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浩的意识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撕裂般的剧痛中挣扎着浮出水面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全身散架般的疼痛,尤其是胸口,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他费力地睁开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在昏黄的光线下艰难地聚焦。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简陋却还算干净的帐篷里,身下垫着柔软的干草和粗糙但厚实的羊毛毯。帐篷中央,一盏小油灯散发着稳定而温暖的光芒,驱散了些许地下世界的阴冷。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草药气味,混合着帐篷布料和泥土的味道。
“你醒了?”一个温和而带着关切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浩微微偏过头,看到苏媛正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手中捣弄着石臼里的草药。她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充满了欣慰。
“苏媛…大人…”林浩的声音沙哑干涩,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
“别急着说话,先喝点水。”苏媛连忙放下石臼,拿起一个水囊,小心地扶起林浩的头,将清凉的液体缓缓喂入他口中。
甘冽的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林浩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他尝试活动了一下手指,确认身体虽然疼痛,但主要部件似乎还算完整。
“我…昏迷了多久?其他人…怎么样了?那个核心…”他断断续续地问道,最关心的是任务的成败。
“你昏迷了大半天。”苏媛轻声解释道,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放心吧,你们成功了。那个…可怕的污秽核心,在你扔出圣水之后,就彻底崩溃瓦解了。整个空腔里的魔物,也大部分都随着核心的毁灭而化为飞灰,剩下的少数也失去了控制,被艾莉娅和张涛他们清理掉了。”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你伤得很重,爆炸的冲击波震伤了你的内脏,还有多处骨折和擦伤。幸好我们及时把你救了回来,卡尔文史官长的伤势也稳定住了。艾莉娅和张涛消耗很大,但都没受什么重伤。老铁和山猫受了些皮外伤,正在外面警戒。”
听到任务成功,所有人都平安,林浩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重新躺了回去,开始默默运转体内那微弱的气息,尝试加速身体的恢复。
“这次…真的多亏了你,林浩。”苏媛看着他,语气无比真诚,“如果不是你找到了通道,制定了计划,并且…完成了最后那关键的一击,我们所有人,可能都会死在那里。”
林浩摇了摇头,没有居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他的目光落在帐篷的帆布顶棚,脑海中却开始飞速复盘之前的战斗,尤其是那污秽核心的特性,以及…最后时刻他感受到的、来自核心深处的那一丝极其隐晦的、不同于普通魔物的精神污染。那东西,似乎并不仅仅是自然形成的…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一阵沉重的、略显踉跄的脚步声,以及卡尔文史官长虽然虚弱却依旧洪亮的声音:“林浩小子醒了吗?”
“刚醒,士官长。”苏媛连忙应道。
帐篷帘被掀开,卡尔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左臂用木板和绷带固定着,挂在胸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他的目光落在林浩身上,那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赏和感激。
“好小子!真有你的!”卡尔文大步走到床边,用他没受伤的右手用力拍了拍林浩的肩膀(避开了伤口),力道依旧不小,“这次要不是你,我们这帮老骨头可就全交代在那鬼地方了!你不仅是救了我们的命,更是为王国除掉了一个天大的隐患!等我回去,一定向陛下为你请功!”
