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俩认识?”(明芽)
“嘛,算是吧……”(雄介)
“书上说,当人一边说话一边挠后脑勺的时候,就代表他很苦恼。”明芽看向她身旁的彩心。
“难不成问题出在我身上吗?”彩心惊讶地指着自己说道。
“先解释一下现在的局面吧,你们两个打算谁先说?”(明芽)
“等一下,让我花点时间来接受眼前的这一切。”我转过身,背对她们两个。
“对了,明芽,为什么雄介他会这么说啊?”(彩心)
“怎么现在到你来盘问我了?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况且你还独吞了我一整根糖葫芦,不管怎么说,理都在我这边吧?”(明芽)
“诶?这是什么新型的道德绑架吗?”
“那请问你这是什么新式的冷笑话啊?”
“好吧,其实我和雄介是——”
“哟!怎么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呀?”
等等,这个声音是——
我转回去,看到妈妈带着透里,两个人穿着浴衣站在我们三个的面前。
“你们两个?!”明芽和透明异口同声道。
“阿姨,好久不见了。”彩心向妈妈打招呼道。
“是啊,好久不见了,你变了好多了,彩心。”
“诶——!?”(透里和明芽)
◇
“你、你们两个,认识?”明芽颤抖的手指在妈妈和彩心二人之间来回摆动。
“对哦!你们两个还不知道这件事。”彩心拍了下手掌,“我和雄介是小学的同班同学。”
“彩心那时可是雄介唯一一个朋友,以前她经常来我们家串门的。”妈妈补充道。
“诶——?!”海神双子的惊呼声更大了。
“怪不得当时我整蛊雄介的时候总能闻到一股熟悉的咸鱼味,原来是你的味道。”率先缓过来的明芽说道。
“我就说怎么雄介那段时间这么倒霉,原来是你的手笔。”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重新遇到你,彩心。”妈妈上前握住彩心的手。
“我也是啊,阿姨。”刚对明芽摆出一副臭脸的明芽转身就笑容满面地面对妈妈。
“变脸真快。”边上的明芽吐槽道。
“对了,彩心,你和明芽也是朋友吗?”妈妈放开彩心的双手。
“嘛,”彩心扭过头看向她左边的明芽,“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跟明芽应该算是青梅竹马那种关系的……”
“青梅竹马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听起来还真是别扭啊。”明芽吐槽道。
“其实,彩心就是我们之前说的人鱼小姐。”透里补充道。
“哇喔!”妈妈假装吃惊地说道,“那还真是不得了。”
“怎么阿姨你听到这句话后还能保持这么冷静?”彩心惊讶地说道。
“反正家里都已经住着两位海神了,即便见到另一位,肯定不会很诧异的啊,”妈妈解释道,“不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在短短的十六年的生命中与三位海神都有所接触,这点让我这个当妈的感到很欣慰哦!”
这有什么好欣慰的啊?
“没想到阿姨的接受能力居然这么强……”面前的彩心不禁发出这似曾相识的感慨。
“我也已经接受了眼前的事实了。”我随后发出一声小小的叹息。
“话说,彩心,你小学毕业的时候说你考去了县内的高中,实际上你去了哪里啊?这些年害得阿姨我好牵挂你的。”
“你说这个呀……呵呵,”彩心露出一副「往事不愿重提」的表情,“这个你还是去问明芽吧。”
“不要任何事都往我头上扣,好不好?”
“不要搞得发生在我身上的衰事与你无关一样!迄今为止,我所经历的屁事哪一件和你没有干系?!”
“就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被取消了,有必要记到现在吗?”
“那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这个海洋大会一轮到你就会自动取消了呢?!”
“这不是投票的结果吗?少数服从多数。”
“放屁!明明是你不想当这个主席,所以才解散了这个众议院!”
“所以,”我凑到透里身边,“她们两个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吵起来的啊?”听了彩心和明芽吵了这么久,我却还是一头雾水。
“呃……她们两个吵架的起由该怎么跟你说呢,嗯……先从海洋大会这个制度开始说起吧。海洋大会起初是姐姐效仿大洋彼岸的阿美利卡的三权分立而搞起的,目的是更好地管理海洋。一开始是按地域分别管理,我来负责大西洋,姐姐负责太平洋,彩心负责印度洋,北冰洋则是闲置在一边,因为北冰洋那边的情况很稳定,不需要过多的干预。后来在实操的过程中发现,很多问题涉及到跨区域调度,由于大家处于不同的区域,需要进行通知,从而降低了运行效率。所以姐姐把这个制度进行了改革,变成了上一个版本,就是把海洋里主要的三大权利——鱼群管理、人类对海洋资源的开发以及洋流与局部气候的控制,分给我们三个人——”
“等等,人类对海洋资源的开发也在你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嗯,如果发现存在开发过度的情况,我们就会给予惩罚。”
“那你们不是……手上沾过血?”
