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仪器的光芒彻底消散，余汐，从平台上走了下来。
“那个……我测试完毕了。”
直到我出声，丘先生和青音学姐才仿佛从震惊中回过神，但他们的眼神依旧复杂，那种挥之不去的怜悯几乎要凝成实质。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问个明白。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
“你说吧，小友。”丘先生叹了口气。
“就是为什么……从保安大哥，到学姐，再到您，看到我的录取通知书后，眼神和语气里都带着怜悯？就好像……好像知道我马上要去执行自杀任务一样？”
“这……”丘先生的话哽在喉咙里，面露难色。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而带着些许冷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他。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别为难丘先生了。”
我们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黑色劲装、身材高挑、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的青年不知何时靠在了门边。他气质沉稳，透着一种学生会干部特有的干练和威严。
“您是哪位？”我立刻抬头问道。
“刘孟菲，这所学校的学生会会长。”他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丝反光，“这位学弟，你的问题，由我来解答。”
丘先生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哎，好吧。”
“为什么丘先生他们不能说？”我追问。
“因为我们的校长大人下了禁制，任何人想要透露相关情报，都会立刻被法则反噬说不出话。”刘孟菲会长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至于我为什么能说……很简单，我师父也就是这个学校的副校长，被校长坑的很惨的副校长，为了报复你师父——亲自给我下了一个特殊的加护，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这个学生会会长能学院中的新生清晰地陈述他的光辉历史。”
“黑历史就黑历史嘛……但这跟他们可怜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不太明白。
“关系大了。”刘孟菲会长走近几步，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分享惊天秘辛的语调，“你不懂我们学校的生态。这么跟你说吧，整个修行者协会下属有二十一所核心学院，分别为
修行者协会·天工墨院
修行者协会·百蛊毒院
修行者协会·律法罗慕院
修行者协会·神谕奥林院
修行者协会·英灵瓦哈拉院
修行者协会·隐遁忍院
修行者协会·阴阳道院
修行者协会·铁律骑士院
修行者协会·圣光礼赞院
修行者协会·永夜荼会院
修行者协会·热情舞焰院
修行者协会·冥渡圣甲院
修行者协会·自然灵歌院
修行者协会·凛冬圣像院
修行者协会·苍狼骑射院
修行者协会·妖精联盟院
修行者协会·星月几何院
修行者协会·秘海院
修行者协会·禅心佛院
修行者协会·秘典图馆
修行者协会·镇魔院。”
他像报菜名一样流利地说出了一长串名字，然后重点强调：
“前十九所学院，学生可以按资质和兴趣自由选择。但后两所是特殊进修机构，通常只有从前线立下大功、想要转型的人才能进入。而比较特别的是第十六所，妖精联盟院，那里汇聚了天下万妖，你听说过的妖怪基本都有。但吸血鬼，他们既可以选择加入妖精联盟院，也可以选择加入更具英伦特色的‘永夜茶会’。”
“会长，”我忍不住打断他，“我是想问我师父的黑历史，您给我科普学校架构干什么？”
“这是必要的背景介绍。”刘孟菲会长不慌不忙，“那么，学弟，你知道我们‘校长直属’这一脉，在学校的最大特色是什么吗？”
“是什么？总不可能是……衡水模式吧？”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比那残酷得多。”会长的表情无比严肃，“是从学生到老师（校长除外），全员都在疯狂地‘内卷’！”
“为什么这么卷？”
“这就是问题的核心！”刘孟菲会长一拍手掌，“因为，前面十六所学院的院长——无一例外，全是咱们尊敬的校长大人年轻时惹下的风流债！她们曾经的称号包括但不限于：墨家天才女机关师、苗疆圣女、罗马女执政官、奥林匹斯女祭司、女武神、忍者首领、绝世阴阳师、女骑士团长……”
我：“……啊？”
“你知道男人做什么事，会让一群强大的女人恨一辈子吗？”会长自问自答，“就是感情纠纷！而且是最恶劣的那种！据说，当年校长他老人家……可是把前十七院的院长全都撩了一遍，然后……嗯，你懂的。”
