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内容为「被神隐之事」一章中的隐藏情节)
6月19日,晚上7点钟,我们美术社六名学生与我们的负责老师——圣老师在美术社的教室里练习作画。
现在回想起来,整个故事的情节就像俗套的恐怖电影一样——烂透了!
虽然当天有风暴潮登陆我们这里,不过听镇上的广播说,我们学校不在风暴潮的势力范围之内,所以我们才能在这个时间段坐在教室里,手拿着画笔,专心致志地去完成自己的作品。
7点10分,画布下面的支架产生了一丝的晃动,与此同时,我们头上的灯管闪了一下。
而头上灯管的这一闪,预示着我们的悲剧正式开始。
7点15分,水岛因为内急离开了教室,水岛一离开教室,头上的灯管又闪了一下。
7点30分,水岛没有回来,福鸟有些担心她,于是一个人去了女厕所。一分钟后,一道刺耳尖锐的叫声在女厕所响了起来。
我们听到福鸟的叫声后立马赶到女厕所里,身为美术部里唯一一个男性的圣老师也没有顾及其他的,跟着我们一起赶到。
进去后,只见福鸟瘫坐在地板上,手指无力地指着厕所里的景象——在那里,水岛的身子前倾,手指按压着水箱上的冲水键,而在她脚下的水坑中,漂浮着她的头■!
水岛的死样惨不忍睹,见此情景,我们剩下的六人也不由自主地大声尖叫,幸好圣老师很快就冷静下来,他迅速安抚我们几个,“现在的首要之事是离开学校,然后我会报警处理这件事,不知道凶手还是否在周围游荡,所以我们要尽快!”
我们美术部的教室在三楼靠边的地方,离楼梯口不远,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很快下了楼梯,就在即将冲过教学楼大门的时候——我们回到了美术部的教室里。
“诶!?”我们六人愣了神,随后我们齐头向后方看去,后面依旧是熟悉的走廊,而前面——刚才已经死亡的水岛竟然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专心画画!
刚刚的一切是幻觉吗?
我们没有去细想这个问题,也不敢去细想。
“水岛?”与水岛为交心好友的福鸟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水岛的肩膀。
水岛转过来,先是看到近在眼前的福鸟,然后看到了在福鸟后面的我们。
她很惊讶为什么我们会一齐站在门口,“难道是我刚才太用心了所以没注意到你们的移动?”她自言自语道。
同样的,我们看到水岛的一瞬间也放下心来,水岛的身体依旧完整。
或许刚才的场面真的只是个梦吧?
我们其他几人相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干着自己的事情。
我们画了一会后,水岛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跟老师说要去上厕所。
就在这时,我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
此时是7点15分!
等等,我不会看错了吧?
就当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问题时,福鸟也说自己有内急,然后跟着水岛一起去了厕所。
她们俩离开教室后,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时钟上,这次,时钟显示的时间为8点10分。
咦?难道我刚才幻视了?
无心遐想这些有的没的,我继续把精力投入到自己的作品中去。
8点40分,福鸟和水岛没有回来。
8点45分,见情况不对的我们在圣老师的建议下,一起赶往女厕里。
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一间的厕所门是打开的,那间厕所的序数让我想起刚才如噩梦般的经历。
“啊——”
走在前面的西野发出尖叫声,我们剩下的人立马凑到她旁边。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惨状,可这次,浮在水面上的头■竟是福鸟的!
“等等!刚才还陪着福鸟一起上厕所的水岛呢?她去哪了?”
圣老师的这一句话让我们想起了水岛的存在。
“水岛一定是和福鸟一起在女厕所里遇到了凶手,”佳奈说道,“福鸟被杀后,凶手现在一定在追着水岛。”
此话一出,我们立刻四散出去,在走廊里奔跑并大声叫唤着水岛。
现在想想,我们那时真的太傻了,分头行动不就是恐怖电影里的经典BE桥段吗?
和我一起行动的是小林,我们跑到四楼,在走廊里叫着水岛的名字。
在奔跑的时候,我回忆着刚才的景象。
如果真的是凶手在袭击了福鸟后追赶着水岛的话,那为什么在教室里的我们没有听到丝毫的动静呢?即便凶手真的能在福鸟发出声音之前让她毙命,那陪在福鸟身边的水岛不可能没有一点动作。
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两个已经跑遍了三楼以上的所有楼层,没有看到水岛的身影或者听到她的声音。
“我们下去跟她们汇合吧。”小林说道。
刚来到三楼的楼梯口,我和小林就看到地上一条暗红色的痕迹。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我和小林沿着那条血迹一路前行,那条血迹一路蔓延到走廊的另一边的尽头。
在尽头处的墙壁上,我们看到一个类似召唤撒旦的五芒星法阵,以及——
“西野!”(小林)
西野零碎的四肢。
西野的四肢被巨大的钢钉分别钉在五芒星左右两边的角上,头■的眉心处则是被钢钉穿过,钉在了最上面的角上,剩下的躯干则是被钉在法阵的正中央。
她的鲜血在墙上滴流不止。
同眼前的刺激一起过来的,还有胃里的翻江倒海。
我强忍着不适,才勉强制止了自己想吐的欲望。
“小林,我们走吧——”我看向一旁的小林,她正蹲在地上,一脸痛苦地呕吐。
一般看到别人呕吐的场面,我都是会把头给扭开到一边去的。但这次——我看到了小林的口中蹦出了两块血淋淋的东西,凭借着教室里的炽光灯,我能清晰地看到被小林吐在地上的东西是什么——是她的两块肺!