林浩被他拍得龇牙咧嘴,连忙道:“士官长言重了,这是我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卡尔文眼睛一瞪,“哪个后勤兵的分内之事是带头冲锋、炸毁污染核心的?你小子,就别谦虚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卡尔文认可的兄弟!以后在王国军队里,谁要是敢因为你‘后勤兵’的身份看低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这位老兵痞的直爽和仗义,让林浩心中微微一暖。他知道,经过这次生死与共,他在这支队伍中的地位,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士官长,外面的情况怎么样?”林浩更关心现状。
卡尔文的神色严肃了一些:“矿洞深处的威胁算是暂时解除了。张涛法师检查过,那个母体彻底枯萎了,残留的污染能量也在缓慢消散。我们已经派了脚程最快的山猫先行返回王都报信,请求派更多的人手来处理后续,尤其是清理那些被污染的菌苔和确认是否有残留隐患。大部队暂时在这里休整,等你们几个伤员情况稳定些再动身返回。”
他看了看林浩的状况,点了点头:“看你小子命硬得很,恢复得也比我想象的快。好好休息,返程的时候,可别指望我背你!”他开了个拙劣的玩笑,又叮嘱了苏媛几句,便转身离开了帐篷,他需要去安排营地的防务和后续事宜。
卡尔文离开后,帐篷里暂时恢复了安静。林浩闭目养神,继续调动那微弱的气息游走全身,修复着受损的组织。苏媛则继续安静地调配着草药。
过了一会儿,帐篷帘再次被轻轻掀开。这次进来的是艾莉娅。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便装,银发依旧利落地束在脑后,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那双紫眸中的光芒却更加锐利和深邃。她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浓郁肉香的浓汤。
她走到床边,没有说话,只是将汤碗递到林浩面前,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谢谢。”林浩愣了一下,接过汤碗。碗壁传来的温度让他冰凉的手指感到一丝暖意。
艾莉娅依旧沉默着,只是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林浩脸上,仿佛在重新审视这个一次次颠覆她认知的少年。帐篷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和安静。
苏媛看了看两人,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悄悄拿起石臼,起身道:“我去看看其他伤员的药熬好了没有。”说完,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帐篷,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身体,怎么样?”良久,艾莉娅才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但少了几分平时的疏离。
“还好,死不了。”林浩喝了一口浓汤,温暖的液体流入胃中,带来一丝舒适感,“你呢?没受伤吧?”
“轻伤,无碍。”艾莉娅言简意赅。她顿了顿,紫眸直视着林浩,“最后那一刻,你很冒险。”
“当时没有更好的选择。”林浩平静地回答。
“我知道。”艾莉娅点了点头,“所以,你做得对。”她的肯定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犹豫。“你的判断,你的行动,拯救了所有人。包括我。”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承认林浩的价值和作用。林浩能从她眼中看到一种名为“认可”甚至“尊重”的情绪。这不仅仅是对他“运气”或“小聪明”的认可,而是对他关键时刻的决断力、勇气和能力的全面肯定。
“我们是一个团队。”林浩没有居功,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艾莉娅的嘴角似乎极其微小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小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却不再尴尬,反而有一种并肩作战后的默契在流淌。
“那个核心…”林浩放下汤碗,看向艾莉娅,“在被摧毁前,你有没有感觉到…除了污秽能量之外,一些别的…比如,某种类似…意志的东西?”他尝试用这个世界的语言描述那种精神污染。
艾莉娅的眉头微微蹙起,她沉思了片刻,缓缓道:“有。一股极其隐晦、充满恶意和…饥饿感的杂音。那不是魔物该有的混乱意识,更像是一种…刻意引导和扭曲的力量。”她的直觉果然敏锐。
林浩心中了然。果然,那东西的背后,可能牵扯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现在还不是深究的时候。
“好好休息。”艾莉娅见林浩似乎陷入了思考,便不再打扰,转身准备离开。走到帐篷口,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来:“返回王都后,我会向陛下和大法师说明一切。你的功劳,不应被埋没。”
说完,她便掀帘而出。
林浩看着晃动的门帘,目光深邃。艾莉娅的态度转变在他的预料之中,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打算走到台前。“功劳”对他而言,远不如“安全”和“自由”重要。他需要思考,如何在这场即将到来的“论功行赏”中,为自己争取到最有利的位置。
在营地又休整了一天,在林浩惊人的恢复力(以及他暗中引导气息疗伤)和苏媛的精心照料下,他的伤势已经稳定,至少不影响缓慢行动了。卡尔文决定,第二天一早,拔营返回王都。
返程的路途比来时轻松了许多,虽然伤员不少,但威胁解除,队伍的气氛不再那么凝重。士兵们看向林浩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敬佩,甚至会主动帮他分担行李。
李浩的状态却有些奇怪。他依旧沉默,但不像之前那样因为懊恼而垂头丧气,反而像是一座压抑的火山,眼神中时常闪过焦躁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凶光。他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更加不稳定,偶尔会流露出一丝令人心悸的暴戾。林浩注意到,他手臂和脖颈处,似乎隐隐浮现出一些淡红色的、如同血管凸起般的纹路,但又很快隐去。
“狂战士的血脉…开始觉醒了吗?”林浩心中暗道。看来,那次生死边缘的战斗,以及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刺激到了李浩体内隐藏的力量。这未必是坏事,但如果控制不好…
三天后,队伍终于看到了索拉斯王都那宏伟的城墙。早已接到消息的王国方面,已经派出了仪仗队和官员在城门外迎接。
当队伍出现在人们视野中时,迎接的队伍中爆发出了一阵欢呼。然而,当人们看到队伍的状况——伤痕累累的士兵,被搀扶着的卡尔文,以及躺在简易担架上的林浩(他故意表现得比实际更虚弱)时,欢呼声又变成了关切的低语。
前来迎接的,除了宫廷官员,还有一位意想不到的大人物——首席大法师安瑟姆。这位白发苍苍的老法师,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被众人隐隐保护在中央、躺在担架上的林浩身上,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一切。
“欢迎归来,王国的英雄们!”为首的礼仪官高声宣布,“国王陛下已在议事厅等候,请诸位英雄即刻觐见!”
