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四年的流浪,娜塔莉来到了一片荒漠,经历了几年的历练,她也换了身行头,早期散开的长发被扎成了双马尾,身上的那几块破布,也被换成了方便运动的T恤和运动短裤,白色的运动鞋虽然已经沾上了少许灰尘,但似乎没穿多久的样子,长短只到胸下的牛仔短袖外套随意的穿在身上,鼻子上贴着的创口贴,则是为了遮盖她本人很在意的一处伤疤,那是她曾经使用工具不当弄伤的。说回那片荒漠,这里虽称不上与战线重叠,但也因为大规模的杀伤性攻击而被波及,所以目之所及,只有荒凉的景色,而在一眼望不到边的焦土地平线上,却坐落着一小片疑似曾经是村庄的废墟,着实难得,她将车停在了看起来大概也许可能是村庄入口的地方,带上收集物资的包,拿起了撬棍,便下了车。
“到处都只有尸体,这里发生内讧了吗?就像我之前待的那个庇护所一样。”
娜塔莉仔细的搜索了整个村庄,但最后也没有发现任何食物,连她热衷收集的书籍,也只有些被烧的不成样子的残卷。
“剩下的,就是这里了吧……”
娜塔莉看着眼前的木板,与周围的环境明显格格不入,一眼看过去就像是有人要刻意隐瞒什么一样,而以她的经验来说,一般这种地方就算没什么特别好的东西,也不至于完全落空。
“拜托你了,威廉。”
说着她拿起撬棍,把木板从那地下室的凹槽处撬开,随着黄昏的阳光照进那小小的空间,可以看到的地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娜塔莉并不想就这么罢休,便跳了进去,想要更细致的查看,然而在她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蜷缩着身子,有着黑色短发,黑色瞳孔,穿着也是一身黑的女孩,头戴兜帽蹲坐在角落,那女孩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人进入,缓缓的抬起了头,朝娜塔莉这边看去,却又在片刻之后,失落的低下了头,身体也在止不住的发抖。
刚才那短暂的片刻足以让娜塔莉看清女孩的面庞,是个精致的宛如人偶的可爱少女,但却眼神无光,面容铁青,看起来也十分的消瘦,目测看来,她至少两三天没有进食饮水了。
娜塔莉见她没有任何敌意,甚至那发抖的身体,似乎是在害怕自己,便没有理会她,在地下室搜索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食物水源后叹了口气,随后回头看了看那个发抖的少女,她回到车上拿了一袋面包和一瓶水回到了那个地下室,随后将食物和水丢到了少女的面前,那少女下意识的伸出了双手,在地上来回摸索着,而也正是在这时开始,娜塔莉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少女,失去了视觉。
“你这家伙,看不见吗?”
无意中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那少女的动作停了下来,随后,那少女收回了手,蜷缩了起来,娜塔莉见状挑了挑眉,走上前去拧开了瓶盖递到了少女的面前,但少女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娜塔莉就仰头喝了一口,随后打开了面包的包装袋,咬了一小口下去,她故意发出吃东西吞咽的声音,随后说到:“喏,没毒。”
而即便如此,少女依旧一动不动,娜塔莉感觉到了不对,眼前的少女并不是在担心食物的状态,或是自己会不会害她,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进食也不想摄取水分而已——她在等死。
娜塔莉意识到这点后,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这里,倘若对方真的毫无生的欲望,自己的善意也是白费功夫,然而就在她半个身子已经出了地下室的时候,娜塔莉的身后传来了声音,在这末世,世界总是非常安静,就导致一些原本可能发现不了动静,能更容易被察觉,更别提二人就离得这么近了。
“咕————”
毫无疑问,那是少女的肚子在提出抗议,在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哼~~”
娜塔莉回头,戏谑的一笑,随后走向少女,粗暴的掐起了她的嘴,直到这时,那少女才终于开口说话
“唔…你,干什……”
但话还没说完,娜塔莉已经把瓶口塞进了少女的嘴里,也不管喝进去多少,总之把一瓶水灌了进去,一边灌还一边说:“你的身体可是很想活下去啊,你在这自暴自弃的寻什么死呢!”
一瓶水灌了下去,娜塔莉就拿起面包又塞进了少女的嘴里,然而这次面包刚刚塞进去,少女就停止了挣扎,随后一把拍开了娜塔莉的手,叼着面包转过身啃了起来。
看来她还挺喜欢这味道的,娜塔莉心里这么想着,随后就看着那少女狼吞虎咽的把面包全部吃完,而娜塔莉却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袋面包,那原本是她的份,她一边说着“这里还有”,一边把面包拿到了少女跟前,却在少女伸手去摸索时,把面包拿了回来,笑着用手刀轻轻的在少女的头上敲了一下。
“你这不是很想吃吗?”
少女似乎是不满自己被这样戏耍,便赌气似的收回了手,而娜塔莉却突然变的严肃起来。
“我说,你在等死吧,字面意义上的。”
那少女没有回答娜塔莉的问题,娜塔莉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如果没有人来,你打算就这样活活把自己渴死饿死吗?”
“……”
“你是魔法侧的人吧,据我所知,在战争的时候你们气势可足了,你倒是完全没继承他们的性子啊。”
“……”
“你知道吗,我们可能是这世界上还活着的最后的人类了。”
“……”
“那又…如何?”