“呃……其实发生这种情况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我们一般会提前预警,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给开发的进度按下暂停键,如果他们偏要一意孤行,我们也是先进行器材的破坏,接着才是威胁他们的生命。不过大多时候,海洋本身就会先出手惩罚这些贪婪的人类。就比如在人类记载的海上油井事故当中,我们真正参与的例子,这么久以来也才两例而已。”
“哪两例?”
“1988年英国北海的Piper Alpha爆炸事件和1980年挪威北海的亚历山大·基兰德平台倾覆事件。在这两次事件当中,我们只是——”
“难道你们用蛮力摧毁了那两座平台?”
“不是!”透里用「我不是坏人」的那种强辩的眼神看着我,“我们三个是过去那里救人的。Piper Alpha爆炸中官方报道的死亡人数为167人,亚历山大·基兰德平台倾覆事件中官方报道死亡123人,其实真实的死亡人数远不止这个数,我在Piper Alpha爆炸中就把10个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工作人员安全遣送回岸上。再说了,我们打击的主要目标是那些非法捕鱼船和捕鲸船,行为大抵是掀起点风浪让他们知难而退,嘛,如果这途中不小心把几个人给荡下海的话,只能说是天意了。”
没想到神也会说天意这个词出来。
“伯母相信透里你不是坏人,”此时妈妈走过来摸了摸透里的头,“所以你口中的那个海洋大会接着怎么样了?”
“后面我们发现这三个部分之间的关联度很高,如果把一个人的权利限制得很死,那么原本只需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情就需要两个甚至三个人来完成,所以姐姐又把这个制度进行改善,就成为了现在的最终版本——海洋大会主席轮换制度。我们三个轮流当这个主席,三年一换,海洋大会的主席拥有管理海洋的所有权利,但洋流除外。为了「民主」,姐姐还套用了联邦法里的州长制,让每个大洋里生活的各类种族投票选出三位「洋长代表」,其中这三位代表必须包含生产关系中的生产者和消费者至少各一位。一旦有重要会议要开,就要召集议题涉及范围大洋内的代表来进行商榷。”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妈妈说道。
“但实际上,所有的活都是主席一个人干的,唯一的变化就是原本三个人干活变成了一个人干活。”
“那剩下的两个人做什么呢?”(雄介)
“解放了呗!”
“这……”
“海里也没那么多事情要忙,只不过规定主席不能离开海洋。”
“对了,透里,你刚才说主席拥有管理一切的权利,但为什么洋流除外?”
“因为彩心发现洋流对局部的气候有很重要的影响,需要妥善处理,所以这活就一直由姐姐和彩心负责。说到这个,”透里这时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每次她们两个去监管洋流时,总会在岸上某个酒馆里喝到天翻地覆不省人事。”
“彩心也会喝酒?!我一直以为彩心是那种乖女孩的类型。”
“原本彩心是不沾酒精的,但在姐姐一百多年的影响下,被带坏了……”说完,透里扭过头看向仍在吵架的二人。
“喝酒的彩心,还真是难以想象啊。”
“说不定你以后就能天天见到了。”
“透里你要不要也给彩心备一盒头孢?”
“彩心是被姐姐带坏的,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搞定姐姐就行了。”
“我怎么感觉是区别对待呢?”
“绝对没有!”透里斩钉截铁地说道。
“咳咳——说回正题,所以这个海洋大会制度为什么会被明芽给废除了呢?”
“说好听点就是姐姐看到东大的基层民众自治制度的好,所以她也照模照样地搞了一个,说难听点就是她不想管了。”
“这不就是懒吗?”
“但事实上近些年来我们能为这个海洋做的事情越来越少了,你们人类科技的发展已经能够解决之前你们向海神祈求的事情了,而且你们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也解决不了,就比如拉尼亚和厄尔尼诺现象,随着自治制度的确立,我们海神就「失业」了。”
“那洋流的管理呢?你们不是还有在做这件事的吗?”
