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小捏着那枚印有墨莲的玉符，指节微微发白。钱菲菲快步走到窗边确认防御阵法完好，苏澜的剑气已在周身流转。
“多宝阁的云服务器...”钱菲菲声音发紧，“我从未见过有人能突破得如此彻底，这可是最高级别的加密系统。”
林小小将玉符放在桌上，审计之瞳无声运转。墨色莲花在阳光下泛着诡异光泽，她注意到印记边缘有细微的灵力残留。
“这不是删除，是覆盖。”她指尖轻点玉符表面，“对方用更高权限直接改写了数据库。”
苏澜按住剑柄：“能追踪到操作日志吗？”
“需要时间。”林小小翻开因果账本，金色文字在纸面流动，“但有个发现——这枚玉符的制造工艺与执法堂那个追踪病毒同源。”
钱菲菲突然压低声音：“我查到那个执事三年前失踪期间的行踪了。”
两人立即看向她。
“他去过冥府禁地，相当于公司的黑箱操作区。”钱菲菲取出一枚存储硬盘，“这是多宝阁云服务器被覆盖前最后备份的记录。”
影像中显示着模糊的行程记录，某个日期旁标注着“冥府禁地”四个小字。苏澜的剑气微微波动，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个匿名账户与冥府的关联。
“执法堂执事，冥府禁地，匿名账户...”林小小轻叩桌面，“现在还要加上听风阁。”
她重新翻开因果账本，审计之瞳穿透纸面。无数金色丝线从听风阁总部延伸出来，交织成一张覆盖三界的巨网。每条丝线都连接着一个重要节点，有些通向仙盟高层，有些深入冥府，甚至有几条指向万象天宗内部。
“看来我们惹上了不得的对手。”林小小轻声说，“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商业竞争了。”
钱菲菲皱眉：“听风阁向来中立，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
“或许不是插手，而是监视。”苏澜指向账本上几条特别明亮的金线，“这些连接点都在记录我们的行动轨迹。”
林小小突然合上账本：“我要去一趟听风阁总部，当面问问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太危险了。”苏澜立即反对，“他们的监控系统既然能监视我们，你一去就会暴露行踪。”
“正因为会被监视，才要光明正大地去。”林小小取出那封带墨莲印记的信，“用这个当借口，就说我们发现有人伪造他们的文件。”
钱菲菲若有所思：“你是说...假装我们只是发现了伪造的商务函件，去讨个说法？”
“顺便看看他们的反应。”林小小将信件收好，“苏澜跟我去，菲菲你留在这里做后勤支援。”
“我还是觉得太冒险。”苏澜按住她的手腕，“至少带上应急通讯设备。”
林小小摇头：“在听风阁面前，任何隐身手段都没有意义。不如坦荡些，就当是正常的商务拜访。”
半个时辰后，两人站在听风阁气势恢宏的总部门前。白玉石阶上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修士进出不停，却都保持着诡异的安静，仿佛进入了某个高端商务会所。
进入大厅，一位职业装束的侍女迎上前来：“二位需要什么服务？咨询还是委托？”
林小小取出那封信：“我想见你们项目经理。”
侍女扫了眼墨莲印记，表情不变：“请随我来贵宾接待室。”
她们被引至一间雅室，室内陈设简单，只有几张真皮沙发和一张茶桌。片刻后，一位身着墨色职业套装的女子推门而入。
“我是听风阁项目总监，墨羽。”女子目光扫过林小小手中的信，“这确实是我们最高级别的加密函件印记。”
林小小直视着她：“但这不是你们发出的，对吗？”
墨羽轻轻点头：“印记是真的，信是伪造的。能弄到我们的专用印章，对方不简单。”
“你们不打算解释什么吗？”苏澜冷声问道。
墨羽为她们斟茶：“听风阁的行规，不透露客户信息。不过...”她放下茶壶，“既然有人冒充我们行事，破例一次也无妨。”
她取出一枚平板状法器放在桌上：“三个月前，我们的一份空白信笺失窃。同时失窃的还有一枚墨莲印章。”
林小小用审计之瞳检查平板，确认对方没有说谎：“失窃物品至今未找回？”
“我们追查过，但线索在冥府边境断了。”墨羽抿了口茶，“顺便说一句，你们最近在查的匿名账户，最初也是在冥府边境出现的。”
林小小与苏澜交换了个眼神。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林小小问。
墨羽放下茶杯：“有人借听风阁的名义行事，就是在挑战我们的行业权威。比起你们，我们更想找到那个幕后之人。”
离开听风阁时，林小小手中多了一枚墨羽给的紧急联络符。据说是单向通讯，只在发生重大安全事故时使用。
“你觉得她的话有几分真？”苏澜问道。
林小小摩挲着联络符：“关于失窃的部分是真的，但她在隐瞒别的事，就像所有接受采访的公司发言人。”
回到住处，钱菲菲立刻迎上来：“有发现吗？”
林小小将经过简单说明，钱菲菲脸色越来越凝重。
“如果连听风阁都能被冒充...”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林小小重新翻开因果账本。在审计之瞳的视野里，那些连接听风阁的金色丝线中，有几条格外异常——它们并非从总部延伸出来，而是直接连接着某些偏远分支机构，然后又诡异地折返总部。
