的世界若隐若现。
「出口不就在这里吗,还说什么200年没出去过了,骗人也得有个限度啊……」
看来那些现代语言就是外面学的了,那那些蓝色的是人类的灵魂什么的,不会也是骗人的吧?
反正人不见了,我也没有多想,总之逃命为先。
我轻轻松松就离开了森林,背后的花海早已散尽,害兽也已经了无声息。
……
……
走出“大门”以后,外面的世界也是日上三竿,回想起来我进去的时候是傍晚时分,看来是已经过去一晚上了;我逃跑了大概两个小时,加上与她的聊天,满打满算我在那里睡了十几个小时。
我找到了丢在原地的行李,拿出了移动电源,复活了手机,呼出自拍,外貌的总体印象不出所料。
「看来这个身体就是她的没错了。」
一瞬间,脑内做昨晚被虐待,到最后被杀害的恐惧感一股脑冒了出来,让我冷汗直流,我花费了整整20秒才彻底消化掉对这一张脸的恐惧与怨恨。
我打开了相册,昨晚拍下的照片还在眼前,虽然昨晚的采光一般,但是只从特征上看,我们的身体看不出来什么明显的区别。
不过身高要矮了不少,大概只有一米四五左右,不过胸倒是没什么变化,毕竟原本……
脑内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还是别想这个了。
大胆推测,只是原来的身体年龄退化了。
我萌生了一点想法……
我检索昨晚的记忆,尝试模仿她昨天做过的动作,反正四下无人,动作幅度也是越发浮夸。
没有任何作用。
难道她是要咏唱点什么才能使用的?
……
但是收获还是有的。
【大治愈】
这副身体与生俱来的能力,就如婴儿生来就会呼吸一样,醒来的瞬间我就理解了这份能力的存在。
虽然还未实践过,但是潜意识告诉我,这个能力的施展空间相当可观。
要故意受点伤吗?不可能,这么美丽的身体负伤什么的,我可看不下去。
顺带一提,她的白色羽翼我也可以呼出来,但是飞也飞不起来,充其量只是个好看的装饰。
不过我可以在翅膀上看到泛出魔力的光束,也许只是因为我不知道使用方式罢了——但是看来这个身体的谜团还有很多。
「主人公……果然还是用剑白刃战比较帅吧,白刃交锋的场合多帅啊。」
(花费了两秒钟消除烦恼)
然后一些现实的问题出现了。
首先是合法的身份;
虽然就这样度过后半生我并无意见,不如说欢迎至极;但是身份终究还是个问题,黑户没什么正经的工作渠道,最后往往不得不走上奇怪的行业。
想到走投无路的我被好心大叔拯救的场景,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熟人……先不论她两百年没出去这件事是否为真;
按照她昨天表述的“辉煌战绩”来看,就算找到熟人了,多半也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在弄清楚起码最基本的事态前,还是不要过分在公共场合现身为好。
「先取个名字吧!」
内心蹦出了几个选择肢——
【爱丽丝】
刻板印象村姑小姑娘,金色头发加上兔子头饰。
*已纳入cosplay自我鉴赏名单
【简·杜】
听说是女性的约翰史密斯。
【佐藤太郎】
晚上去吃烤肉吧!
……
……
“弥亚”
又是来自潜意识的暗示,看来这个名字和她有点关系。
「但是这样是不行的!」
虽然这个名字确实动听,但是我对如送饭般提供信息的潜意识产生了叛逆心理,这样下去故事就全靠潜意识推动了!
于是在自己跟自己做了好半天头脑风暴后,还是选择在“弥亚”上做个谐音。
“薇娅”
「就是这样,从今以后我就叫薇娅了,再见了不知名的男人!」
我将右手握到胸口,熟悉的触感传来。
*此处并非由奇怪的想法驱动
「还在——太好了。」
至于我为什么花了整整五个小时检查自己,就连胸口的项链还在不在都没检查出来……☆
……
虽然形状有所变化,但是我可以确定还是那个项链。
我的吊坠本来是十字架形状的,到了现在则是十字架背后多了一面盾牌的浮雕,五年来我无数次端详过这个吊坠,虽然多了个背景,但是无论是大小还是花纹上,我可以肯定,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
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她,我的旅途就是为寻找她而来,既然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想必她也知道些什么。
继续旅途吧!
