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口中冒出一团热气,饕餮纹如花般绽开,顺着脸颊、手臂、腿部蔓向全身,在这种力量的加持下,骨刃微动,碾碎一粒石子,进而向前,切开碎块。
体内,吃进去的食物在快速转化为力量,反哺自我,手背上,青筋迸发,而那沉重的巨骨大刀竟然颤抖着,被缓缓抬起,随后,下落!
一道气刃划破空气,激射而出,人蛇身形一扭,脑袋上的长发被切断一片,那双橙黄浑浊的瞳孔收缩,随后低身俯冲而来,卡住某个时间点,急旋转身,甩尾!
我将巨剑插入地中,挡住了自己小小的身躯,只听得轰的砰击声,整把巨剑被撞退,犁开一道深深的地痕,但对我而言,却并无太大影响。
可攻可守,我越来越喜欢这把武器了!
再度向前助跑,随后双手用力,抡着巨剑在空中一旋,破地后借力回弹,跃入更高空,再度旋刃,猛击下斩——
轰轰——
巨剑斩空,我并未气馁,而是凭借着本能反应,抓住剑柄用力一荡,小小的身体回旋着,穿破重重尘埃,被甩入空中。
我将身体翻转,滞空只在一瞬。
就在我滞空的刹那,巨蛇的尾鞭呼啸扫过,将我原本所在的烟雾拦腰切断。
哈哈,打不中我!
我调整好姿态,顺势下落,目光锁定刀柄,精准抓住!下坠的重量尽数倒灌为暴涨的蛮力,将骨剑强行带起,再度挥出!
噌——
骨锋与尾鞭相撞,一团血肉瞬间飞出,啪嗒落地,抖动了几下后在血泊中停止了挣扎。
而被斩断的光滑切口诡异地遍生荆棘,倒刺血肉之中,不断生长,使得人蛇痛苦扭动着,周围的一切都被其破坏,形成一片真空。
我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趁它病要它命,提着大剑就哐哐跑去,准备直接给它最后一击。
突然,一声枪响打断了我的动作,面前的人蛇突然颤抖一下,随后软软瘫痪在地,陆休就从对方身后走了出来,手上的枪还冒着烟。
“你怎么要打这么久?”
“……久,久吗?”
不对,重要的不是这个,我气呼呼看向他,“你抢了我的人头!”
“什么叫抢你的人头?我可是凭本事打败的。”
“那是我打败的!”
“我打了七寸,你只削去一小截尾巴。”
我张大了嘴巴。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不管!反正是我出了最多力气!你只是躲在后面!”
“我这叫寻找制胜一击,这叫战术和智慧。”
他走过来,踢了踢人蛇,见没有动静后朝我招手。
“干嘛?”
“吃掉它。”
“……”看着那打上了马赛克、蠕动分泌的器官,我面露难色。
这还是我头一次不是很想吃这种东西。
而且……
“吃这个,不就是吃人嘛?我不吃!”
我可是一个好人。
不能伤害同类……除非太饿了。
“行吧。”他没有强迫我,从口袋里取出一根小小的钉子,插进人蛇。
“这是什么?”
“锁魂钉。”
“有什么用?”
“使其无法动弹,醒不过来……唔,类似鬼压床吧。”
“没听过。”
“你没听过的事情还多着呢。”陆休坐在对方只剩一半的尾巴上,拨打着电话,“多看,多学,这样才能活下来,懂了吗?”
“好吧。”
我从大嘴里取出一包饼干,嘎巴嘎巴嚼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后,一辆车开了过来,几个鸟嘴面具提着箱子跑下车,匆忙过来。
“陆休。”
其中一人打招呼。
“嗯,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他说着,站起身,随着撕拉一声,脸色一僵。
我扭头,眼神在人蛇皮肤上黏着的西裤布料移到他屁股上红色的大裤衩子,眨了眨眼。
“哈哈哈!你裤子破了——哎呦!”
我的脑袋!
我捂着头,一秒从笑变哭,眼泪汪汪。
陆休收回手,黑着脸看向其他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呃……啊对对对,今天中午要吃啥来着?”
“方便面吧。”
“我觉得四十二号混凝土也不错。”
这些人很显然被陆休的淫威所压迫。
可惜了我。
我看见他脱下外套,围在腰间,挡住了醒目的大红裤衩子。
抱着胸站在一边,气压低得让人害怕。
其他鸟嘴面具硬着头皮开始检查人蛇。
很快,就有一个人轻声疑惑:“咦?这个……”
“怎么了?”
陆休开口。
“……这个家伙……不像是怪诞或恶魔……而是……人类,包括血液组织等,全都是人类。”
鸟嘴面具站起身,摇晃着手中的试剂瓶。
“就像是……有人强行将一群人类拼接缝合……”
“……”
陆休的眉头皱起,看向人蛇,拇指摩挲着衣服的布料。
“能溯源吗?”
“很难……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外源痕迹。”
……
鸟嘴面具继续调查着,陆休依旧皱着眉头。
我没有打扰他,而是抱着巨剑啃。
咔嚓咔嚓咔嚓——
嘴巴塞得鼓鼓的,快速咬着。
既然一整把巨剑塞不进去,那就咬成小碎块,这样就可以吞进去啦!
我可真是天才!
就是有点费时间,而且硬硬的,也不好啃。
终于,当我一寸寸吃完了巨剑后,我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鸟嘴面具也完成了收集,通知了黑箱的守墓人后便离开,陆休没有再做停留,带着我回到了家。
“陆休,我饿了。”
“吃的在冰箱,自己拿。”
我点点头,拿了三盒酸奶,五个苹果以及两支雪糕,抱着这些东西来到了客厅,开吃。
喝完了酸奶,吃完了苹果,舔完了雪糕,陆休依旧在沉思。
“陆休,我又饿了。”
“吃的在冰箱,自己拿。”
我点点头,从冰箱里拿了两盒酸奶,一瓶牛奶,一个西瓜,抱着这些东西来到了客厅,继续吃。
吃完了酸奶,吃完了牛奶,吃完了西瓜,陆休还在沉思。
我揉了揉肚子。
有点饱饱的了。
“陆休,你在想什么呀?”
“那个人蛇。”他双眼无神地盯着茶几。
“那你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呀?”
“人蛇。”
“那你想到了什么吗?”
“没有。”
我:“……”
我觉得他像是有那个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