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之殇

作者:日上笠 更新时间:2025/11/19 19:22:19 字数:8916

“雄介,你要去哪里?”透里把我的衣服从盆里拿出来,挂在衣架上。

“去数码店,我想租一台数码相机。”我把钥匙揣进兜里。

“你要数码相机干嘛?”透里不解地歪了歪头。

“欸……情况是这样的,我小学的一个认识的人,他考到了县里的一所不错的高中,父母就举家搬迁了,然后就是嘛,他从父母口中得知我们这里即将要举行祭典了,但他因为临近期末考试,要抓紧复习,但是,你懂的嘛,人一旦远离自己的故乡,就会产生思乡之情,虽然他人现在回不来了,但他还是希望能够通过某种方式来让自己感受到那种祭典氛围。昨天我收到了他写给我的来信,信中他拜托我能不能在祭典上拍几张照片随信件发给他。然后我们家这里没有相机,所以我就想去镇上的数码店,看看有没有数码相机出租。”

昨晚回到床上,就如何今天接近唐礼同学一事,我躺在床上思索了好久,最后想到了借助某种理由去拍摄神社和巫女跳神楽舞的照片来接近她。

首先,第一个变数就是,不知道透里会不会接受我这满是谎言的说辞呢?

“这样啊。”透里把我的衣服放在晾衣架上,“话说镇上的数码相机拍出来的照片清晰吗?”

“诶……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话,”透里随即又把我的裤子给晾上去,“那我就陪你一起过去吧。”

“诶,透里你难道会挑相机?”

“我倒是没有这么专业,只是,其实也没必要执着于数码相机吧?”

“嗯?什么意思?”

“买这种高端的商品,直接去县里的超商看不就行了?”

“欸!”

透里晾完衣服后,就带着我出了门,我们来到车站,乘坐公交车去到了县里的超商,然后,透里拉着我去到了佳能的专业旗舰店里,看都没看就买下了一台佳能的EOS-1D Mark IV。

(感兴趣的可以去搜一下这台单反相机的介绍和它在2009年的价格)

“这样就不怕拍的不清晰了。”

“是、是啊……”可是,我怎么会用这么复杂的相机啊!?

为了让我快速上手这台单反相机,我们还在那家店多待了十五分钟,期间店内的售货员一直在向我们讲解这台相机上的各种功能以及用法,虽然这其中有很多东西我听过一遍之后还是没明白,但起码我知道了如何正常地拍照和录像。

开完“学习会”后,我和透里并没有着急回去,用透里的话说就是,“难得出来一次,要不我们先在这附近逛逛。”

透里带着我去品尝了可丽饼和草莓圣代。

“吃这么多甜的食物没事吗?”我问她。

“没事的,大海的盐分会淡化吃下去的糖分的。”

“你们海神的胃还有这种功能的啊?”

“其实刚才我是骗你的,我们的胃结构跟你们人类是一样的。”

“那你还说没事。”

“我又不是不易受糖体质。”

“吃这么多高热量食物,小心明天称体重的时候数字增加哦。”

“这有什么所谓的嘛,倒不如说,女人,在某些地方肉多一点,反而能增添魅力。”透里拿着塑料勺指着我说道。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理论?”

吃完圣代后,我和透里还去玩了保龄球,没错,就是去之前我和彩心去过的保龄球馆那里。

透里说她这是第一次来保龄球馆。

“嘿咻!”透里随手一扔,旋转的保龄球沿着一条直线滚动,然后很利落地把球瓶区的十个球瓶打了下去,“Strike!”透里来到我座位的对面坐下,“到你了。”

(第一次投球全中就叫strike)

“透里,你刚才没有用什么作弊的手段吧?”

“没有~哦!”她风轻云淡地说着。

“你真的是第一次来保龄球馆玩保龄球的吗?看着完全不像新手啊!”话说真的有保龄球新手第一次扔保龄球能走出如此标准的直线吗?

“我的确是第一次来保龄球馆,但我没说自己是第一次玩保龄球的啊。”

“诶?”