卡尔文、艾莉娅、张涛、苏媛,以及被两名士兵抬着的林浩,跟随着礼仪官,再次踏入了那座宏伟的城堡,走向中央议事厅。李浩也被要求一同前往。
议事厅内,气氛庄严肃穆。国王奥德里奇一世端坐在王座上,两侧是王国的重臣和贵族。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走进来的几人身上,尤其是在担架上的林浩和被搀扶的卡尔文身上停留最久。
“参见陛下!”卡尔文在艾莉娅的搀扶下,艰难地想要行礼。
“免礼!”国王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卡尔文史官长,还有诸位英雄,辛苦了!快,详细汇报此次任务的情况!”
卡尔文作为指挥官,强撑着伤势,将任务的经过,从进入矿洞到遭遇坍塌,再到发现备用入口、突袭污染核心,最后核心被摧毁,魔物消散,完整地汇报了一遍。他没有丝毫隐瞒,尤其着重强调了林浩在每一次关键决策和行动中所起到的决定性作用——精准定位坍塌突破口、发现备用通道、制定突袭计划、以及最后那舍身一击。
随着卡尔文的叙述,议事厅内不时响起压抑不住的惊呼声。贵族和大臣们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地聚焦在那个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后勤兵身上。难以置信、震惊、怀疑、审视…种种情绪在空气中交织。
当卡尔文说到林浩如何用圣水摧毁核心,自己却被爆炸重创时,连王座上的国王都动容了。
“……陛下,此次任务能够成功,林浩居功至伟!若非他一次次以超凡的智慧、勇气和…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能力力挽狂澜,我等绝无生还的可能,王国也将面临一个不断壮大的巨大威胁!臣恳请陛下,重赏林浩!”卡尔文最后声音洪亮地总结道,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肯定。
卡尔文汇报完毕后,艾莉娅上前一步,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补充道:“卡尔文史官长所言句句属实。林浩在此次任务中展现出的价值,远超其‘后勤兵’的身份。他的观察力、分析能力、决断力以及…对某些特殊力量的运用,对于王国应对未来的危机,至关重要。”她的话,相当于为林浩做了最有力的背书。
张涛也推了推眼镜,用他学者的严谨口吻说道:“从能量学和行为逻辑角度分析,林浩同学的行动模式,确实无法用常规理论解释。他对于结构力学、生物习性乃至…能量本质的理解和应用,独树一帜,极具研究…呃,是极具价值。”他差点把“研究”两个字说出来,及时改口。
苏媛则用她温柔却坚定的声音,描述了林浩多次在危急关头救助同伴的行为,尤其是最后时刻的英勇。
四位核心人物的证词,彻底坐实了林浩的功劳。
国王奥德里奇一世的目光落在林浩身上,充满了审视和一丝好奇。“林浩,抬起头来。”
林浩在担架上,艰难地微微抬起头,脸上适当地露出虚弱、惶恐以及一丝坚毅混杂的表情。
“卡尔文和诸位英雄对你的评价极高。告诉朕,你一个‘后勤兵’,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国王的声音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整个议事厅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浩身上。
林浩深吸一口气,用虚弱但清晰的声音回答,内容早已在腹中打过无数遍草稿:“回禀陛下…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或许…是运气好吧。在危急关头,脑子里会突然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和知识,比如怎么捆绑更结实,怎么挖石头不容易塌,那些魔物怕什么…就像…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一样。我当时只想活下去,也想让同伴们都活下去,所以就…顺着那些想法去做了。”他将一切归结为“莫名的本能”和“强烈的求生欲”,这是最安全,也最难以被证伪的解释。
他刻意回避了任何关于“知识体系”的描述,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命运(或者说召唤仪式)赋予了某种特殊“直觉”或“潜能”的幸运儿(或倒霉蛋)。
大法师安瑟姆深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林浩身上,仿佛在解析他话语中的每一个音节和灵魂的每一丝波动。他缓缓开口,声音苍老而带着奇异的魔力:“古老的召唤仪式,偶尔会引发超越常理的现象。或许,世界意志赋予你的,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力量,而是一种…独特的‘可能性’。”他没有深究,似乎接受了林浩的解释,或者说,他看到了更深远的东西。
国王沉吟了片刻,显然在权衡。最终,他洪亮的声音响彻议事厅:“无论缘由为何,你立下的功绩,拯救了王国的英雄,消除了巨大的威胁,这是不争的事实!索拉斯王国,绝不会亏待任何有功之臣!”