……
……
世界上存在着神明
拥有能实现常人不可实现能力的物种,曾经都以【神明】被统称。
从现在的眼光来看,人类对于现实存在的事物的崇拜起源也许源于一种慕强。
爱着人类的,人类祈求恩赐;
以伤害人类为乐的,人类通过祈求免脱痛苦;
很戏剧的是,前者带来的负面影响往往更多。
神明长期处于衰落的状态,直到200多年前,这种颓势终于到了一种无以为继的地步。
于是,人类发起了一场世界级别的战争。
人类的尝试摆脱神明的摆布;
人类尝试摆脱爱人者的控制;
人类尝试摆脱施虐者的折磨;
人类开始觊觎观察者的领地;
人类只是不满无关者的存在;
过去的糟粕由神明一手造成。
百年来,二者的关系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
然后在某些[东西]的怂恿下,战争就开始了。
神明大多是傲慢的物种,随着时间的推进,有的选择了隐居避开纷争,有的物种选择了跳反,有的自我衰落。
但是就算是这样,神明压倒性的战力,还是让二者处于一种平衡的状态。
直到200年前,在【她】的覆灭确定后,本来还平衡的战局逐渐变为一边倒的战局。
世界成为了人类的世界。
但也并非全为坏事——
我所属的【吸血鬼】便是屠杀的受害者之一。
200年前我的种群被屠杀殆尽。
我的身份比较特殊,尚且彼时的我还是未转化的人类之身,在同组以生命为代价的掩护下,我避开了人类的追捕。
说来我的身份好像在吸血鬼内还是很重要的,是名为【真祖】的重要存在。
当时年幼的我伤心无比,但随着远超人类寿命时间的推移,这种情绪早就被消磨殆尽。
我是自幼被吸血鬼捕捉,被作为珍贵样本培养的。
在血脉纯度不可逆的削弱的大趋势下,吸血鬼尝试手工制作出高纯度的【真祖】,我就是实验对象之一,在此过程中也受到过不少摧残。
所谓保护,无非是舍不得实验成果——我是这么觉得的。
在时机成熟时,吸血鬼就会举办仪式,加速转化的进程,这是真祖的培养流程;普通吸血鬼则是简单赐血就行了,然后就是经典的血统衰弱论了。
而那一天,正是仪式举办的当天。
那时候的我,身体的特征依旧是更接近于人类;
身体素质要比普通人类强不少,但是完全可以掩饰,也不怕太阳,基本可以假扮成人类生存。
虽然生理上对血液是没有需求的,但是偶尔会爆发很强的吸血本能,而且越压制,这种本能会越强烈。
*某些哺乳动物的某周期行为既视感
对同族的不抱好感也不代表我对人类感恩戴德,虽然身体依旧大半是人类,我的自我认同始终是吸血鬼,回想过来,虽然讨厌吸血鬼,但是我对吸血鬼是高等物种这一点的观念至今没有改变过。
最开始的十年,我抱着虚无缥缈的灭族之仇三三两两猎杀人类,幼稚的手法逐渐为我打出了点名气,这也为我至今还在被追杀的现状埋下了伏笔。
作为实验对象长大的我对人类的感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理解,所以那几年我对受害者也不存在什么愧疚;但低下的效率还是告诉我,复仇是没有意义的,我也逐渐选择了放弃。
本来也是虚无缥缈的抗争意识,也许只是玩腻了,心血来潮,不如融入人类试试。
吸血鬼是一种敛财的生物,虽然人类已经扫荡了不少,但是有很多东西是只有作为真祖的我才有资格拿到的。
随便变卖一小部分,已经是颇为可观的一笔财富,随后开始了一段享受的日子。
但是时间并不久远,毕竟吸血鬼贵族的所有物不是谁都能有的,年幼的我在交易的时候也没做什么掩盖,在有心人调查后,轻轻松松就能追查到我。
另一方面,不会成长的我过个几年总会被发现,不得不定期更换身份生活,随着人类技术的发展,隐蔽难度会越来越高。
想要融入人类世界的我曾经极力避免吸血,但忍耐冲动只会让对少量血液的需求变成伴生而来的杀戮欲。