“其实,保龄球这种运动,一开始是欧洲教会用来检验教徒信仰的游戏,最早可追溯到公元3-4世纪的德国。这种游戏在当时被称为「九柱戏」。宗教改革后,马丁·路德统一了九瓶制,成为现代保龄球的雏形。顺带一提,每当教会开始玩这种质检器游戏的时候,我都会在一旁观望,渐渐的,我也从这些教徒身上学到了一些技巧。”

“那时的莱茵河还是很干净的。”——透里后面补充道。

(EX:文中透里她们玩的保龄球是十瓶制,而马丁·路德统一的是九瓶制,而九瓶制发展到十瓶制的历史,得从大航海时代说起。九瓶制17世纪由荷兰移民带入美洲,18世纪末至19世纪初在美国发展为10瓶制,并逐渐全球流行。1895年后,各地陆续成立保龄球协会并统一规则。1954年芬兰赫尔辛基举办了首次国际比赛。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将其列为正式比赛项目。)

“打进十个应该不简单的吧?”我从一旁的篮子里拿出一个保龄球来。

“照你这么说,其实全部打进也不算很难。”透里啜了一口她在前台点的冰镇西瓜汁。

“是吗。”我跟彩心第一次来这里玩的时候并没有怎么注意到我在保龄球上的表现,希望不会太差。

第一次抛球,我的保龄球在木板球道上先是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然后它滚到了球道右旁的放置保龄球瓶的木制瓶架上。

“没关系的,还有第二次投球,下一球投好点就行了。”透里安慰我道。

透里确实说的没错,我第二投的成绩的确比第一次好。

第二次我尽力像透里那样扔个直线球,结果我的保龄球还是在上面划曲线,但庆幸的是,这次还是给我装下去两个球瓶。

保龄球的规矩是每局10轮,每轮有两次投球机会。若第一次全中(strike),则无需投第二次,否则补投。

要是我和透里真要按照这个规矩来玩的话,我感觉这一轮就能胜负见分晓了。

“这项运动是不是对我来说有点困难呢?”我自言自语道。

“毕竟雄介你是初学者嘛,刚开始会有挫败感是正常的,不过没事,我们可以慢慢练习,现在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去练习,我可以来教你的。”

“先让休息一会吧。”我瘫坐在自己的座位的椅子上,然后拿起眼前的饮料啜饮了一口。

“话说雄介,你点的这杯饮料是什么呀?”

“一杯名为「人鱼之泪」的青柠水。”我在句末特意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玻璃杯的杯壁,发出了一阵悦耳的响声。

“人鱼之泪?好奇特的名字。”

“只是个原来吸引顾客的噱头罢了。”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几天前彩心和我的对话,“呐,透里,你知不知道人鱼之泪的味道啊?”

“你是指身为神袛的人鱼小姐流的泪吗?”

“对。”

“嗯……在我的印象里,人鱼小姐是一个很坚强的人,这么久了我从来没见过她落过泪,小时候她跟姐姐打架的时候,就算没打过姐姐,她也没哭过,反倒是如果是姐姐没打过她的话,她还要在事后去安慰被打哭的姐姐呢。”

“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们的那个人鱼小姐,但经你这么一说,确实很有即视感。”特别是想象到明芽那个小孩子的模样做哭脸时的样子,很有画面感。

“人鱼小姐是个坚强又温柔的人。”

休息后,透里开始教我如何提高保龄球投技的技巧,如:

持球姿势:保持身体平衡,将球放在手掌中,手指放在球的侧面,呈现C的形状。

投掷手臂:将投掷手臂放在身体前方,与身体保持平行,同时保持手臂放松。

起步脚:将起步脚放在保龄球球道的前端,并与球道保持平行。

投掷动作:在投掷时,将身体平稳地转向投掷方向,同时将球推向保龄球瓶,保持手臂和手腕的放松。

跟随投掷动作:在投掷后,保持手臂和手腕的放松,同时保持身体的平衡,让球自然滚动。

“之后就是多多练习了。”(透里)

从保龄球馆出来后,我们两个就前往就近的车站,乘车回去了。

打开门的时候,

“你们两个回来了啊。”(明芽)

明芽正和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来是终于酒醒了,毕竟我和透里出门的时候,她们两个还趴在桌面上流口水呢。

见此情景,我和透里不由得四目相对,然后无奈地向对方会心一笑。

“那我就去准备午饭了。”透里说道。

日晷上的影子早已转过一半,我想,也是时候去拜访唐礼同学了。

就当我拿起相机,走到门口换鞋时,身后的透里说道,

“雄介,你要出门吗?”

