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薇娅提出“生孩子”的话题时,曾经向维瑟做出过提问,维瑟给出了一个极度不合理的回答;
维瑟为什么能做到如此熟悉呢?很简单,她确实有过类似的经验;
但是【苏蕾塔-焉德】并没有“治愈”的强大能力,她只会强硬的将对方拼接起来;
而其恶趣味的集大成者就是眼前的女孩子;
在乱世中,她是纯粹的受害者;
她的手脚被卸掉,内脏被剖出,仅凭保证生命活动的最基本器官,她苟延残喘着;
其动力,只是“不想死”这一简单至极的想法;
维瑟看见眼前与“人类”完全无法被联系在一起的“物体”,一时起了兴致;
她将吸血鬼的翅膀,人狼的四肢,魔女的内脏强行塞进了“她”的体内,利用自己的能力强硬粘合在一起,一旦新的肉体有崩溃的迹象,“吸血鬼”的血脉就会强制将之重新粘合上来;
作为代价,就是周期性的,生不如死的排异反应。
起名为——奇美拉。
……
……
薇娅,克拉丽丝,莉莉集中于拷问二人上,造成了这一个空隙;
玛丽已经没有余裕攻击对方,她划开了自己的大动脉,将自己的血液喂给眼前就连嘴在何方都无法识别的物体,但是没有任何效果。
「薇娅,薇娅,薇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根本没有在意眼前的污秽,玛丽拾起残肢的碎片,想要将之凑成人类的样子,但是无论怎么组装,都没有人的样子;
看着一动不动的肉块,玛丽泣不成声,只是将自己的血液视作最后的希望,泼洒在肉块上。
克拉丽丝已经光速冲到了对方面前,掐住对方的身体,将之控制在地面;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薇娅做出这种事!」
克拉丽丝说话带着喘气声,表情陷入了失控状态,完全没有之前余裕的样子,左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右手传递出惊人的热量,持续灼烧着对方的身体。
「我劝你还是快点回到薇娅身边比较好,不然你是会后悔的哦~」
少女根本没有因为痛苦做出任何不适的反应,只是以轻松的语气告诫着对方;
姐弟组合看见熟悉的脸也表现出愕然的神态,玛丽由于过度的失血陷入了虚弱状态,莉莉专注于控制住姐弟组合,同时戒备着克拉丽丝身下的人,眼神传出的是刺骨的杀气;
在对方的告诫下,克拉丽丝看向了曾经名为“薇娅”的物体,脖颈上佩戴的项链散发出蓝光;
「薇娅?还活着吗!薇娅!薇娅!!!」玛丽无暇在意自己的不适,看见眼前也许为转机的现象,欣喜无比;
「薇娅……」
……
……
薇娅的房间;
忙的焦头烂额的塞娅结束了自己的工作,看见薇娅房间一片脏乱的样子,主动帮她打扫;
突然传来的是新的预感;
克拉丽丝的“死亡”有了消失的迹象,但是这并不是结束的征兆,而是其死亡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随之而来的是新的预感;
「脑袋好痛!」
强烈的“死亡”的预感,而且是复数人同时的死亡,本不应该同时涌入脑袋的信息对塞娅的大脑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引起了强烈的刺痛;
但是现在的她是无能为力的,她恳求莉莉娅到天上观察薇娅的情况,看到情况的莉莉娅根本没有余裕告知塞娅情况,向着事发现场直接冲刺了过去。
……
……
蓝色的光芒,将佩戴者的身体逐渐还原;
「薇娅……」
但是在对方的身体彻底还原以后,光芒并没有停止,越发耀眼,肆意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玛丽沉溺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体还原的欣喜中,根本没有察觉到异常;
「不对!」
克拉丽丝甩开了手下的人,径直冲到了玛丽身前,将玛丽推了出去;
……
“毫不夸张地说,除非发生奇迹,薇娅突然爆发唯心,在场的各位加起来也伤不到我的皮毛。”
在复盘的时候,克拉丽丝发表过这样的发言,而这一点是在场所有人的共识;
两周前的森林也是同样的景象;
少年在死后,身前的吊坠泛出光芒,将【苏蕾塔-焉德】吸收,成为了【薇娅】;
但是现在的现场并没有别的项链存在,所以项链只是漫无目的吞噬着类似的存在;