“对呀,我们只剩下这一件事情可操心的了。”
“明芽废除海洋大会不是对你们都有好处吗?怎么彩心会在这上面跟她急?”
“因为彩心是干满了三年才卸任,而姐姐一上任就废除了,就像公司里的一个员工为了一个项目焦头烂额,刚刚完成各种的分析报告,结果翌日老板说这个项目我们放弃了。如果是上下级关系,这个员工只能强忍着一口气,顶多暗自抱怨几句,但如果是平等的关系,就会——”说到这,透里的视线再一次撇向彩心那边,而我的视角也跟随着她转移。
视线中的二人,正互相扯着对方浴衣的领口两边。
“不过,没想到,雄介你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和彩心有所接触了。”
“是啊……我现在才知道,在我那不幸的童年中,身边就围绕着两位伟岸的神明,其中的一位还是我的不幸的始作俑者。”
“嘛,姐姐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对了,雄介,彩心跟你在小学相处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平时周末我们也就一起出去在小镇上逛逛。”
“原来我做的事情彩心在小学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嗯?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雄介,你那时有没有对彩心说过什么像是誓言之类的话?人鱼可是很看重誓言的。”
“誓言……好像——”
“——要是你早点废除这个冗余且没用的海洋大会主席制度,现在躺在雄介床上的人就不会是透里而是我了!”(彩心)
!
!
!
!
“刚才彩心是不是爆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刚回过神,想看看身旁透里的反应,没想到透里直接来到了彩心和明芽那边了。
“又一出好戏要开台了。”妈妈抱着凑热闹的心态连忙小跑过去。
没办法,我也只能过去了。
“等等,彩心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透里的脸上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就说怎么最近雄介的身上总是有你的味道,原来你一直在监视我们。”相较于透里,明芽反而是觉得自己像个侦探一样,把最近发现的异常用一条线索串联起来,“说吧,交代你的动机。”
“这里不是审讯室吧?”(彩心)
“但跟踪别人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不对的。”(透里)
“话说,你们俩就不能换种方向想吗?说不定我这是在暗中保护雄介呢。”
“你自己都说是「说不定」了……”(明芽)
“其实我觉得彩心你这是多此一举。”(透里)
“比起在这里瞎嚷嚷,明芽,你确定你不去看你的新神祠里吗?”彩心指着渐行渐远的祭拜队伍。
我也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
“跟上队伍后再跟你理论。”明芽说道。
◇
明芽的确是说到做到,跟在队伍尾巴的彩心依旧和明芽透里两姐妹在「跟踪or保护」的话题上争吵不休。
明明是关于我的话题,我却一点没有参与。
“对了,彩心是神明的话,”妈妈打断了三人的辩论赛,“那是不是在岸上还没有住的地方啊?”
“嗯。”彩心点了点头。
“你还需要居身之所的?把你丢到海鲜市场里你都能睡到打鼾。”(明芽)
“走五十步笑百步。”彩心不屑地说道。
“你们两个不会真的这么干过吧?”(雄介)
“那是十几年前的冬天的事情了,那时我们两个在俄罗斯的酒馆里喝嗨了,不小心说了点「敏感话题」,然后被当地警察给送入铁栅栏里了,最后是——”
“当时姐姐和彩心两个人说是去勘察北冰洋的情况,但一天都快过去了,两个人迟迟还没有回来,于是我就过去看看怎么样,围着北冰洋转了三圈都没见她们俩的身影,我就知道她们两个肯定又去喝酒了,查遍就近的俄罗斯所有的酒馆,最后我在圣彼得堡发现这两个酒鬼被警察关进了克雷斯蒂监狱里。罪名是——国家颠覆。”
“WTF!你们两个当时说了什么呀?!被警察定为国家颠覆罪。”(雄介)
“就只是说了些关于Putin的一些私生活方面的事情而已,至于这么大题小做吗?!俄罗斯这个国家真是小气。”明芽不满地抱怨道。
“+1。”她身旁的彩心附和道。
“可是,当时监狱的守卫跟我说,你们那时还制造出一份新的「巴巴罗萨计划」欸!”(透里)
“我们只是在cosplay,假装我们两个是古德里安&曼施坦因,重新针对「灰熊」拟订一份新的进攻计划而已,就不能把这个当作是历史军事迷的毕业论文吗?”(明芽)
全球哪间大学会收这样的论文啊?