“对,我要去神社那边,问一下唐礼同学能不能放我进到神社里面拍几张照片,顺便当作是对今天上午学习成果的实践,透里,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嗯。”透里不假思索地答道。

穿过神社外面的鸟居,还没踏入神社里头,就能看到穿着私服,没戴眼镜的唐礼同学在拿着扫帚扫地。

“我还以为她在练习神楽舞呢。”透里说道。

“唐礼同学!”我向她打招呼,唐礼同学看到我们两个后也是理所应当地露出惊讶和困惑。

不过,更让我震惊的是——

“怎么雅久老师也在里面?”(透里)

此时此刻,一手拿着陶瓷茶杯,盘坐在神社待客地方,正向我们这边招手的琴烟。

我还想着与她下次的见面是在下周一呢。

审判提前了。

“清石同学和翔野同学,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我是过来拍照的。”我举起手中新鲜的相机。

“拍照?”

“是的,我小学的一个相好,他考到了外地的高中,然后举家从这里搬迁到外面,因为今年不能回来参加这里的拜神祭,他求我能不能拍几张照片通过信封邮寄给他。”

“可是拜神祭是明天的事啊?而且拜神祭的重要部分也不在神社举办。”

“其实是我想额外拍几张神社的照片寄给他的,毕竟他小时候也跟随着父母来这里求过几个御守(日本神社或寺庙中用于祈求平安、开运、驱邪、愿望达成等吉祥寓意的随身物品。通常由布袋、绳结和内藏符咒组成)。”

“也就是想填补他的乡愁咯?”

“是这个意思。”

“可以哟,”唐礼同学转头看向身后的神社,“需要我来当向导吗?”

“可以吗?但是你现在不是正在打扫吗?”

“我拿扫帚只是想散散心。”

“扫帚还有这个功效的吗?”(透里)

“一直以来都是我来负责打扫神社的,久而久之,就对打扫这个动作和这个扫帚产生了一些感情,就像是成年人翻储物柜找到了童年时的玩具一样。”

“是吧?我就说,唐礼同学在某些地方是很奇怪吧?”——透里把嘴凑到我耳边,悄咪咪地说道。

“没有吧?只是通过这些物件来怀念童年罢了。”——我同样用悄咪咪的声音说道。

“嗯?”唐礼同学迷惑地看着我们两个。

“啊——那个,唐礼同学,”透里走上前一步,“怎么雅久老师也过来了呢?”

“雅久老师是过来家访的。”

“家访?”我和透里望着远处的雅久老师,又看回近处的唐礼同学。

“家访的意思是——过来家访的老师坐在里面喝茶,然后被家访的学生在外面拿着扫帚散心吗?”(透里)

“这是新概念家访,清石同学。”

“新概念家访?”我和透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陌生的词,由两个熟悉的词拼装而成的新词。

“——既然你们俩都过来了,那就进去跟雅久老师打个招呼呗。”唐礼同学面不改色地说道。

“那——好啊!雄介,我们进去神社里面跟雅久老师打个招呼吧。”透里说完还给我使了个眼色,“看吧,我刚才说的对不对?”——如果她的眼睛会说话的话,大概是这个意思。

嘛,毕竟透明不知道昨天唐礼同学跟雅久老师在学校的谈话内容,会这样觉得也不出奇。

“老师好!”(雄介和透里)

“嗯。”琴烟点头致意,“你们两个刚才在外面跟唐礼同学说了些什么呢?”

“向她表明了我们的来意。”我举起手里的相机。

“单反相机?莫非你们是过来拍照的?”

“是的。”我把刚刚跟唐礼同学说过的话又大致复述给琴烟。

“挺有意义的,用定格时光的照片来为远方思乡的学子排解乡愁。”

“请问老师你是过来家访的吗?”(透里)

“是的。”

透里看了看外面的唐礼同学,“请问家访是结束了吗?”

“可以这么说吧,但也可以说是还没开始。”

“好深奥……”

“呵呵。”琴烟笑了笑。

这时,唐礼同学走了进来,“雄介,现在可以带你去拍照吗?”

“可以。”

唐礼同学又瞄了瞄透里,“清石同学要一起来吗?”