他看向礼仪官:“传朕旨意!”
“后勤兵林浩,在此次清剿任务中,洞察先机,智勇无双,居功至伟!特擢升其为王国‘特别战术顾问’,享骑士衔待遇,可自由查阅王国图书馆非密藏区域,并特许其根据需要,调用一定额度的基础物资进行研究与实践!另赏赐金币百枚,以彰其功!”
“剑圣艾莉娅、大魔导师张涛、圣女苏媛,英勇奋战,功不可没,各赏赐魔法装备一件,金币五百!”
“狂战士李浩…”国王的目光落到一直低着头、气息不稳的李浩身上,微微皱眉,“…奋勇作战,亦有苦劳,赏赐金币三百,并特许其进入‘战神祭坛’历练三日,以掌控体内沸腾之力!”
“卡尔文史官长及其麾下士兵,抚恤及赏赐按最高标准执行!”
“谢陛下恩典!”众人齐声道谢。
林浩心中微微一动。这个封赏,很有意思。“特别战术顾问”,一个没有先例的虚职,但“享骑士衔待遇”意味着他摆脱了最低等的平民身份,有了基本的地位和话语权。“自由查阅图书馆”和“调用基础物资”,这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国王和大法师,显然是想将他这种“异常”的能力,引导向对王国有益的方向,进行观察和利用。而这,也正符合林浩“借鸡生蛋”的计划。
李浩的赏赐也印证了林浩的猜测,“狂战士”的身份被正式确认,“战神祭坛”显然是帮助他掌控力量的场所。
封赏完毕,国王勉励了众人几句,便让除了林浩外的其他人先去休息和治疗,唯独留下了林浩和大法师安瑟姆。
“林浩顾问,”国王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你的能力很特殊,王国需要这种‘特别’的智慧。希望你能善用你的‘本能’,为王国做出更多贡献。”
“谨遵陛下旨意,定当竭尽全力。”林浩恭敬地回答。
大法师安瑟姆走到林浩的担架前,枯瘦的手掌轻轻按在他的额头上。一股温和而浩瀚的魔力涌入林浩体内,迅速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和内脏。
“好坚韧的身体,好独特的…生命气息。”安瑟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好好休养。图书馆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若在研究中有何需求或疑问,可直接来法师塔寻我。”
这无疑是一个极大的特权和支持。
“多谢大法师。”林浩心中暗喜,计划通。
当林浩被抬出议事厅时,他知道,他在这个异世界的生存状态,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他从一个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无用者”,变成了一个被高层关注、拥有一定资源和自由的“特殊人才”。
然而,他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好运”冲昏头脑。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展现出的“价值”是一把双刃剑。王国高层在拉拢和利用他的同时,也必然伴随着更严密的监视和期待。他必须小心地控制自己暴露知识的程度和速度,在“有用”和“危险”之间,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点。
同时,污秽核心背后可能存在的黑手,李浩那开始觉醒的、不稳定的狂战士血脉,以及他与艾莉娅、苏媛之间那微妙变化的关系…这一切,都预示着未来的道路,绝不会平静。
“特别战术顾问…”躺在返回临时住所的担架上,林浩望着城堡走廊上方华丽的壁画,嘴角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弧度。
“那么,下一步,‘顾问’的第一份研究报告,该从哪个领域开始呢?”
他的目光,仿佛已经投向了王国图书馆那浩瀚的藏书,以及脑海中那等待验证的、无尽的科学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