就这样又浑浑噩噩过了六十年,与人类相处的时间已经远大于同族,我也早就对人类产生了感情。
然后,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了。
真祖的转化仪式只是加快进度,虽然仪式被打断,但是时间的累积还是会让这个过程自己完成。
然后;
我开始害怕太阳,普通的欲望变成生存的本能,七十年来的小打小闹逐渐累积,我也变得小有名气。
而后的一百多年,我长期疲于奔波,想来也是我应得的报应。
……
……
为了便于行动,我换下裙装,纳入了我的背包,换上行李中备用的男装,运动裤裁剪裁剪,腰口束紧一点;至于衣服,穿大一号的衣服对女孩子而言本来就是常识。
还有几天的路要赶,总要换洗,最想看的暂且还是收起来,见“她”的时候再换上最好的衣装。
因为体型小了不少,我抛弃了大部分行李,只带了最基本的物资,财物以及也许已经没用了的身份证明,轻装上阵。
……
我独自走在大道上,
和煦的太阳照在我身上,额头渗出丝丝汗水,
相较昨日,我走走停停,内心也多了一丝余裕观察沿途的风景;
娇贵的身体不能被旅途破坏,相比之前,我的脚步相当缓慢
*至于所剩不多的食物到饿的时候再说吧
我抹了一抹额头的汗水,由于只是浅浅的渗出,手从额头移到视线前方,汗水已经没有了痕迹。
但蒸发后留下的冰凉感证明着这抹汗水的存在。
我欲放下手继续旅途,又产生一丝不舍,
于是将曾经的痕迹舔舐一口,
舌尖泛起微微的咸味,
与昨日的汗水无异。
但口中咸味的散去却让我感到一丝寂寞,
如一口醇香的红酒,回味无穷……
*主人公没喝过红酒
这是为什么呢,我无法理解,
只是期待着下一滴甘露涌出;
而我,只是对逝去的身躯表达了也许今生再也无法重逢的怀念与哀悼
*并没有
偷笑☆
人在多人时与独处时往往表现出不同的人格,
社交名流私下也许脏话频出,
群体中的阴角私下也许私下是多动症患者,
洗澡时,喜欢唱起歌,是所有人类的共识,
正如我这样
虽然一路走走停停,但是整体一定是要迈向前方的;
在专心赶路的过程中引吭高歌就成了享受身体的最佳方式。
我戴上耳机,以蹩脚的发音跟唱着熟悉的外语歌,
不过这幅身体貌似并没有什么歌唱天赋,高一点或是低一点都会跑调。
话回来唱歌是需要技巧什么的来着,但是跑调总感觉就是比过去要厉害些,难道唱歌的技巧也与小脑有关吗?
好在嗓音透彻,就算是跑调也是好听的;
简直是天籁!
[……]
[啦啦啦]
[……好……?]
[啊啊啊啊啊]
[……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停下来!!!!]
[?]
也许对现在的我是最痛苦的事情,我绊倒了。
我赶紧摸了摸脸,还好脸没受伤;
还好衣服换了,不让那才难办,好在是晴天,没沾上什么泥泞。
话说治疗对衣服有没有用的?
嗯……我托着下巴原地躺平思考。
「喂——」
我吓一激灵。
「还在发呆吗?」
听到了一阵虚弱的声音。
回头一看,我才看到绊倒我的路障——也是思考太入迷,这么大一个我居然没看见。
「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路上埋伏我?」
这副身体毕竟战功赫赫,见到暗算她的人,我不由朝着报仇的人联想。
「我从那——里就开始叫了,不是你自己冲过来没停的吗?」
她指向了地平线的位置。
呃……
「对不起!」
我这样才开始端详她。
「你……还好吗?」
「可以的话请帮我叫叫救护车……」(吐血)
我把人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