“嗯,我也想仔细看看镇上的这座悠久的建筑。”

“老师也要!”琴烟调皮地举起自己的右手。

“那就一块来吧。”

唐礼同学对于神社的讲解十分到位,当我在拍照的时候,她就会向我们介绍这幢建筑的历史和作用,有时候她会说起自己以前在这里面经历过的趣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姐姐唐礼雪穗的死,在她跟我们分享的过往经历里,没有她姐姐的身影。

从她的话中,我们得知,神社相当于她的家,她在神社里度过的时间比起其他任何地方还要多。

而在拍照的途中,我注意到,脱下眼睛的唐礼同学,相较于平时在学校的形象,竟多了几分清纯可爱的感觉。

当我们兜兜转转,回到刚才唐礼同学拿着扫帚散心的位置时,这间神社迎来了它今天的第四位客人。

“喂,雪洋,我带了你最爱的点心还有扑克过来。”

我们循声望去——

“高泽同学?!”

“诶!怎么是你们两个?!还有雅久老师!”

“你们两个……”透里自言自语地说道。

“雅久老师你怎么也过来了?”高泽同学走到我们面前。

“我是过来家访的。”

“家访?在神社里面家访三个学生吗?”

“你就当我是过来玩的吧。”

“高泽同学你也是来找唐礼同学玩的吗?”我看了看她手中袋子里的鲷鱼烧。

“是啊,难不成你们两个也是?”

“我们是过来给神社拍照的。”我把手中的相机展示给她看。

“明天就是拜神祭了,我们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的时间点上还找别人玩。”

“呃……透里?”

被透里这么一说,高泽同学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雄介你过来一下。”一旁的琴烟把我从这二人的对峙中拉了出去,“这两个人是怎么一回事啊?”琴烟问道。

“呃……你是指什么?”

“就是——氛围啊!你有没有感觉到清石同学和高泽同学身上弥漫出来的火药味啊?老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清石同学和高泽同学表露出这样的态度。最近这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话说,「玩」这个导火索,我们两个都有份去点燃的吧?

“清石同学天天跟你在一块,你竟然也不知道?!”

“可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嗯……那好吧,咱们换个话题,翔野雄介同学,你昨天是不是违反校规偷偷带人潜入学校还偷听了唐礼同学的三方谈话?”

“老师,我们还是就上个话题深入聊聊吧?”

“你有没有把昨天的谈话内容告诉给清石同学以及其他人?”

“关于这点,老师你放心,我没有跟其他人提过一嘴我偷偷潜入学校的事。”

“那就行,第二个问题,当时在你旁边的女性是谁?”

“这个问题好像跟昨天我偷听你们谈话内容这件事无关吧?”

“那肯定不是啊,你看,昨天的谈话内容涉及到——”说到这,琴烟把嘴凑过来,“——出人命的案子,”随后,她往后退了一步,“要是她把听到的东西当作自己的谈资说了出去,多多少少会产生不好的影响的。你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跟别人说出去,那你能保证她也行吗?”

“这……”我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首先,她是我们学校的吗?”

“不是,她是在县内的高中就读。”

“城里人啊,那她为什么会来我们这里呢?”说到这,琴烟用双眸瞅了我一眼,“还有就是,为什么你会带着她偷摸进我们学校的呢?”说完,琴烟对着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是我小学时为数不多的朋友,然后她那边学校最近也放假了,所以她就趁这个时间回来看看我,然后她说她想见一下我读的学校,再然后我们两个就……”

“你们两个只是朋友关系吗?可是老师撞见你们俩的时候,你们可是手牵手的状态啊?你确定不是其他的特殊关系吗?”

“真的只是朋友啦!”

“翔野同学,朋友这个词可是一个广义词,它前面可是能加很多前缀的,像是普通朋友,女性朋友,男性朋友,还有炮友之类的。”

“炮……”

“别这么紧张,老师刚才只是想逗逗你的而已,朋友就朋友吧,对啦,你那个「朋↗友↘」现在是不是还在放假啊?”

朋↗友↘

“她那边和我们一样也是放到下周一,怎么了吗?”

“没事,只是想让你跟她说一下保密的事情,让她别把昨天听到的东西乱说出去无论是对唐礼同学还是学校,影响都不好。”

“行,我明天去找一下她说这件事。”

“嗯,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虽然那个女孩子真的很漂亮,但是谈恋爱对学习不好的哦。”

“我也想有资本去谈论这个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老师我就放心了。话说清石同学她们正在做什么呢?”