“喂,小林——”我刚想去制止她的呕吐,可她紧接着又吐出一颗心■出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制止她的呕吐,只能在她的身旁呆呆地看着她痛苦地呻吟。她的口周已经被鲜血给覆盖了,再后面,她把自己剩余的五脏六腑全都给呕了出来,五脏六腑没了就吐出大■、十二指■和小■。
最后,随着小林最后一声的呻吟,她整个人趴倒在地上。
目睹了小林惨死全过程的我此时的内心早已被恐惧给吞没了。我发了疯似的朝楼梯下面跑,只希望能够早点离开这个可怖的地方。
当我跑到一楼的时候,我听见有一间教室里传来了男人哼唧声和佳奈撕心裂肺地惨叫声。
——(date error)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是圣老师qiang暴了佳奈。
愤怒代替了恐惧在我脑中翻腾,我瞄到了在我右手边的学生座椅,我不由分说地抄起椅子往圣老师砸去。
当椅子准备碰到圣老师脑门的时候,我惊地发现,椅子变成了铁锹,随后——铁锹深深地嵌在了圣老师的脑门里,圣老师应声倒下。
我被眼前的突变吓坏了,原本我只是想用椅子砸晕圣老师,然后帮佳奈解开绳子,拉着她一起跑出去的。可现在——
不管怎么说,现在应该是照顾活人要紧,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我迅速把绑在佳奈四肢的麻绳解开,佳奈挣脱束缚,落地之后刚想向前迈开一步,却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下、下面好痛……”佳奈哭着说道。
我知道,这是下体严重撕裂。现在的佳奈已经走不动路了。
顾不上地上佳奈的衣物,我直接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光溜溜的佳奈,并以我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朝学校大门奔去。
穿过教学楼的大门,我们两个终于是跑到了楼外的大空地上,好不容易抱着佳奈穿过学校的大门——
一条学校的走廊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转头看向身后,后面是学校的楼梯口,墙上的数字告诉我们这里是学校的最高楼——五楼。
此时我已经气喘吁吁了。
“先放我下来吧。”佳奈已经停止了哭泣。
我把她放下后,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吸气。
坐在地上的佳奈面对着我,双手抱腿,蜷缩起身子。
我缓过气后,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谢谢。”
我回到刚才的地方坐下,眼睛看着窗外。
此刻窗外的景色与刚才静谧的夜色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外面不断有雨滴疯狂地拍打着窗户,呼啸疾驰的风声中杂糅着恐怖的嘶吼声。
看着外面,我不由得担心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东西是否会被窗外的雨风给打碎刮烂。
“苍莲,”佳奈开口道,“你说,我们是不是碰到了鬼打墙?”
“可能吧。”
“那我们还能跑出去吗?”她以接近放弃的口气开玩笑道。
“我一定会带着你出去的!”
我抱着佳奈进了一间教室,我把两扇门都关上,以防未然。
我们暂且在这里歇息一阵。
“话说,佳奈,”我和佳奈背靠在走廊窗户下的墙壁,“你和圣老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qiang暴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我们两个在一楼跑着跑着,他突然停了下来,我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就一把手把我拖进了那间教室里,然后他就发了疯似的脱我的衣服,我想反抗他,但我的力气没他大,被他一下子撂倒在地上。把我脱光后,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捆麻绳,把我的手脚全部绑了起来,再后面就……”
“嗯,后面的事情我知道了。真是个禽兽!”
“不是的,圣他平时不是这样一个人的,他平时对待我很温柔的,是不会强迫我做这种事情的。”
“那他刚才——”
“我也不知道……就感觉,刚刚的那个人,不是圣……”
“……”
“话说,其他人呢?”