“那,你们贴在酒馆那张俄罗斯国家地图上标注无误的军事基地呢?”(透里)
“你们两个到底看到了多少国家机密啊?!”(雄介)
“我决定俄罗斯应该加强一下他们的海军建设,你觉得呢?彩心。”明芽把脸扭向一旁的彩心。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他们的核潜艇确实厉害。”
“你们两个……”透里的语气中夹杂着恼怒和无奈。
“话说,最后这场闹剧最后是怎么收尾的啊?”我问透里。
“我伪装成莫斯科第二精神病院(位于莫斯科州多莫杰多沃区)的一名医师,帮她们两个伪造了精神病的证明,我还费劲周章向那个监守解释为什么她们两个会有那张军事机密的地图,好不容易把那两个人的屁事给圆回来后,我还给监守塞了一块百达翡丽的表,这才把她们两个给赎回来。”
“那还真是……挺辛苦的。”
“是啊!所以把她们两个赎回来后,我反手就把她们丢到一处海鲜市场的地上。”透里说这话时,表情都没有变过,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怖。
不过,要是把视角代入透里的话,也是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愤怒了。
“雄介,你以后长大了可不要成为像明芽那样的酒鬼哦。”妈妈在我耳边悄咪咪地说道。
“我现在就已经戒酒了。”我也以同样的音量回复道。
不过,妈妈你嗜酒的程度不亚于明芽吧?
“对了,透里,你和高泽同学的比赛怎么样了?你能过来祭拜队伍里就说明你们两个已经比完了。”
“嗯,算是跟她打了个平手,最后我们都把食材给卖完了。”
“那雅久老师呢?你们收摊之后她去哪里了?”
“雅久老师她去享受祭典了。”
“我还以为她也会跟在队伍里头呢。”
“感觉雅久老师是那种对团建爬山不感兴趣的人。”
“这是某种偏见吗?”
“只是个人臆测而已,毕竟之前放学的时候总能看见一群老师在打篮球和打排球,我们班上的历史老师(男)经常在球场上嚷嚷,连那年近半百的国语老师都会上场,在我看过的身影里,雅久老师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也没怎么见到过雅久老师运动啊。”
话说雅久老师最近是不是看起来有点变胖了啊?
“这样下去可不行,雄介,要不下次我们两个拉着她一起去登山吧?”
“一上来就是登山吗?那透里你登哪座山?”我们这里没有一座海拔高于500米的山峰,反而是丘陵居多。
“珠穆朗玛峰。”(即答)
“……你是在开玩笑的吗?”
“一半一半吧。”
“只有一半吗?!”
“如果你们两个愿意的话,我也能让你们安全上去。”
“那归途呢?”
“我这是单向列车。”
“我觉得还是带雅久老师打棒球更现实一点。”
“但是在高海拔地区可是能促进新陈代谢的哦!”
“那时候人都要缺氧而死了吧!再说了,珠峰对攀登者来说就像个屠宰场,每年都有勇者在上面倒下。”
“我还以为对你们人类来说,攀爬珠峰的难度只是海拔、寒冷和缺氧呢。”
“那三点足以劝退大部分人了……”
“不过我、姐姐和彩心之前还去过几次珠峰最高点呢,那里的风景还是很壮丽的。”
“是吗?那你们在上面都能看到什么?”