我和琴烟把目光齐刷刷地转向透里她们的方向,看到透里她正在和高泽同学玩扑克。

“可惜了,我还以为她们两个会继续针锋相对下去的呢。”

“没想到琴烟你还有这种癖好……”

“人之常情而已,以前不理解男生们为什么喜欢看这个,现在我是知道了,看女生吵架真的很有意思。”

“这个恕我不能认同。”

“Blackjack(黑杰克)!”远处的透里大喊道,“我赢了。”说完,她拿起身前不知哪里来的木鱼锤,敲了高泽同学额头一下,看起来力道蛮轻的。

“再来!”高泽同学不服输地说道。

看来她们两个在玩21点游戏。

PS:21点,一种经典扑克牌游戏,玩家通过抽牌使手牌点数尽量接近21点,但不能超过(超过即“爆牌”,直接输)。最终,玩家点数大于庄家且不超过21点即获胜。通常使用1-8副牌。玩家两张牌(明牌),庄家两张牌(一明一暗)。

牌点计算方面,2-10:按牌面数字计算;J、Q、K:每张算10点;A:可算作1点或11点,按最有利于玩家的方式选择。

黑杰克(Blackjack):首两张牌为A+10点牌,即为21点,直接赢。

(回到正文)

被她们二人夹在中间的唐礼同学显得无法适从,看到我和琴烟的身影后,她往我们这边的方向小跑过来。

“翔野同学,还需要我带你去神社别的地方看看吗?”

“不用了。”我打开相机,已经拍了四五张照片了,足够了,“嗯……唐礼同学,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是的,请说。”

“能否请你穿上巫女服跳一次完整的神楽舞?”

“你是要拍我跳舞时的样子吗?”

“嗯。”

“可是,明天的拜神祭你不也能拍到吗?”

“拜神祭当天我估计只能从远处拍到,今天我想先拍个近景,远近结合嘛,嗯……不行吗?”

“我又没说不行。这样,你先在神乐殿(举行神乐舞、祭神表演的场所)那里等我,”唐礼同学给我指明了方向,“我先去换个衣服。”

“老师也想在近处见识一下唐礼同学的舞姿。”

因为我们这里太久没有举办拜神祭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唐礼同学是跟随着怎样的旋律起舞,但我的相机还是能抓住唐礼同学翩翩时令人陶醉的刹那。

在唐礼同学舞蹈的时候,我问琴烟:“唐礼同学她没事吧?”

“你是指什么呢?”

“就是……她家里的事情……”

“已经没事了,唐礼同学没你想的那般脆弱。”

唐礼同学结束舞蹈后,琴烟看着山那边的橘光,留下一句:“现在时间有点晚了,我得回家做饭了。你们几个玩吧。”然后就离开了神社。

“那个……翔野同学,”唐礼同学有些害羞地说着,“怎么样?”

“十分精彩!”我把相机里的照片展示给她看。

“翔野同学的拍照技术不错嘛!”

“其实今天是我第一次用这个相机。”

“这、这样啊……”

“唐礼同学你应该对自己更加自信一点。”

“我、我会努力的。”

看完照片后,唐礼同学走到神乐殿的木制阶梯上坐了下来,并拿出高泽同学带来了鲷鱼烧,她还给我拿出了一块。

“不用了,我现在不是很想吃东西。”

“好吧。”

我坐在她旁边的榻榻米上,我们二人望着远处的太阳即将被山峰所遮盖。

“翔野同学,我能问你个事吗?”

“请说。”

“你昨天是不是在教室的外面偷听了我跟校长的谈话内容。”

“我还以为你没看到我呢。”

“那么大的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蹲在那里,即便我当时跑得再快也不可能没看到啊。”

“说的也是。”

“你有没有把谈话内容告诉给其他人听?”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也觉得你不会这么做。”

“感谢你的信任。”

“第二个问题,当时在你身旁的那个女的是谁?”

“怎么你也和雅久老师一样问我这个问题啊?”

“雅久老师也问了你这个吗?”