“有人在听风阁内部伪造了数据链路。”她指着那些异常金线，“看这些节点的位置，都是三年内新建的分公司。”
苏澜俯身细看：“能确定是谁吗？”
“需要更多数据。”林小小取出那枚存储硬盘，“菲菲，你刚才说这份记录是从冥府边境传回的？”
钱菲菲点头：“多宝阁在那里有个秘密数据中转站。”
“我要去一趟冥府边境，实地考察一下。”
这次连钱菲菲都反对了：“太危险了！那里是三不管地带，而且靠近冥府的核心数据区。”
林小小已经站起身开始收拾行李：“正因为危险，才更容易找到线索。那个执事去过冥府禁地，匿名账户在那里出现，现在连听风阁的失窃案也指向那里。”
苏澜按住她的行囊：“我跟你去。”
“我也去。”钱菲菲立刻说。
林小小思考片刻：“菲菲你留下。我们需要有人在外接应，而且万象天宗不能没人坐镇，你是我们的后勤主管。”
她取出几枚特制玉符递给钱菲菲：“如果三天内我们没有传回消息，立刻启动应急预案。”
钱菲菲接过玉符，担忧地看着她们：“一定要小心，记得随时保持通讯畅通。”
临行前，林小小特意去见了云芷清。这位总是慵懒的师尊难得正经地听完了她的项目计划。
“冥府边境啊...”云芷清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茶杯，“记得避开那些黑色的数据漩涡，那是系统防火墙。”
林小小记下这个信息：“师尊还有什么建议吗？”
云芷清抬眼看了看她：“活着回来。你欠我的灵石还没还清呢，这可是公司债务。”
虽然话说得随意，但林小小看见师尊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准备妥当后，林小小和苏澜通过传送阵来到距离冥府边境最近的小镇。刚踏出传送阵，一股阴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小镇街道上行人稀少，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街边的建筑大多破败，只有几家旅店还亮着灯。
她们选了家看起来最不起眼的旅店住下。房间简陋，但胜在干净，至少WIFI信号还不错。
苏澜检查完房间四周，布下几个简易预警程序：“这里比想象中还要混乱，数据流动很异常。”
林小小站在窗边观察街道。暮色渐浓，几个黑影在巷口一闪而过。
“我们先去多宝阁的数据中转站。”她拉上窗帘，“希望备份记录还没被完全覆盖。”
深夜时分，两人借着夜色掩护来到镇子东头的一处宅院。按照钱菲菲给的暗号，林小小在门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条缝。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验证码。”
“宇宙的尽头是编制。”林小小低声说出今日口令。
门完全打开，一位佝偻的老妇人示意她们快进来。宅院内比外面看起来宽敞许多，老妇人引着她们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间密室。
“我是这里的站点管理员，叫我孟婆就好。”老妇人点燃油灯，“钱少主已经远程授权了。你们要查三年前的日志？”
林小小点头：“特别是关于执法堂执事和匿名账户的部分。”
孟婆从架子上取下一枚布满灰尘的硬盘：“幸好我习惯冷备份两份。”
硬盘里的记录比她们想象的还要详细。不仅确认了那位执事确实在三年前进入过冥府禁地，还记录了几个与匿名账户有过交易的加密账号。
“这些账号...”林小小指着其中一条记录，“都注册在听风阁名下。”
苏澜皱眉：“听风阁在与匿名账户交易？”
“更准确地说，是有人在盗用听风阁的账号进行交易。”林小小继续翻阅记录，“看时间点，都是在印章失窃之后。”
突然，硬盘上的文字开始模糊。
“不好！”孟婆惊呼，“他们在远程擦除数据！”
林小小立即用审计之瞳锁定正在消散的文字，同时因果账本自动翻开，金色丝线疯狂舞动，试图抓取每一段信息。
在记录完全消失的前一刻，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账号——那是万象天宗内部的一个加密账户，本该只有她和钱菲菲知道权限密码。
“我们该走了。”苏澜突然警觉地抬头，“有人来了。”
孟婆迅速打开密室另一端的应急通道：“从这里走，直通镇外安全区。”
她们刚钻进通道，就听见前院传来破门而入的声音。应急通道在身后合拢，将一切声响隔绝。
通道狭窄而潮湿，两人只能弯腰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微弱亮光。
钻出通道时，她们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山坡上。远处，冥府边境的黑色山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苏澜突然拉住林小小，示意她噤声。山坡下，几个黑影正在快速移动，方向正是她们刚才离开的小镇。
“是追兵。”苏澜低声道。
林小小握紧因果账本，审计之瞳在夜色中泛着微光。账本上，代表那个万象天宗内部账户的金线正发出不祥的红光。
她看着远处冥府禁地的方向，轻声说道：“看来，我们离真相不远了。希望这个真相值回我们加的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