“这个呀……”
听透里讲述的过程中,我注意到走在我们前面的明芽和彩心二人消停了许多,她们并没有在吵架或者掰角。
一开始,我以为她们两个是那种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关系,毕竟听透里说,她们两个从小时候开始就经常发生口角甚至有动手事件,但从来没有听透里说她们两个发生闹掰。在神乐殿意外撞见她们时我就发现她们两个的关系非常要好。
在我看来,她们两个就像是一对冤家闺蜜。
——可是,当我从彩心的嘴里听到「女性独立」,从明芽嘴里听到「逃离原生家庭」时,我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又在背着透里密谋什么坏事,多半是和酒精相关的吧。
用个通俗易懂的例子来说,明芽和彩心就如同英国和法国,即使有历史上的纠缠(英法百年战争),但一旦出现了强敌(德国/透里)威胁,这两个就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或许透里就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粘合剂吧,虽然并不是以那种正常的方式实现。
回到透里讲述的事情上,透里说她们三个并不是按照我们人类走的路线上去的,而是——在那种悬崖峭壁的地方一路“滑”上去的。
没错,透明就是用滑这个动词。
因为她们“滑”的路线不同寻常,所以一路上有没有什么值得驻足观赏的风景,直到上了珠峰顶端,才能赏得与云层平行的壮阔场面。
“说实话,感觉来到你们人类口中的世界最高峰,也没什么的。”最后,透里用这简单的一句话结尾。
是啊,对你们来说确实是没什么的,但对那些挑战者而言,这可是比生命还宝贵的成就。
——嘣!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这说明我们到了。
“嗯,修缮得还不错。”明芽看着自己的神庙说道。
“其实这家伙前不久还拉着我在这里绕着三圈,边走边向我炫耀供奉着自己的神庙有多好看。”彩心在我耳边悄咪地说道。
“原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可惜我没有这种跟她对拼的资本啊!”(哀叹)
“嗯?彩心你没有属于自己的神庙吗?”
“连透里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呢?就像人们只会记住第一,第二都不配,更别说第三了。”
“不过我听透里说你在全世界还是蛮受欢迎的。”
“主要是DISNEY的功劳,但我的荧幕形象和美国杂志花花公子封面上的女郎相差无几,人们对我的形象更多的还是建立在性YY上。”
“那也比北欧神话中吃人的塞壬好吧?”
“反正这两者都不是我。”
“其实彩心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人鱼。”透里突然插一嘴。
“诶?”
“这番话应该没有冲击到你的世界观吧?”彩心对着我刚才那豆大的反应说道。
“不是……可是,透里你之前不是一直用「人鱼小姐」来称呼彩心的吗?”
“毕竟彩心她生来就有鱼尾,和人鱼的造型基本一模一样,所以这样称呼她能让你比较有画面感。”
“一般透里都是直接叫我彩心的。”其本人说道。
“这样的、吗?”
“嗯。”她们二人纷纷点头。
“虽然彩心就和你们人类荧幕上的人鱼形象完全吻合,但从本质上来说,彩心她是和我们一样的海神。”(透里)
“并且,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人鱼。”彩心补充道。
“彩心你刚才的那句话完全就是多余的。”(雄介)
“怎么?戳破你的幻想啦?”(彩心)
“有点,但更多的是保住我那仅存不多的常规世界观。”
“如果雄介你想的话,我也是可以cos人们想象中的我哦!”
“你这话听起来好怪欸!”(雄介)
“其实彩心你只要把你的鱼尾露出来就行了。”(透里)
“不应该还有两个贝壳放在这里吗?”彩心指着自己胸前的两颗豆豆说道。
“那请问彩心你这是要在哪里这样玩啊?”
“那肯定是在床上——”
“嗯——?”
“——哇!从这里就能俯瞰整个小镇欸!”
我扭头看向位于我左手边的透里,透里也转头过来看着我,并对我浅浅一笑,「什么都没有哦!」——她的笑容仿佛这么说着。
“话说,雄介,这个小镇上有多少人?”(彩心)
“约莫800号人吧,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只是好奇而已。——啊!你们看,神祠里面亮灯了。”彩心指着里面说道。
“看来仪式快开始了。”(雄介)
随着神祠里面的两排木制灯座里面的灯芯被点燃,管弦乐器被演奏,仪式开始了。
为了现场的庄严感,很多大人都在这时叫停了自己叽叽喳喳的小孩。
“话说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彩心压低声音问我。
“大概是啥都不做吧?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拜祭仪式。不过,”我走向站在妈妈身边的明芽,和彩心一样压低音量对明芽说道,“明芽,身为被供奉在上面的神明大人,你这种时候不该有所表示吗?”
“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在这时来一个局部暴雨,好让他们知道老天显灵了吗?”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你在恶趣味方面上的天赋。”
“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一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小镇上发生了一系列的命案,让镇长觉得是有脏东西在作祟,所以才花重金重启了这早已被遗弃的仪式。比起花钱讨好我,还不如把钱花在刀刃上,比如想办法提升一下警察的办务效率。”
“其实明芽你挺喜欢这间神祠的吧?”
