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未来我将要带高思齐到余家的老木屋前，把寻梦荫高中时的照片拿出来给他看，当然仅限于看，而高思齐则会一脸狂热地掏出笔记毫不犹豫地在最上面写上一个“10.0”——这都是后话了。
这也是为了她女儿，相信托付我照顾女儿的寻梦荫能够谅解我吧。
“余味学长，是假货！”大课间快结束时，高思齐气喘吁吁地来到我们教室门前喊道。
能不能不要说得像我是假货一样。
我赶紧把他拉到楼梯口，问他：“你怎么说的，他没有怀疑你吧。”
“这有什么可怀疑的，我说：‘我靠，AJ！多少钱买的？’他说：‘我靠，怎么可能真买AJ！600块的莆〇鞋。’就这样。”
真是有够直接。
600块的仿制鞋吗……比我脚上的鞋子要贵得多了，即使如此，要说天价或是奢侈品也远算不上。
说实话，我有些失落。
因为穿了一双仿制鞋就要去批判他吗？至少我不愿这样。
本以为我也终于灵光一现找到了什么突破口，结果终究是空欢喜一场。
“那学长，我先回去了，等着你的超顶级数据哦！”高思齐乐呵呵地和我道了别，跑下楼去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我还能抓到孟褚皓的什么把柄吗？
——我被自己脑中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矛头从校领导转而指向了孟褚皓。
诚然，找到他的毛病可以打脸那些内定他的老师，也能让雨降重新获得申请助学金的机会，但我以此为前提去调查他，就算真的发现了什么，又怎么样呢？我没有惩治加害者，只是通过增加被害者的方式，让自己获取心理的平衡。
但是，我正是因为没有惩治加害者的能力，才转到这个方向的。我感觉自己陷入了死胡同。
或许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
我有些颓唐地坐回座位。
“还在想那件事啊？”月萤在我旁边说道。
我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
“想开点吧，这也不是你能左右的。助学金这东西本来也没有很透明的评选机制。”
我看向月萤：“话说，你也没有申请助学金吗？”
“对啊。”月萤爽快地回答道，“我有在打工嘛。”这一句声音压得很低。
她接着开导我：“所以你就别这么苦恼啦。我在学生会也会多带带雨降妹妹的，她本身成绩又好，奖学金和评优的机会少不了的。”
“嗯……嗯？你什么时候叫她雨降妹妹了？”
“她叫我月萤姐姐，我就叫她雨降妹妹啊。”
那丫头，怎么逢人就叫哥哥姐姐。难道说除了我以外她还叫别人“哥哥”吗……
“喂，余味，你怎么脸色比刚才更差了，余味？”
……
28
我情绪低落地上完了接下来的课。
放学后，我整理着书包，窗边的女生突然尖叫了起来。
什么情况，莫非有恐怖分子闯入了校园？
我抬头向窗外看去，却见易尘站在那里，向我招手。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在全班女生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走出教室。
易尘的身高虽没有高思齐那般破格，恐怕也达到了一米八，我要在女生们的注视下仰头和他说话，感到更加难堪了。
易尘似乎察觉到了这点，自然地让过半步背对教室，用自己的身子挡在我和玻璃窗之间，说道：“有空吗？刘道老师找你。”
我都忘了刘道和社团的事了。不过刘道找我做什么？我都当了两年幽灵社员了，难道就因为上次露了一面就被那个神秘眼镜男惦记上了？
图书馆在放学后也会开放一段时间，我和易尘来到图书馆，里面零星有几个人。
易尘径直走向尽头的书柜，这次在图书馆深处也有人站在书架之间看书。
我小声对易尘说道：“就直接开门吗？这里还有人欸。”
易尘回头冲我笑了笑，说：“不要紧的。”
我看到易尘的笑脸，恍惚了一下。当然不是被他帅气的容颜掰弯了，而是我突然解开了之前的一个疑惑。
易尘推动书柜上的玻璃门，书柜发出“吱呀”的声音旋转着。我扫视图书馆里的人，大家却完全没有反应，即使是离这里最近、绝对应该听到旋转门动静的人，也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不为所动。
莫非我是全校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机关的，大家都已经对它习以为常了？
我跟在易尘后面踏进门后，易尘又把旋转门关上。刘道把椅子转动了180度面向我，脸上仍然挂着那令人不悦的笑容。
“对不起，余味同学。”他突然向我道起了歉，“上次我说等了你两年，是骗你的。”
这根本无所谓吧……谁管你啊。
“事实上我等了你20年——这也是骗你的。”
……真想揍他。
“不过，我在这里等了你整整一星期零一天，这是千真万确的。”
我感到身上正在冒出鸡皮疙瘩。果然我那天就不该来的，这下真被他惦记上了。
“那天我说‘等你下次来我们接着聊’，结果却迟迟没有等到下次，无奈之下就主动把你叫过来了。”
你是有多想和我聊天啊？
“余味同学，有时候不要太把长辈的话当耳边风比较好哦，经验都是有价值的，哪怕是错误的经验。而且我要说的事是和你息息相关的，所以我才这么迫切地把你叫了过来。”
和我相关的？
“首先，让我们从上次没来得及讲的一个概念开始吧。”
还是一贯地不直接进入正题，这到底哪里像是迫切的样子了？
“异化度。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这可不好哦余味同学，上次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应该要有自己的思考。来猜猜看嘛，说不定就猜中了哦。”
“你说不说，不说我回去了。”
“哈哈，余味同学还是那么急性子呢。”刘道向易尘摆摆手，易尘从柜子上拿下一个温度计一样的东西递给他。
“这就是测量异化度的工具。我要借助它来掌握周围的异化度，不过，有些天赋异禀的人光凭直觉就能感知出来。”
“余味同学，你上次来过之后，我就发现，这个温度计的示数升高了。”
你刚刚叫它“温度计”了对吧？
“这说明，余味同学你的异化度已经超过了正常值，连带着影响到了周围的环境。”
到头来他还是没说“异化度”是什么。是说我发生变异了吗？我要是变异也是这个废话眼镜男逼的！
刘道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镜面反射出的白光晃了一下我的眼睛。
“余味同学，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现象，或是异常的东西？
“什么都可以哦，比如蛇虫鼠蚁、豺狼虎豹……
“这些都没有的话，飞禽也可以哦，比如麻雀、杜鹃、鸽子，或是——
乌鸦……之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