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厨房里的煎饺滋滋作响，油香混着面粉的香气飘满整个小公寓。
叶空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正把第三盘煎饺倒进盘子里面。
他的食量比半年前在赤月古堡时收敛了太多。
但是，比起普通人，还是夸张得很……光是早餐，就得准备够两个人吃三倍的量。
“哥哥，你又做这么多啊？”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叶灵雪揉着眼睛走出来，校服的领口还没理整齐呢。
她凑到了餐桌旁，看着摞得高高的三盘煎饺和两大碗小米粥，忍不住笑了：“昨天剩的包子你都吃了，今天还做这么多，不怕撑着吗？”
叶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
半年前那种几乎透明的苍白已经褪去了，皮肤恢复了男生该有的粗糙感，只是比一般人还是偏白些。
他稍微松了口气，把最后一个煎饺摆好，才回头对灵雪笑着道：“你哥我饭量你还不知道吗？快吃吧，一会儿上学要迟到了。”
灵雪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个煎饺，咬了一口，结果却烫得直呼气：“知道啦知道啦。”
她嚼着饺子，眼睛却瞟向了叶空，“哥哥，你最近好像吃的比以前少了？以前你早餐能吃两盘煎饺，现在一盘半就停下了。”
叶空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拿起粥碗喝了一口，掩饰住慌乱：“可能最近兼职不累吧，消耗少了。”
其实吧，只要不使用魔法，胃里那种无底洞似的饥饿感就会减轻不少……虽然还是能吃，但至少不用像在古堡时那样子，手里永远都离不开食物。
灵雪没多想，只是点点头，又夹了个煎饺。
“对了哥哥，昨天放学的时候，我看到魔法少女了！就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那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她在公园解决了一只魔兽呢，好厉害啊！”
叶空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他最怕听到灵雪提起“魔法少女”这四个字了……每次听到，他都会想起自己那个形态的样子……
叶空强装镇定，声音尽量放得平淡：“魔法少女有什么好看的，多危险啊……你以后离远点。”
灵雪放下了筷子，眼睛亮了起来，辩证道：“她们可是在保护大家啊！你看，要是没有她们，魔兽早就毁掉这座城市了。而且，她们好勇敢呢，能靠自己的力量保护别人……我要是也能像她们一样就好了。”
叶空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灵雪，女孩的眼睛里满是憧憬，看不到一点的杂质。
他想起了小时候……她被各路人士欺负，躲在自己怀里发抖的样子。
在那时候，他是灵雪的依靠……
可现在，灵雪却在向往着他最想逃离的身份。
“别瞎想了。”叶空的声音有点沉，“魔法少女哪有那么好当的啊……你现在好好上学就行，保护人的事有大人们呢，像魔法少女这种的都是虚的，成年人就应该相信警察，只有警察才能保护我们。”
灵雪撇了撇嘴，没有再反驳，却悄悄低下头去，用筷子在盘子里戳着煎饺。
叶空没有看见，她的手指在桌底下悄悄攥紧了。
昨天，在学校时，灵雪看到了同班的小雨被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堵在楼梯间要钱。
小雨吓得直哭，她想冲上去，却被朋友拉住了。
那时候，她就在想，要是自己有力量就好了……就能像魔法少女一样，保护小雨，保护那些被欺负的人。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出门。
小区门口的公告栏上，还贴着一张协会魔法少女的宣传海报。
海报上的魔法少女穿着战斗服，手里举着法杖，笑容开朗活泼……当然颜值也是高得不能再高了。
灵雪停下来，盯着海报看了好一会儿，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她们好漂亮啊……”
叶空拉了拉她的胳膊：“快走了，再不走真迟到了。”
灵雪恋恋不舍地跟着他走，边走边说：“哥哥，你说那些魔法少女，是不是都很善良啊？她们不仅打魔兽，还会帮警察抓坏人……上次新闻里说，有个魔法少女救了被绑架的小孩呢。”
“嗯，挺善良的。”叶空含糊地答应着，心里却乱糟糟的。
灵雪要是知道……她向往的魔法少女里，有一个是她的哥哥，还是个反派，她会怎么想？
走到公交站，灵雪要坐的公交车来了。
她挥挥手，跳上公交车：“哥，晚上记得给我留饭！”
“知道了，路上小心！”叶空看着公交车开走，才转身往便利店的方向走。
他现在就在便利店做兼职中，每天上午十点到下午六点，工资不算高，但足够维持他和灵雪的生活了。
便利店的工作很清闲，除了偶尔来买东西的顾客，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
叶空在整理货架的时候，脑子里总不由自主地想着灵雪早上说的话。
灵雪很向往魔法少女，可，他比谁都清楚，魔法少女的世界有多危险。
那不是小孩子打闹……而是，真的会死人的。
他不能让灵雪沾染上这些。
下午五点多，叶空提前下了班，去菜市场买了些菜。
他知道灵雪爱吃红烧肉，于是叶空特意买了一块五花肉，然后又买了些青菜和鸡蛋。
