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面试完10号的男生后,门外却没有本该等在那儿的11号,看来他要么是搞错了时间,要么是忘记了这回事。
月萤当即取消了11号的资格,我们也得到了3分钟的休息时间。
虽然只坐了30分钟,但我也被面试的紧张氛围感染,疲劳感是平时上课的两倍。
我走出门活动活动,看见一个高大的男生走了过来,手里捏着的纸片上可以看到12的字样,看来12号是准时到了。
不过因为每个号的时间都已定好,即使让他提前面试也没意义,所以他便和我一起在房间外待机。
“学长你好,我叫高思齐。”他向我搭话。
这家伙足足比我高了一个头,被他俯视着叫学长,让我感觉十分别扭。但是不回话也不礼貌,于是我尽量避免仰视他,把目光放向远处,回应道:“我是余味。”
“余味学长,久仰久仰。”
客套话就免了,你上哪儿久仰的我啊——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我寒毛林立:
“你每天都要去高一(三)班好几次吧?”
这小子,来者不善!
听他的语气,他不是高一(三)班的人,难道其他班也已经掌握了我的动向了?
“你别那么警惕,我只是在窗边看到了而已,哦对了,我是高二(六)班的。”他解释道。
失算了……我完全忘记了高一底楼教室前的景象可以从高二教学楼一览无遗。
也就是说我“牛皮糖学长”的形象已经传遍高二了吗?
然而高思齐却两眼放光地从不知哪里掏出一本笔记本,一边翻开一边说道:“余味学长,我们是同道中人啊!”
虽然不知道你那是什么“道”,不过我可以肯定我们不是。
“高一的寻雨降和高三的陆有希,这学期的两个新面孔,一下子就超越蝉联两届校花的程茗学姐,让我破格增设了S级的档位!”
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呢,总之他是个变态——这么理解应该没问题吧?
高思齐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虽然这两位毫无疑问都是S级,但我仍需要近距离观察以得出更详细的评分。经过我多次采集的数据,陆有希学姐综合可以给到9.8分,只是寻雨降那边刚去一次就被赶跑了。而学长竟然能锲而不舍地屡败屡战,实在让我钦佩不已!”
居然被这样的人崇拜,看来我的形象是真的完蛋了。
“余味学长,把数据和我共享吧,只要我们合作,一定可以让这个‘苍溪中学颜值天梯榜括弧仅限女生’至臻完善的!”他兴奋地向我展示笔记本的内容。
笔记上十分露骨地按照等级罗列着姓名和对应的评分,S级的寻雨降和陆有希不必多说,紧接着就是A级的程茗、沈小玲……
“等一下,老师也算吗?”我不无震惊地问道。
“当然,老师也是苍溪中学的一员啊!”
程茗是我初中时的班长,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蝉联了两届校花的,不过确实算得上实至名归。我没想到的是小玲居然也能评到这么高的分,看来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啊。
“你怎么不把我们的学生会主席排上去啊?”我把榜单扫了一遍,顺口问道。
“啊、呃……”没想到他突然语塞了,眼神在我和房间里的月萤身上来回飘闪了几下,若有所悟地捏着下巴自语道,“有道理……嗯,确实,嗯。”接着他又看向我,眼神中似乎更添了几分崇敬。
我想我还是不要试图去理解这家伙的脑回路为好……
“余味——”月萤在叫我了,看来时间差不多了,我便没理高思齐,径直向房里走去,顺便思考着要不要让月萤直接把他拒之门外。
“等一下——”这时又一个声音从走廊传来,我扭头看去,一个黑黑的男生朝这里奔来。
“哇,AJ!”身后的高思齐低声发出一句感叹。
我虽然不打篮球,但也知道“AJ”是“Air J〇rdan”的缩写,是耐〇旗下的篮球鞋品牌。不过我也只是知道个名字而已,做不到像高思齐那样一眼就认出来。
“对不起,我想小睡一会儿,睡过头了,我是11号!”男生扒着门框,急促地说道。
“你的面试时间已经过了,请不要妨碍到后面的同学。如果有什么情况,等全部结束后再向我说明。”月萤无情地封堵了他求情的余地,“还有,走廊里不准奔跑。想进学生会怎么能带头违纪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雨降也是跑过来的。看来人都会对可爱的女孩子更加宽容一点。
真是残酷的世界。
15
简单总结一下学生会面试的结果,首先,高思齐被涮掉了。
不过这可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我作为临时代班的外人,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干预学生会的内部工作。纯粹只是高思齐自己没有通过月萤的考核罢了。
据他所说,他高一时也报名了学生会,当时被以“价值观不太符合”为由拒绝了。他这一年里看来是没什么长进。
虽然没能进入学生会,但他好像认定了我这个大哥,这让我感到一丝烦闷。
然后,关于雨降,她顺利通过了面试,成为了学生会的一员——这也没什么可意外的,她本来就是优秀学生。
对我来说,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面试过程中,月萤问到了她的家庭情况——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月萤就已经问出口了。
而雨降更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我没有爸爸,妈妈在精神病院。”
之后月萤点了点头道:“没别的意思,我看见你的监护人信息填的是福利院,想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向学校申请助学金,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来找我。欢迎加入学生会!”
我这几天辗转迂回、旁敲侧击想要触及的内容就被她们这么三言两语带过了。
那我在形象上做出的那么大的牺牲算什么?这下我不就真的只是个单纯的跟踪狂了吗!
总之,就结果来说,多亏了来学生会帮忙,我知道了雨降并没有和我一样回避记忆,也没有任何触发PTSD的迹象,而且我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和她提起精神病院以及寻梦荫的事。
于是,我终于赶在周五的这天放学,约了雨降明天一起去精神病院探望她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