“项链”的类似物不存在于此,但是“薇娅”的类似物是存在的;
薇娅眼神呆然,站在原地;
在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程度;
「你们快走开,薇娅是安全的!」
克拉丽丝也不知道情况,但是她优先选择稳住二位的情绪,但是她的情况才是最危急的;
虽然外交看不见,但是克拉丽丝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吸力,要将克拉丽丝吸收进“薇娅”的体内;
……
克拉丽丝以自己为圆心展开了简单的结界,是玛丽和莉莉绝对击破不了的强度;
克拉丽丝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崩溃,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200多年前与【苏蕾塔-焉德】决战的时候;
不知不觉间,眼前薇娅的眼睛逐渐恢复了高光。
……
……
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记得刚才我在审问维,然后背后传来一阵剧痛;
……我是死了吗?
「终于醒了吗,薇娅?」
「!」
眼前的是克拉丽丝,她满头大汗,就连简单的站立都很勉强,但是还是强挤出笑容呼唤了我。
……
“奇美拉”满脸邪笑看着眼前的景象,她感受到背后强烈的杀气;
「你是谁,你把薇娅怎么了!」
出现的是莉莉娅,她露出狰狞的面孔,瞪着“奇美拉”;
「这可不行,如果用认真的,两位真祖大人可不是我能对付的。」
“奇美拉”再次张开翅膀,脚尖离开了地面;
「你们还是优先关注好自己在乎的人吧,这样下去可是会变成不得了的情况的。」
少女轻盈的离开了原地。
莉莉娅也无暇在意对方的举动了,她走到了玛丽身边。
「玛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对不起……都是我没保护好薇娅……」
「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但是如果薇娅真的死了,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所以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莉莉娅的眼睛含着泪水,虽然怪罪玛丽的心情溢于言表,但是看见玛丽的神情,她知道玛丽已经足够怪罪了自己,现在她更想知道的是因果。
玛丽擦干了眼泪,简述了因果,语气中还是夹杂着啜泣。
……
……
「克拉丽丝,我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你没事就好,你知道如何解决现在的情况吗?」
「不,这样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
克拉丽丝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同时保护作为伤害施加者的我和她自己,负担实在是太重了。
(喂,维瑟,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吗?)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就是被这个吸收进你的身体的。)
(连你都撑不住那个吗?)
(抱歉啦,这个我也没有办法……)
(再这样下去会怎样?)
(乐观点思考,克拉丽丝也会被你吸进身体里,成为你脑子上第二个漂浮灵吧。)
(这我可敬谢不敏……)
(这个项链是属于你的,除了你根本没人能压制,上次你是死亡状态,这次你醒着,何不跟着感觉看看能不能压制呢,玩意奇迹出现了呢?)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不知不觉中我的翅膀展开,身上泛出的光芒也越来越强烈;
「薇娅,真的没办法吗!」
「正在努力,但是我不敢保证能有效果!」
身边巨大的躁动面前,我们只能通过大喊交流;
拜托了,我可不想我最好的朋友就这样死掉啊!
(维瑟,现在占据我的身体,对我的身体发动攻击,越重越好,至少把翅膀卸掉!)