“对。”

“那可能是我们都很欣赏美吧。毕竟那女生真的很漂亮,如果同班同学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大美人,任谁都会好奇其中的一二吧。”

“嗐!(叹气)她是我小学的朋友,昨天是过来找我玩的,她说想看看我的学校,所以我们两个就……后面发生的事情你知道的。”

“朋友啊……朋友好啊,朋友。”她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

她肯定曲解了我口中「朋友」的意思。

吃完一块鲷鱼烧后,唐礼同学站起来,对着夕阳的方向伸了个懒腰。

“那个,唐礼同学,抱歉。”

“嗯?你是指什么?”她扭过头来看着我。

“当然是偷听的事情还有你的……内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重新坐下来。

“嗯?”

坐下来的唐礼同学一脸惆怅地望向远方,开始述说着她的往事。

“姐姐只比我大了两岁,但我从六岁起基本上都是由姐姐来照顾的,父母都没怎么理过我们两个,一开始我还没有怎么在意,只是觉得他们两个工作忙,所以没时间照顾我们,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两个在外面都有了新欢,两公婆同床异梦。姐姐她真的很厉害,对我而言,她比起那两人,更像是我的父母。在这个家里,我只有姐姐,而姐姐也只有我,一开始我觉得维持着这样的生活也挺好,虽然父母的心早已不在这个家,但他们还是会履行应有的义务,只要姐姐还在,我觉得家庭就算支离破碎也无所谓。可是……上了和姐姐一样的高中,我才知道,姐姐她,一直以来遭受着同学的霸凌。这些痛苦她一直未曾向我述说过,而且当我去高年级的楼层去找姐姐的时候,姐姐她,假装不认识我。”

夕阳即将落幕。

“或许你姐姐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

“嗯……那时我不懂事,不了解姐姐这样做的用意,然后,我做出了一件令我悔恨一辈子的事,那天晚上,我跟姐姐她大吵了一架,并且我还对她说了‘我最讨厌你了!’从那天开始,直到现在,我一直没有跟姐姐她好好说过话……我其实是个胆小鬼吧?”她自嘲般说道,“假若我能勇敢一点,大大方方地向姐姐承认自己的错误,或许……能有什么奇迹发生吧?”句末,她对我露出无奈的笑容。

风轻云淡的语气之下是大海般的蓝色。

“看到你能够接受自己的脆弱,如果你姐姐能看到这一幕的话,应该会很高兴的。”

“诶?”

“抱歉!”我站起身,“刚才说了多余的话,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

没等唐礼同学反应过来,我就跑到了透里她们两个那边。

“透里,该回去了。”

“嗯,好的,等我一下。”透里拿起木鱼棒,往高泽同学红彤彤的额头上来了一记,“说好了,败者负责收牌。”说完,透里站起来,朝我这边小跑过来。

“话说透里你下手也太狠了吧,高泽同学的额头都红得不像话了。”

“哪有!每次我都是很小力地去敲她的额头的,要怪就只能怪她输太多次了。”

“请问你的战绩是——”

“——78胜0负。”透里得意地说道。

“这么夸张?!透里你应该没有作弊吧?”

“这不能叫做作弊,这只是给胆敢挑衅神的凡人一点小小的惩罚。”

“高泽同学真可怜……”明天我去代透里去给她道个歉吧。

“这次又有什么事吗?”

今天苍莲的通知方式总算是没有那么阴间了,她下午特意猫在我和透里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的一个角落,那个地方恰好是我目光的所及之处同时也是透里的视野盲区。

在那里,她竖起左右手的食指,表示

今晚十一点老地方开会。

“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来通知你,明天你可以‘放假’一天了。”

“这个你不跟我说我都知道。你昨晚说过的,怨灵们是不会在拜神祭的日子里发动袭击的。”

“你知道就行,我还以为你会无偿‘加班’呢。”

“我今天不就是在无偿‘上班’吗?”

“我看你倒是蛮享受今天一整天的,既买了旗舰单反相机,又拍到了可爱巫女翩翩起舞的照片,简直就是大丰收啊!不是吗?”

“这也倒是……”

“好啦!这次我把你叫过来,是专门给你一个提醒。”

“提醒?”

“没错!”她说到这,嘴巴停了下来,像是故意吊我胃口似的。

“所以——你要专门提醒我什么?”

“——要提防万绘彩心。”

“提防彩心?为什么?”

“无需多问,你只需要负责执行就OK了。”说罢,她往远处走去。

“为什么她会提醒我提防彩心?”

嗯……算了,先不管这么多了,现在快点回去睡觉吧,要是被透里发现我人不见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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