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风裹着小区里最后几盏路灯的暖光,从 12 楼的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得台灯上的飞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碜。
林舟的眼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响,指节因为长时间用力泛着点白。
桌角的咖啡杯已经凉透了,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杯身往下滑,在桌面上积了一小圈水渍,他却没工夫去擦 —— 屏幕右上角的消息提示一直跳出来,满眶的红点看得人眼晕。
“大大今天还更吗?孩子等得快把存稿刷烂了!”
“刚看完最新章,求更求更!
“一天才一章,你怎么敢的!寄刀片寄刀片!”
催更的消息络绎不绝的传来.......
“这么多催更的消息,那么礼物也一定很多吧?”林舟这般想着。他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抓过咖啡杯,仰头灌了一大口。
凉咖啡涩得他舌头尖发麻,却没怎么提神,反而让眼皮更沉了点。
他揉了揉太阳穴,鼠标移到小说软件后台的图标上,点下去的时候还抱着点期待 —— 虽说最近数据一般,但好歹码了一天字,总该能多赚点吧?
当后台页面弹出来的瞬间,林舟的眼睛先闪了闪期待的光芒,随即又猛地瞪圆。收益那一栏的数字明晃晃地挂着:5.00 元。
“噗 ——”
刚咽下去的咖啡直接他喷了出来,溅在键盘缝隙里,有的还沾到了袖口。林舟赶紧抽了张纸巾,顾不得袖口上的水渍,手忙脚乱的擦拭键盘。
他一边擦一边拔高了声音:“什么?我买这杯咖啡都花了 10 块钱!码了一天字,就赚 5 块?”
他越说越气,抓起咖啡杯就想往地上摔。他杯子都举到半空了,手却突然顿住——再怎么说这杯咖啡还是花自己的钱买的,不摔他只亏5块,摔了他得亏15!
“算了算了……” 林舟把杯子慢慢放回去,杯底碰到桌面时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宝贝:“好歹是自己花钱买的,摔了更亏。”
他瘫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顶灯,嘴角往下撇。
“唉,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比这凉咖啡还苦........” 他手指无意识地戳着键盘边缘,屏幕上的光标还在闪,催更消息又跳出来两条。林舟认命地直起身,重新握住鼠标,光标移回文档里,可敲了没两个字,心思就飘远了。
“要是能有一大笔钱就好了.......”他这样想着。
其实也不用太多,够交下个月房租,能买个新键盘,再不用天天喝凉咖啡就行。最好还能让小说数据好点,不用再对着 5 块钱的收益叹气……
林舟正琢磨着,窗外忽然炸开一片强光,亮得像正午的太阳,瞬间把整个房间照得雪白。林舟杯吓了一跳,他手一抖,键盘差点又从桌上滑下去。
林舟下意识地往窗边凑。外面的光实在是太亮,闪得林舟睁不开眼睛。
他眯着眼睛往外看,这么亮的东西,会不会是流星呢?
他以前听同学说过,对着流星许愿就特别灵,不管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林舟心里一热,他也顾不上刺眼了,几步跑到窗边,双手合十贴在胸口,闭紧眼睛:“我希望能赚好多钱,小说能火,不用再熬夜还赚不到咖啡钱……”
他愿望还没默念完,只觉得那亮光越来越近,连窗户玻璃都开始发烫,风也变得特别的大。
林舟心里犯嘀咕:“流星不该这么近吧?”
带着怀疑的心态。他慢慢睁开眼。他先看到一片晃眼的白,接着是巨大的阴影压过来 —— 哪里是什么流星,分明是个庞然大物!
“不是流星?是……” 林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眼睛越睁越大。那东西离得越来越近,他能看清车身上印着的字,红色的字体在强光下特别扎眼。
直到距离不足 5 米,风都带着轮胎摩擦地面的热气。林舟仔细看了半秒,才终于从光亮的背后看出字来,标识上写着两个字是“大运!”
林舟想了整整二点五秒,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辆大运会出现在他家的窗口,出现在十二层楼高的地方!
“怎么是特么的大运!”
最后一个字林舟刚喊出口,那道强光就彻底吞没了他的视线。他的耳边只剩下轰鸣声,以及还有一阵奇怪的机械音,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像是说:“小子,该穿越异世界了!”
