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飘出温暖的香气，秋母正耐心地讲解着如何处理一条鲜鱼，秦伶黎系着围裙站在一旁，手里握着刀，动作虽有些生疏，却异常专注。窗外的冬日阳光透过玻璃，在她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要先从鱼鳃后面下刀，顺着骨头……”秋母的声音温和。
秋湘怡倚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班长的围裙带子在腰后打了个蝴蝶结，随着她微微俯身的动作，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平时在学校里总是从容不迫、甚至带着点压迫感的秦伶黎，此刻在妈妈面前竟显得格外乖巧好学。
“秋同学也来试试？”秦伶黎忽然转头，眼睛弯起来，手里的刀尖还沾着一点银亮的鱼鳞。
“我……我就算了。”秋湘怡连忙摆手，“观摩，观摩学习就好。”她可不想碰那滑溜溜的鱼。
秋母不禁笑起来：“你看你，伶黎比你才大多少，人家都敢上手。你就知道躲懒。”
“秋阿姨，湘怡有她的优点嘛。”秦伶黎自然地接过话，声音里带着笑意，“比如……很会‘欣赏’美好的事物。”她说着，意有所指地朝秋湘怡眨了眨眼。
秋湘怡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发热，赶紧移开视线。
班长她！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整天玩奇怪游戏的变态？
“不过，”秦伶黎声音压低了些，只有靠近的秋湘怡能听清，“独自‘欣赏’久了，眼睛会累的。偶尔也该看看别的风景，比如……”她晃了晃手里的刀，“真实的生活？”
这话说得轻飘飘，却像小钩子一样挠在秋湘怡心上。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心里乱糟糟的，说不清是窘迫，还是被班长那种了然又带点调侃的态度搅得心慌。
午饭很丰盛。清蒸鱼、红烧排骨、炒时蔬，还有秋母拿手的莲藕汤。秦伶黎帮忙摆好碗筷，动作熟练得仿佛在自己家。
“伶黎手艺进步真快，这鱼处理得干净。”秋母夹了一筷子鱼，赞不绝口。
“是秋阿姨教得好。”秦伶黎微笑，又给秋湘怡碗里夹了块排骨，“秋同学多吃点，补充能量，下午……也许还有‘体力活动’呢。”
“咳！”秋湘怡差点被米饭呛到，在桌下轻轻踢了秦伶黎一下。班长却面不改色，仿佛只是说了句寻常的关心话。
“体力活动？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苏小以抬起头，眼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午饭出现秦伶黎对她来说已经很奇怪了，下午还有什么额外活动自己不知道的？
“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商量，去哪里玩都行，晚上记得早点回来哦。”秋母只是淡笑着嘱咐了一句。
饭后，秦伶黎主动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秋湘怡不好意思干坐着，也起身，苏小以不甘示弱，三个人利索的收拾了残局，妈妈难得清闲了。
水声哗哗，两人并肩站在水池前。秋湘怡负责冲洗，秦伶黎接过擦干，苏小以在清理灶台。
“那个……”秋湘怡憋不住了，小声开口，“班长，你上午……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在你感叹‘小的也好’的时候。”秦伶黎擦盘子的动作没停，语气平淡。
“！！！”秋湘怡手一滑，盘子差点掉进水池。
秦伶黎及时伸手托住，指尖不经意擦过秋湘怡的手背，温热一触即离。“小心点。”她声音里带着笑，“秋同学玩游戏……品味很独特。”
秋湘怡耳朵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我就是随便玩玩……那个，班长你不会告诉别人吧？”
“告诉别人？”秦伶黎侧过头，眼神在秋湘怡通红的脸上转了一圈，忽然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告诉别人，我们秋同学其实是个隐藏的小色鬼？”
“我才不是！”秋湘怡炸毛，声音却压得极低，生怕吵醒妈妈。
“不是吗？”秦伶黎挑眉，慢条斯理地把擦干的盘子摞好，“那为什么看到我穿围裙，眼神躲躲闪闪的？”她转过身，正面朝向秋湘怡，双手撑着身后的料理台，微微歪头，“还是说，秋同学只对屏幕里的‘建模’感兴趣，对现实里的……没感觉？”
厨房的空间仿佛瞬间缩小了。阳光透过窗户，在班长睫毛下投出小片阴影，她嘴角噙着笑，眼神却专注地看着秋湘怡，围裙的系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秋湘怡心跳如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班长的气场太强了，明明说着让人害羞的话，却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我……我要去写作业了！”她最终败下阵来，丢下这句话，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厨房。
背后传来秦伶黎轻轻的笑声，像羽毛搔过耳廓。
正在清理菜刀的苏小以只听到一句“我要回去写作业”，立马回头，对着秋湘怡的背影露出玩味的目光。
秋湘怡冲回自己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平复心跳。班长太狡猾了！她肯定是故意的！
书桌屏幕上，之前最小化的游戏窗口还残留着一角。秋湘怡走过去，看着里面暂停的少女角色，忽然觉得……好像没那么“香”了。
真实生活里的“风景”，似乎……更让人心慌意乱？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抽出寒假作业，却怎么也不想写了，寒假才刚开始，怎么就觉得……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平静了呢？
最终秋湘怡选择用小手机来抚慰自己，看到表姐给自己发了一张她学校里湖泊的照片，想了想还是转发给谭欣了。
随后就是林微的消息，发了一张雪地里，一个灰色的小兔子的照片。
林微「秋宝，好可爱的野兔子。」
确实好可爱，虽然不像卖的兔子一样白白的。
秋湘怡点开照片后往下一翻，看到一个火锅，点出来再看消息。
林微「三伯抓了一窝野兔，中午吃兔肉火锅了。」
转瞬即逝了说是。
林微「我要把小兔子带一只回去养，不过妈妈不让，哎。」
秋「没事的，可以养几个电子宠物，简单方便。」
话说回来，林微放假了消息似乎变多了，以前一天也就几条消息而已，现在每天都有几十上百条，方方面面表述自己正在做什么。
对此秋湘怡表示，自己并不会一直看手机，所以有时候会隔着一两个小时，这时候就要浏览几十条消息，还有好几张照片。
在忙活一通后，为了不让林微感到失落，并且晚了这么久回消息之类的，秋湘怡自己也会觉得愧疚。
回完后看一下，班长居然也发消息？
明明就在楼下的说…
点开一看，班长发送的图片，是一张两个人在洗碗的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恰好没有让一旁的苏小以入镜，仿佛是两个人的小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