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芸月的脚步一顿,回身望去。
来人腰间挂着“玄玉令”,正是这长明峰的长老“林绾怡”。
两人的交情不错,算是沈芸月在这玉霄宗内为数不多的朋友。
“林长老?”
沈芸月显得有些惊讶。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因宗门规矩使然,再加上多年习惯,所以她们向来是以职务相称。
“刚回来没多久。”
“本打算去碧落峰寻你来着,但听弟子说你近日常来魂灯殿,所以便直接过来了。”
林绾怡浅笑邀请道:
“许久未见了,去茶馆坐坐?”
“我请客。”
沈芸月瞥了眼依旧稳定的魂灯后,这才点头应下。
“好。”
两人来到长明峰附近的茶馆,要了间雅致包间,点了一壶上等灵茶,坐在了桌子两端。
“林长老,沈峰主,请用茶。”
打零工的弟子恭敬奉茶后,悄然退下了。
“伤势如何了?”
林绾怡开门见山,关心起了沈芸月的伤势。
尽管她才回来,可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已无大碍,快痊愈了,否则也不会日日来此。”
沈芸月轻描淡写,刻意隐去了暗伤未愈。
“…无事便好。”
林绾怡在回答时微妙地炖了一瞬,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你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
“听弟子们议论的。”
沈芸月并不意外。
毕竟长明峰人来人往,弟子诸多,且她被邪修袭击一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以林绾怡的人脉,即便不刻意打听,这等大事也不会不知道。
“说起来,你这伤是为护萧纤雪才受的吧?”
“嗯?你怎会知晓?”
沈芸月着实有些惊讶。
尽管为保护徒儿受伤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可她也并未对外说过,当时更没有其他人在场。
这林绾怡得知消息的灵通程度,似乎比她想象得还更为夸张。
“猜的。”
林绾怡抿嘴轻笑,解释道:
“毕竟前些时日,只为求一瓶上好的伤药,萧师侄可是接了大量百草峰发布的任务。”
“噗——!”
沈芸月一口灵茶险些喷出,金灿的美眸充斥着质疑与错愕:
“咳!咳咳!什么?”
“嗯?”
见她如此失态,林绾怡故作疑惑:
“你不知情?”
“若是知道,还会被呛到吗?”
沈芸月放下茶杯,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
可林绾怡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轻笑模样。
“我还以为你是在故意说笑呢。”
“你!”
沈芸月原本还不确定,可现在看来这女人就是故意的!
别看林绾怡总是一副温婉的模样,但内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腹黑。
她定是算准了自己不知情,才特意挑了这个时机说出来的。
“千真万确,我骗你作甚?”
林绾怡的神色坦然,解释着:
“身为长明峰长老,弟子接取的任务我自然了如指掌。”
“更何况萧纤雪的行为反常,长明峰自然会记录在案。”
“方才接手,只是稍加过目卷宗,便注意到了此事。”
沈芸月也并未计较,只是将一个白玉瓶放在了桌上。
“可是这一瓶?”
而林绾怡在仔细端详了一番后,点了点头:
“与任务记录中所描述的别无二致。”
“怪不得这么好用…”
得到了答案,沈芸月不禁喃喃了一声。
掌门虽然也送了上等伤药,但效果远不及萧纤雪给她的。
她原以为是徒儿身为天命之女的机缘所致,可没想到竟是这丫头用无数任务换来的?
甚至除了这些宗门任务外,这孩子大概还付出了其他的代价。
没准连她给对方用于养剑的灵石,都搭进去了。
“不过…”
“林长老你就如此笃定,纤雪的所作所为是心生愧疚?而非对我这个师尊的孝敬?”
“呵~”
林绾怡轻笑着,吹散了茶雾:
“自然是有可能。”
“不过,我仍坚持己见。”
“毕竟我对你们师徒足够了解。”
“不仅是你,还是你那大弟子,亦或二弟子。”
她的神色轻松,语气略带调侃:
“不过,你这师尊当得还真称职。”
“若换作旁人,可未必肯做到这般地步。”
“毕竟修行不易,万一出了事,损害的只有自己数百年的付出。”
这番话暗藏玄机,可却又极为隐秘,也算是她善意地提醒。
“也是。”
“你这两位徒儿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性,也足以值得你做到如此。”
“羡慕了?”
沈芸月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神色的一丝异样。
“玉霄宗上下,谁不羡慕?”
“那你何不下山也捡个徒儿回来?”
沈芸月半开玩笑地回应着,心底极为苦楚。
她倒是不相信,有人会愿意跟她一样。
座下的两名弟子,都是欺师灭祖的逆徒。
特别是大弟子还可能对她心生妄念,想让“欺师”变成“qi师”。
而面对玩笑,林绾怡则是摆手笑道:
“我可没你那么好运。”
她的话锋一转,关心起了萧纤雪的修炼:
“说来,我此次外出,偶遇一处适合萧师侄历练的秘境。”
“她又快要到必须出山历练的时候了,不如让她接个附近的任务,顺道去秘境里走走?”
“此事还需看她自己的意愿。”
在修炼一事上,沈芸月向来尊重萧纤雪的选择。
“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
林绾怡适时终止话题,转而又关心起了沈芸月的伤势:
“你啊,就是操心太过了。”
“瞧你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定是伤势未愈,又过于忧心二弟子的安危了。”
“我这有些安神的凝神芝,待会带些回去?”
“那就多谢了。”
沈芸月感激一笑,并未推辞。
毕竟因模拟的原因,她最近确实耗费心神过甚。
两人就这样畅谈了一下午,直至夕阳日落这才尽兴。
“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
“嗯,恕不远送。”
沈芸月起身返回了碧落峰。
回去途中,也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总觉得过于关心她的伤势了。
尽管她已表示出无碍,可对方依旧数次都提及她的伤势。
不过这缕疑虑很快就消散了。
她只当作是林绾怡关心她这个朋友。
“……”
而雅间内,林绾怡并未立即离去,只是若有所思地把玩着茶杯。
直到确认沈芸月彻底离去,她这才不解地低声喃喃:
“观她神色,似乎真的毫无异样?”
“莫非…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