再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
意识像是沉在温水里,慢慢往上浮。艾拉・拉维尼亚先是感觉到额角一阵一阵地疼,接着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 不是咖啡的苦味,也不是小区里垃圾桶的馊味,是一种很软的、像晒干的栀子花混着奶油的味道。
她费力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头顶的天花板。不是自己出租屋里那种泛黄的白墙,而是带着浮雕花纹的奶白色穹顶,中间挂着一盏水晶吊灯,水晶碎片折射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晃得她眼睛有点花。
“这是哪儿?” 艾拉・拉维尼亚想坐起来,可刚一用力,就觉得浑身没力气,头也疼得更厉害了。她扶着额头,慢慢挪动身体,脚刚碰到地面,就愣住了 —— 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得像踩在云朵上,而自己的脚…… 好像变小了?
她低头看了看,脚上没穿鞋,露出的脚踝细得像一折就断,皮肤白得能看清下面淡淡的青色血管,脚趾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还透着点粉。
这不是她的脚!林舟记得自己的脚因为常年穿运动鞋,脚趾有点变形,脚后跟还有磨出来的茧子,根本不是这样娇嫩的样子。
艾拉・拉维尼亚心里发慌,扶着床头慢慢站起来。起身的时候没站稳,晃了一下,手撑在旁边的梳妆台上才稳住。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过来。
她低头一看,梳妆台是深色的木头做的,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还嵌着细细的金线,台面上摆着一个银质的首饰盒,盒盖上雕着小玫瑰,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这才好好打量起这个房间。墙壁是浅粉色的,挂着几幅油画,画里是穿着蓬蓬裙的少女和开满花的花园;窗帘是酒红色的天鹅绒,垂到地面,边缘缀着白色的蕾丝花边。
在看那床头柜,上面放着一盏台灯,灯罩是蕾丝做的,打开的话应该会透出很软的光;就连椅子上都搭着一条毛茸茸的白色披肩,摸上去像小猫的毛一样软。
这根本不是现代的简约风,是那种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的欧式古典风,还透着满满的少女心,华丽得让人有点不真实。
艾拉・拉维尼亚皱着眉,头却又开始疼,她扶着墙慢慢往前走,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却在路过一面落地镜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什么。
那一瞬间,她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地上。
镜子很高,几乎占了半面墙,镜框是金色的,雕着藤蔓花纹。镜子里映出的人…… 不是林舟。
她慢慢转过身,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镜子里的少女有着一头及腰的金色长发,发丝像阳光纺成的线,轻轻垂在肩膀上,发梢还带着点自然的卷。
女孩的眼睛是湛蓝色的,很像夏天的海面,睫毛又长又密,眨一下的时候像小扇子在扇;脸蛋是圆圆的鹅蛋脸,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鸡蛋,鼻尖小巧,嘴唇是淡淡的粉色,看起来特别软。
再往下看,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蕾丝睡裙,领口处缀着珍珠,睡裙勾勒出的曲线特别明显。胸前的幅度很饱满,腰却细得仿佛一握就能握住,裙摆下面露出的小腿又细又直。
艾拉・拉维尼亚下意识地抬手量了量自己的身高,大概到镜子里那面墙的某个标记处,她心里估算了一下,最多 160 厘米,可看比例,却又是个标准的大长腿。
或许是知道自己正在照着镜子,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颊。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过来,没有一点毛孔,也没有自己以前熬夜长出来的痘痘印,连冬天总干裂的嘴角都变得软乎乎的。
她又摸了摸头发,发丝滑得能从指缝里溜过去,没有一点分叉。
等等…… 这触感是真实的?艾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触碰了自己,她还以为是在触摸镜子里的人物。
可自己明明是个一米八的男大学生,手因为敲键盘磨出了茧子,腿上还有打篮球摔的疤,怎么一醒来就变成了这样?那个 “大运” 卡车是怎么回事?这里又是哪里?
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打转,额角的疼又加重了几分。艾拉・拉维尼亚盯着镜子里那张陌生却又无比精致的脸,嘴巴微微张开,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一字一句地说: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