我听得目瞪口呆。
刘孟菲会长继续道：“当时我听完这段历史，就忍不住吐槽：人家伊藤诚这么干，早就变成天上飘的星星了！而他老人家，不仅活得好好的，与那十七所学院的院长都有孩子都有了！后来，诸位院长联袂前来算总账，校长便立下了一个赌约：双方各自培养一名亲传弟子，在毕业考试时进行对决。院长们答应了，但她们把对校长的怒火，升级成了对咱们整个‘校长直属’派系的全面打压！她们的校规里甚至明明白白写着：‘任何情况下，表现均不得逊于我们校长直属门下’！”
他顿了顿，让我消化这可怕的信息。
“所以，我们的人在外面，一旦落单，被其他学院的人遇到，轻则被嘲讽挑衅，重则直接动手‘切磋’！为了不被按在地上摩擦，全校师生被迫从上到下往死里卷！这也导致校长本人在全校的风评差到极点。大家一听说你是他的‘亲传弟子’，自然就用看壮士……不，是看烈士的眼神看你了。你，就是校长先生选出来，替他偿还风流债的‘勇士’。”
当这一切真相如同冰水般浇在我头上时，我感觉血液都凉了。
我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起头，用极其平静的语气问道：
“会长，请问校长室怎么走？”
“你要干什么？”
“第一，先去把他打一顿。第二，立刻跟他断绝师徒关系。”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我宁可我的师父是一个为了复活爱人而与天下为敌的大魔头，也不愿意我的师傅是这种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出生啊！”
刘孟菲会长同情地看着我：“那你入学前，有没有和他签过什么奇怪的协议？”
“……签了。他说是‘劳务合同’。”
“那你还是别想了。”会长叹了口气，“那份‘劳务合同’里有一条核心禁制：若双方有一方单方面提前解约，或严重违反合同条款，轻则七窍流血修为尽废，重则当场爆体而亡。”
“什么鬼？！难道我真的要替他去还这离谱的情债？！”我几乎要崩溃了。
“没错，可怜的孩子。”旁边的丘先生也怜悯地附和，“除非你能代表他赢下那场赌约，否则，这份师徒关系会像最坚固的枷锁一样陪着你，直到……嗯，你懂得。”
我总算理解了，与我签劳动合同时前师父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徒弟啊，为师的大劫就要到了，到时候你可要替为师挡一挡”的真正含义了。
我原以为是什么九天雷劫……没想到，是特么的十六倍浓度的情劫！
“I 服了 You！海王！登徒子！我祝你早日去见诚哥”我忍无可忍地对着天花板竖起了中指。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刘孟菲会长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先跟青音去领取校服、身份令牌，拿上你的检测报告去选择你的初始武器，然后去宿舍安顿下来。等你有足够的实力，再去想怎么‘欺师灭祖’吧。”
“那……好吧。”余汐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犹如无能的丈夫般无力，“也只有先这样了。再见，会长，丘先生，我先去处理这些杂事了。”
“嗯，加油吧，学弟。”刘孟菲会长语气中带着一丝鼓励，更多的是同情。
就这样，我跟着沉默的青音学姐，踏上了前往后勤部的路。而在我的心里，一个念头疯狂滋长：
‘等我安顿下来，看我怎么找你算账！海王！登徒子师父！’
顺便吐槽的：
‘没想到我的修行之路会这么展开，第一阶段的目的居然是为了帮师傅还情债，谁都没我这么离谱吧，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呀！’
望着余汐和青音离去的背影，丘先生忧心忡忡地看向学生会会长。
“孟菲，你说……这小子真能填上他师父挖的这天坑吗？”
刘孟菲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睿智（或许只是反光）的白芒。
“谁知道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反正……牺牲他一个，幸福全校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算是英雄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奈。
某位正在悠闲品茶的白发俊朗男子，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噗啊——！奇怪，是谁在念叨我？嗯……这股熟悉的怨念……八成是余汐那小子知道真相后在骂街吧？算了，晚点再找他‘谈心’好了，工作嘛，就全部推给我。亲爱的副校长袁長同志好了，而我继续好好的摸鱼吧”
上官清锦摸了摸鼻子，继续优哉游哉地看起了手中的古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