“她们……她们都死了,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
休整完毕后,我站了起来,“现在能走得动吗?”我问地上的佳奈。
做了几次尝试后,佳奈放弃似的说道,“好像还是不能。”
“那我接着抱你。”
我抱着佳奈来到了三楼,在三楼另一边走廊的尽头,我惊讶地发现地上小林的尸体和被钉在墙上的西野全部都不见了,就像我历历在目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管不了这么多,我继续抱着佳奈往楼下走,来到一楼的时候,佳奈说想去找找她的衣服,于是我们顺势来到那间教室里,与刚才在三楼的场景一模一样,佳奈的衣物和圣老师全都消失了,或许应该说,是他们从未出现在这里。
佳奈和我对我们现在身处的学校的诡异心知肚明,所以并没有过多追究此事。
我们继续向前走,当我们再一次穿过教学楼的大门时,我们又回到了五楼那个熟悉的楼梯口前。
接着我们又重复上述那些无意义的行为,一次又一次地,我们俩被不断地抛回“起点”。
在这场永无止境的逃亡之中,我发现双臂上的重量越来越大。
奇怪,明明这期间我们俩都没有进食,怎么感觉佳奈变重了?
在第五次回到五楼后,我因为体力透支将佳奈放了下来,在地上喘气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佳奈,我注意到——佳奈的肚子变大了,不是吃撑了那种胀大,而是——
怀孕——这个词迸到我的脑海里。
“佳奈,你——”我指着她的肚子问道。
“嗯,”佳奈温柔地点了点头,“这里面,”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是我和圣的爱情结晶。”
“什、什么时候……”
“其实在第一次你抱着我跑的时候我的肚子就有感觉了,只是看着你这么拼命的样子,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它会在短时间内变得这么大了。”
“……”
“抱歉啊,带着两个人一起跑果然还是太难为你了,要不然,你还是——”
“——你说什么屁话啊!”我一把打断了她自暴自弃的发言,“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带着你一起出去,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即便你怀着个孩子,我也会想方设法地把你们两个送出去的!”
“……”可能是听到我如此猛烈的谴责,佳奈低下了头,然后渐渐地从嘴中吐出两个字,“谢谢……”
休息好后,我抱上佳奈继续前行。
在我们不断经历循环的过程中,佳奈的肚子也不断变大。
在第八次循环的时候,佳奈终于是忍不住地大声叫痛。
我端详了怀中佳奈的肚子,我一眼就能断定,现在她的情况十分不妙,佳奈此时到了临盆阶段。
为了佳奈和她腹中的胎儿着想,我带着佳奈来到了四楼的医务室,在那里,我不得不临时准备一场接生手术。
之前妈妈生病住院的时候,我在医院里面闲着找书看,偶然间发现了一本有讲接生的书籍。
凭借着对书中内容的回忆,我开始着手准备工作。
把佳奈放到床上后,我早来一条毛巾放到佳奈嘴里让她咬住。随后我开始搜罗器材。幸好医务室里还留有消毒酒精,可以减少yin部感染的概率,可学校医务室里的器材十分简陋,根本不足以支撑这场手术的顺利进行。而且,当我看向那些锋利的针管和医用剪刀时,我就无法想象我一个门外汉要用这些东西去触碰佳奈的皮肤。
顺产接生是一级手术,但前提是产妇的身体条件是处于正常的水平。可佳奈才16岁啊!这个时候进行分娩手术,就有可能涉及到二级手术的剖腹产甚至复杂子宫切除、产科大出血手术等三、四级手术。
况且,最重要的是——医务室没有麻醉剂。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祈求佳奈能够凭着自己坚强的意志挺过去了。因为我无法承担得起再失去一名同伴的风险了。
为了安抚佳奈的情绪,我不能将我面临的难题告诉给她,我只能给她展现出我平常自信的眼神,让她来相信我。
对手套消毒后,我戴上手套来到佳奈的两腿中间。
神啊,请您将您的慈悲恩惠给佳奈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伴随着时间流逝的还有佳奈不绝断的痛闷声,以及我内心对前方不确定的恐惧。
心脏狂跳的声音都快要掩盖佳奈的声音了。
伴随着佳奈沉闷痛苦的声音的还有她那越来越大的肚子,就在——(date error)
而她的肚子里,什么也没有。
我现在早已忘却当时的感受了,是对眼前血腥场面的畏惧?还是对佳奈以这种突然的方式离开的震惊?或者说,我那时已经麻木了。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不敢去看佳奈她那不堪入目的腹部,只能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五分钟后,我把死不瞑目的佳奈的双目闭上,然后晃晃悠悠地下到了一楼,穿过大门,去迎接下一轮的循环。
这一次,只有我一个人出现在五楼。窗外的动静变小了不少,风和雨没有刚刚那般猛烈了。
我从五楼下到四楼,本想依靠一丝丝的希冀去看一下医务室的,没成想,打开医务室门的瞬间,映入我眼帘的是——(date error)
就在我犹豫之时,圣老师已经举起了铁锹。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看到门外如血液般鲜艳的月光,我最后的记忆是一朵娇艳欲滴的带刺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