(知道了。)
随着一阵巨大的冲击力,背后再次传来剧痛,我的翅膀灰飞烟灭,但是翅根处再次出现巨大的扭曲;
项链……该死好像粘在我身上一样,而且吸力的源头就是她,如果丢掉,只会伤到别人。
想到这里,我的脑袋又传来了一阵恍惚。
「该死……」
「果然不行吗……」
克拉丽丝看见我再次要失去意识,本来已经虚脱的双腿再次强硬站立起来;
而后她做出了最错误的决定;
——她展开了自己的黑色羽翼。
这意味着她即将使出全力,但是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项链本来就是在索求与自己性质相似的目标,一开始只是就近锁定了最相似的克拉丽丝,但是随着翅膀的展开,“我”和“克拉丽丝”被彻底识别成了同一个存在。
「怎么会!」
克拉丽丝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实打实的恐惧,一种名为“克拉丽丝”的存在即将消失的恐惧。
就算使出全力挣扎,克拉丽丝完全无法阻止自己被吸收的进度,我们的距离逐渐靠近,只剩咫尺之隔。
我也已经只剩最后的理智。
「至少要让克拉丽丝活下来……」
「至少要让薇娅活下来……」
我再次尝试毁掉自己的身体,而克拉丽丝开始放弃努力,任凭自己被吸收。
突然一阵灵光乍现;
「维瑟,再帮我一把。」
「知道了!」
既然摘不下来……
首先要阻止克拉丽丝被吸收的进程——虽然对不起你,我要砍掉你的翅膀了;
然后,既然摘不下来,那就将自己的脖子砍掉,让维瑟保证我离开的身体还能活动,在她被强制丢掉使用权的瞬间,我要用“治愈”救好自己,避免自己身体再次陷入死亡,导致“吸收”的情况再次爆发。
以上要在三秒内完成;
「克拉丽丝,你愿意相信我吗?」
「既然是我最好的朋友的话!」
「维瑟!」
「来了!」
只在三秒钟之间,以上所有的事情瞬间完成。
在头脱离身体后,大脑感受到的不是脖子上一个圆范围的痛,而是整个身体的幻肢痛,虽然在发动“治愈”后一点痛觉都感受不到了,但是这样的痛苦比刚才被做成烤肉要痛苦一万倍不止,能保住理智已经使出了全力;
克拉丽丝的翅膀在被我砍掉前已经被我吸收了一部分,不过看她的神情除了疲惫,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她曾经告诉过我,就算翅膀被砍了,在恢复后也会很快长回来,现在的她只是虚脱了。
……
……
我戴回了项链,虽然目前为止这都只是灾祸的象征,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项链绝不是什么不幸的征兆,而且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人之一送我的信物。
克拉丽丝已经精疲力尽,她展开的结界已经自然消散。
「薇娅!你可让我担心坏了!」
「莉莉娅也来了吗?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薇娅……对不起……」
一旁的玛丽只是低着头,含着泪水,看来是为没保护好我而感到愧疚。
我与莉莉娅交换了一下眼神,走到了玛丽身前;
「这是不可抗力的,而且玛丽已经拼尽全力了不是吗?」
玛丽浑身苍白,她已经失血过多,只是站着都是拼尽全力。
「薇娅——」
玛丽的眼泪终于彻底决堤,紧紧拥住了我。
我献出了自己的脖颈,玛丽也配合着将自己的獠牙插了进去。
「既然这次没有做好,就下次加倍努力吧。」
「嗯!」
……
……
「薇娅?」
「怎么了,克拉丽丝?」
「你的翅膀还没收回去吗?」
她不说我都没察觉,我凭借着一直以来的感觉想要收回去,但是没有效果;
而且……
「薇娅……你这是……」
我的脑袋突然传来一阵眩晕感;
我看着克拉丽丝指向的位置,我的背后除了洁白的羽翼,另一侧的翅膀被染成了黑色。
「薇娅……不……你是谁?」
我想要说出话,但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我举起右手,这是那天拯救玛丽时,我召唤克拉丽丝的动作,随之,我的身体被黑色的长裙包裹。
我鼓动双翅,飞向了夜空,目光审视着繁华的都市;
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