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这是怎么回事？”
莫枫眨了眨眼，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将如此冗杂的信息表达出来，犹豫片刻后，她拿出手机，搜索起上次采访自己的报社。
那家新闻社可谓是相当头铁，即便顶着英雄协会的压力也要发布独家新闻，不过也正是当时那两个逗比的对话启发了莫枫。
片刻后，她找到了对应的报道，并将其展示在了林笑月面前。
「请当心，你身边的英雄可能是伪人！」
敢于直说的报道当然是被删了个干净，对此，该新闻社只能选择这种含沙射影的方式对协会进行抨击，顺带把英雄也黑了进去，所幸无人关注，不然他们早就被脾气爆的英雄给端了。
林笑月在看清标题之后微蹙秀眉，似乎很是苦恼。
“你是说……你是伪人?”
莫枫不满地啧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将手机塞到林笑月的手里，示意她继续看。
现在的年轻人，浮躁！
林笑月被瞪得莫名其妙，只得继续看下去，随着那些露骨内容的出现，她也终于明白过来。
“我懂了！你是在扮演前辈，避免引起不安是吧。”
莫枫欣慰地点了点头，但林笑月却蓦地低落下去，连声音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前辈……真的死了吗？”
莫枫沉默着，有一瞬间，她想给出否定的回答，然后告诉林笑月真相，可惜她既说不出话，也开不了这个口。
这时，林笑月忽然一扫眉间的阴霾，握住莫枫的手，在后者不知所措的注视下开口道：
“抱歉，我不该这么问你的，你应该很希望他还活着吧，我也是……”
嗯，我活得好好的呢，所以可以松开我了吗？
“刚看到你的时候，我还在想，或许木风前辈并没有死，只是收到了魔女的诅咒，被变成了不能说话的女孩子……呵，那怎么可能呢？”
林笑月自嘲地一笑，完全没注意到莫枫的精彩表情。
此刻的莫枫正圆圆地瞪着一对杏眼，墨色的瞳孔不住地轻颤。
少女，你这思维跳跃性略强啊……该说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未免也太没有逻辑性了吧。
偏偏还猜得全中啊！
“我早该想到的，对不起，当时我不知道你买酒是为了祭奠他啊……”
不要擅自把问题往悲伤的方向去想啊！
莫枫在心底疯狂吐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简单地摇了摇头，从嘴里吐出两个清脆的音节。
“没死。”
伤感的情绪一下又没了大半，林笑月愣愣地抽了抽鼻子，攥住莫枫的手也终于松开，后者被她过大的力道捏得呲牙咧嘴，此刻正幽怨地揉捏着十指。
“失踪。”
“这、这样吗……抱歉，我刚刚说了些奇怪的话……我有些急事，先走了……”
回过神后，林笑月的两颊肉眼可见地被一抹桃红所渲染，体温也随之惊人地上涨到几乎要冒蒸汽，这一刻她恨不得钻进地里。
我刚刚都在说些什么啊，……
越是胡思乱想，林笑月就越是无地自容，她是个格外怕羞的人，此刻连道别都顾不上就落荒而逃，留下一脸懵逼的莫枫在原地。
我事情还没交代完呢，你别跑啊。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莫枫无奈扶额。
现在的年轻人，承受能力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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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莫枫舒服地躺下，两腿夹住被褥，在被晒暖的床铺上来回滚着。
被人美心善的后辈担心了耶，我真是罪孽深重呐。
好，再躺一会就去洗澡。
在没有暖气的冬日洗澡是个巨大的挑战，何况莫枫现在还多了个大麻烦——头发，这就让她的拖延症变得愈发严重。
但她还是会去洗的，不然等到下午莫陌回来，她就无法享受美好的独浴时光了。
不要误会，莫陌从来不是那种渴望和兄长共浴的兄控妹妹，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莫枫和她洗浴的时间尽可能错开。
用她的话来说，这是出于「你身上的味道很糟糕」的缘故。
莫枫褪去厚重的老卫衣，随即抬起纤细的手臂左右嗅了嗅。
挺好闻的啊，莫陌那丫头就是在故意埋汰我。
半晌后，她意识到用现在的自己来做参考并不合适，于是她便将目光投向自己那尘封已久的衣柜。
随手一拉，老旧的木制衣柜便发出了一阵让人牙酸的吱呀声，这种恐怖片里会出现的动静即便是在白天也威力不减，让莫枫不免呲起牙，但迎接她的冲击远不止于此。
唔，这是甚么味道。
莫枫下意识想要后退，但心中的倔强迫使着她向前靠去。
片刻后，她还是没忍住，向后别过头去不住咳嗽起来。
一股子土味，还有股淡淡的汗味，像是进了煤窑子一样，呛死了。
缓过来之后，莫枫猛地把柜子一关，随即四十五度仰头看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是我以前太迟钝了吗？没办法啊，隔三差五就要和怪人打交，最糟糕的一次还遇上了沼气怪人……
虽然莫陌表现得很是嫌弃，但她从没把莫枫拒之门外，只不过事后她态度强硬地丢掉了那一套制服，莫枫还因为那五百块心疼了好一阵。
说出来都是泪啊。
长叹一声后，莫枫收拾好衣服，走进了浴室。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这具身体坦诚相见，但她的脸颊还是染上了一抹极浅的桃红之色。
她试着避开视线，但凭借体感，她还是很快在思维中勾勒出了这具稚嫩身躯的窈窕轮廓。
瓷器般的锁骨短且直，两侧的身体线条向下延伸，围成匀称的沙漏型，即便用放大镜去考究地观察，也无法从她细腻的冰肌玉骨之上寻到任何瑕疵，不愧为魔女的杰作。
莫枫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随即关牢门窗，蒸腾的雾气顿时氤氲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勉强阻隔了视线，她这才松了口气，踮起脚往水面探去。
入水的一刹后，她猛地缩回脚，足弓紧紧绷着，以缓解从指尖辐射开的刺痛。
好烫！
被触动的水面上只有一道浅浅的涟漪，让人根本看不出隐藏其内的躁动。
水龙头的温度阀门一向是个难掌控的东西，稍微偏左就是南极，往右一挪又到了赤道，这种现象在莫枫家这种老旧产品上往往更加明显。
终于调好温度后，莫枫将自己埋进水里，柔顺的乌黑长发随水波漾开，像是滴下了一团墨，与透亮的泡沫彼此纠缠扰动。
咕噜咕噜。
莫枫在水里吐着泡泡，当她独处的时候，往往会做出许多幼稚的举动，但不要期待趁这种时候从她脸上看到什么——没有刺激的话，她的表情只会更无趣，这是刻在她本能里的习惯。
而就在她满心安宁的时刻，熟悉的钥匙入锁声忽然响起。
谁？
莫陌的话，这时候应该还在学校才对，但莫枫不记得自己有把钥匙给其他人。
但不论是谁，对于莫枫而言都是必须警惕的对象，因为她现在正处于一个最脆弱的状态。
莫枫家的浴室门采用了磨砂玻璃的设计，可以依稀看到其内的人体轮廓，一旦对方靠近，莫枫的处境就会岌岌可危起来，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
抛开魔女的身份不谈，光是被人知道自己家里有个萝莉就已经很麻烦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