虽然自己很能吃，但也不能总让灵雪也跟着吃那么多吧，得注意营养均衡才行。
回到家，叶空开始做饭。
红烧肉炖在了砂锅里，香味慢慢飘出来……
六点半的时候，灵雪背着书包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喊道：“哇！哥哥，好香啊！”
“先洗手去，马上就能吃了。”叶空笑了笑，然后把炒好的青菜端上了桌。
灵雪洗完手，凑到砂锅边闻了闻。
“红烧肉耶！哥哥，你真好！”她坐了下来，看着叶空把红烧肉盛出来。
这时，她突然说了句：“哥哥，今天我们班小雨说，她昨天看到魔法少女在学校附近巡逻了……还跟她打招呼了呢！那位魔法少女一点架子没有呢！”
叶空盛肉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灵雪，问：“灵雪，你是不是……特别想当魔法少女啊？”
灵雪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眼神显得很认真。
“嗯！我想获得力量，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别人！就像哥哥你以前保护我一样。”
叶空的心沉了下去。
他放下勺子，坐在灵雪对面，严肃地说：“灵雪，魔法少女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她们要跟魔兽打架，会受伤，甚至可能……”
他没说下去，他怕吓到灵雪，可更怕她真的接触到那个世界。
灵雪低下头，小声说：“我知道危险，可是……看到别人被欺负，我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感觉好难受啊。”
叶空看着妹妹委屈的样子，心里软了下来。
他伸出手揉了揉灵雪的头发，柔声道：“好了好了，别想这些了，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或者欺负你的同学，你告诉哥哥就行，哥哥会去帮你的。”
“可是，哥哥你也要上班啊……”灵雪抬起了头，眼睛红红的。
叶空没再说话了，只是把一块肉夹到灵雪碗里。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晚饭，在沉默中结束。
灵雪回到了房间，坐在书桌前，却没心思写作业。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画纸，那上面画着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魔法少女，身边还围着几个小朋友。
这张画是她昨天画的……画的是她想象中自己成为魔法少女的样子。
她盯着画纸，心里又想起了今天看到的海报。
她……真的好想成为魔法少女啊……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飘进来了一团白色的光芒。
灵雪吓了一跳，猛然抬头。
只见，那团白光慢慢凝聚成一个长着翅膀的小精灵。
它通体雪白，翅膀就像透明的纱布一样，眼睛是淡蓝色的，看起来特别的可爱。
“你……你是谁？”灵雪紧张地问，但却没有害怕，反而觉得这生物很是亲切。
白色生物扇了扇翅膀，落在了灵雪的书桌上，声音像清脆的铃声一样：“我叫卡拉，是魔灵哦！”
“魔灵？”灵雪愣了一下。
电视上……好像是提到过，魔法少女都是和魔灵签订契约才获得力量的……她的心脏一下子跳快了。
“你……你是来跟我签订契约的吗？”
卡拉点点头，淡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温柔。
“没错哦！我找了你很久，你是纯洁无暇的少女，又有很强的魔法天赋，很适合成为魔法少女哦！”
灵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激动得手都在抖。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成为魔法少女？就像协会那些保护别人的魔法少女一样？”
卡拉笑着点点头，翅膀轻轻晃了晃：“当然啦。成为魔法少女后，你就能获得力量，既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所以，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灵雪看着卡拉，又看了看桌上的画纸，心里的向往和期待就像潮水一样翻涌了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随即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我愿意！”
卡拉的身体散发出了更亮的白光。
“那我们现在就签订契约吧！契约生效后，你就能变身成为魔法少女，我会教你使用魔法……”
“等等！”灵雪突然打断了卡拉，“成为魔法少女后，我真的能保护别人吗？不用像那些坏人一样伤害无辜的人，对不对？”
卡拉看着灵雪认真的样子，温柔地笑了：“当然不用哦。魔法的力量是用来守护的，只要你保持初心，就永远不会变成伤害别人的人……你放心吧。”
灵雪听到这话，彻底放下了心来。
她看着卡拉，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那，我们开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