“那是——当然的啦……谁不喜欢这种受人敬仰的感觉,特别是像我们这种把这当饭吃的,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了。(嘟囔话)”
“好了,雄介,”妈妈这时也加入到我和明芽的谈话之中,“你就别为难明芽了。”说完,妈妈还伸手摸了一下明芽的头。
“其实要我有所表示也不是不行,雄介,你能从一旁的草丛里给我摘一片叶子吗?”
“喏,给你。”
“看好了。”
明芽把叶子放在手心,然后她轻轻一吹,那叶子竟然逐渐碎化成一滴滴的小水珠(肉眼难以可见),随后沿着光隙转入神祠内。
(神祠是没有大门的,不过仪式进行的时候除了巫女的所有人都只能待在外面,听镇上的大人说,巫女跟神明大人的交流是通过心灵感应来实现的。)
(感觉是为了不做大门而找的理由……)
“你刚才做了什么?”我问身边的明芽。
“给我可爱的神待一点小小的祝福。”
“有什么效果?”
“大概是……运气会变好吧?”
“感觉你这是随便变了几滴水珠糊她脸上了。”
“没有副作用就算好的了。”
“你居然还想给她施加副作用!?你这个人真的是……”
“没听过一句格言吗?凡事都有代价,像我这种无偿无副作用的祝福,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慈善家了。”
“行吧,那就当是「免费的才是最贵的」看待吧。”
“这才对味嘛!”
“仪式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妈妈)
“这么快吗?”我和明芽同时看向神祠里,大人们已经开始把刚刚放上去的贡品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运了。
“就不能把那些贡品运到我们那里吗?”明芽痴呆呆地望着那些贡品。
“行啦!别瞅了,快点下山吧。”我把明芽拉走,赶忙带着她跟上妈妈她们三个人的步伐。
“对了,彩心,一会祭典结束之后你要去哪里啊?”(妈妈)
“嗯……是啊,今晚的落脚处确实是个问题。”
“这对你来说还算是个问题?!把你这条咸鱼挂在椰子树上你都能安稳入眠。”(明芽)
“我发现你这个人最近是越来越不尊重我了,啥事都要跟我抬杠。”(彩心)
“我只是觉得你刚才太小题大做了。”(明芽)
“啊啦!”妈妈拍了下手掌,“既然这样的话——”
“等等,伯母你该不会是想——”(透里)
“——那彩心今晚就来我这里住吧!怎么样?彩心。”
“你认真——”(明芽)
“阿姨,那怎么好意思的呢?”(彩心)
“唉,没事没事,阿姨我啊,这么久没见过你,有好多好多想跟你聊的东西呢。”
“是吗?既然这样,那今晚我就在阿姨这边住下吧。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跟阿姨你了解的呢。”
“喂,”身旁的明芽碰了碰我的手,“你说,她们两个这是不是有预谋的?”
“可能是吧,不过我唯一知道的是,现在我们三个说什么都没用了。”我看向另一边的透里,她现在正在用手指计算着什么,该不会是计算每个月要买的头孢数量吧?
感觉还是不要过问为好。
“那里居然还有糖葫芦卖!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罢,明芽飞快朝那家店摊跑去。
我把视线从明芽的背影往左右挪,这才发现我们已经跟随队伍回到了神社的参道上。
“嗯?”(雄介)
在我们远处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苍莲。
身为幽灵的她现在也和祭典上的其他人一样,在各个店摊上到处转悠,肆意地享受着这份离她「遥远」的人间烟火。
看来她也乐在其中啊。
“雄介,我想玩那个射靶的游戏,你能陪我一起去吗?”透里指了指我们右侧方的店摊,我顺势望去,发现那里现在人不是很多,不用排队。
“行啊——”
“诶!这不是明芽吗,这么巧,能在这里遇到你。”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明芽所奔去的店摊响起,我和透里同时把头拧过去——
“雅久老师!”(二重奏)
我和透里因为与雅久老师的偶遇而发出一声惊呼,而此时雅久老师也沿着声音看向我们这边。
“翔野同学和清石同学也在这里啊!还有——”
不好!
我的身体下意识地往一旁的彩心闪去,我那个瞬间的脑细胞告诉我要把彩心挡在身后不能让雅久老师看到,但——总归还是晚了一步。
下一个瞬间,雅久老师和彩心四目相对——
“咦——?!”二人同时向对方发出疑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