少女终于开口,缓缓的抬起了头,问出了那个娜塔莉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是啊,那又如何呢?如今的这个世界,人类这个物种,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那又如何……吗?嘛随便你了,既然如此面包我就拿走了……”
然而在娜塔莉这么说后,少女却拽住了她的衣角,娜塔莉苦笑着打开了包装袋,把面包递给了少女,随后她离开了地下室,时间不早了,她准备把车开进村庄里,在这里过夜。
“咣!”
少女刚刚吃完面包,便听到地下室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后娜塔莉揉着额头,背后背着被褥走了进来
“痛痛痛……下次一定要记得系安全带……”
随后娜塔莉自顾自的铺起了地铺,少女看不见,但是也能感觉得到,那个给了自己食物的女孩正在忙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
娜塔莉没有停下动作,而是一边忙活着一边回答到:“我给了你食物和水,你让我和威廉借宿一宿,这就叫互帮互助。”
“威廉……?”
少女歪了歪头,她明显感觉不到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娜塔莉铺完地铺,走到了少女身边,拿起撬棍放到了少女的手上
“要摸摸看吗?他就是威廉,跟我已经有四年交情了。”
“某种……工具?”
“什么工具!威廉就是威廉!”
娜塔莉对少女对威廉评价很不满,毕竟这撬棍,不,毕竟威廉在这四年来确实是她的得力助手,撬开挡板,当作武器,或是闲来无事的时候拿来瞎挥,总之对于娜塔莉来说,威廉还是很重要的。
在那之后不久,夜幕降临,娜塔莉钻进被窝准备入睡,然而却看到了在角落里,裹紧了那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的少女……
“喂,我只有一套被褥,你要是想盖的话,就一起吧。”
那少女却无动于衷,想来也是,与认识不到几个小时的人睡在一起,确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吧,娜塔莉想到这里,便转过身准备睡去,却在朦朦胧胧之中,感觉到被子微弱的蠕动,回过头发现那少女小心翼翼的拽起被子的一角搭在身上,并始终与娜塔莉保持的一段距离,娜塔莉却实在看不惯她这扭扭捏捏的样子,“我又不是什么怪物…”,说着她回过身抓起少女的手就把她拉进了被窝,两人的身体也贴在了一起,那少女显然有些抗拒这样,但娜塔莉的力气远比她大,加上被窝里确实温暖舒适,少女也就没再挣扎,安稳的躺在了娜塔莉旁边。
双方都是第一次和同龄人睡在一起,娜塔莉也是后知后觉的感到有些尴尬,随后她这想起自己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
“我叫娜塔莉,科技侧那边来的,现在正在到处流浪中,目标是编辑书写世界的书,你呢?”
“我…我叫……不,我不想提我的名字……”
娜塔莉疑惑的看着她,却从她那空洞的眼中看到了惊恐与悲伤,大概是有什么内情吧,娜塔莉便没有多问,只是打趣的说着
“但是这样称呼你也太麻烦了,我给你取个名字吧,看你一身黑的就叫你小黑吧。”
“嗯。”
娜塔莉只是开了个玩笑,实在没想到少女会顺势答应下来,不过,这也让她有了给眼前的女孩,认真想一个名字的想法。
在那个气氛下,二人都不怎么能够睡着,娜塔莉便找起了话题,想到在这末世,能听自己说话的人,大概除了眼前的盲女孩也不会再有别人,她便没有顾虑的说起了自己过往的经历,从战前到战后,只是她刻意没提那黑历史,而是换了个什么别的理由,随后她又讲到自己长达四年的流浪之旅,讲到一些有趣的地方,那少女也会有所回应,两人就这样聊了很久……
“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遇到了你……话说,我还没问过关于你的事……”
娜塔莉有些想要了解眼前的少女,却发现,那少女已经在自己的故事中睡了过去,娜塔莉无奈的笑了笑,也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娜塔莉起床后,发现那少女已经醒了,她已经离开了被褥,又缩回了那个墙角,娜塔莉一边收拾着被子,一边问出了昨晚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对了,关于你的事我可还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了我的那么多事,自己事却不准备说说吗?”
沉默
少女没有回答她,脸上又多了一份痛苦的神情,娜塔莉刚想说不用勉强,少女却开了口
“不是什么……值得一听的故事……”
人与人不同,倘若那是她的伤心事,不愿提及,娜塔莉也不是什么热衷于揭别人伤疤的人,她收拾好东西后,开始着手准备早上的餐食,好巧不巧,她随身携带的打火机在此时却坏了,她便回头询问了少女
“你是魔法侧的吧?你会那种能起火的魔法吗?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挺简单的吧。”
然而那少女听了这话,却仿佛应激似的,用双手捂住了眼睛,摇起了头
“不…我不会…魔法……”
娜塔莉看到她这样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喂…你这是怎么了……”
她伸出一只手似乎是想要安慰少女,那少女却依旧在不停的颤抖,不停的重复着那些话。
“不…我不要用,我才不用……那种东西……!啊啊…我……”
见少女几乎要哭了出来,娜塔莉上前将手搭在了少女的背上
“好了好了,不用就不用,我只是问问,车里还有备用的,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少女发疯似的捂着双眼,甚至发力的手指都几乎要将那无光的眼球扣出来,娜塔莉见状直接将少女整个抱住,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
“好了,没关系……”
“……”
在那之后娜塔莉安抚了很久,少女才平静了下来,娜塔莉见少女的情绪逐渐稳定,才去车上翻箱倒柜了起来,找了有段时间,才从角落找到了备用的打火机,随后她又在村子里搜寻了一圈,找了些木材回来,堆在一起后点火,烧起了水,敏锐如她,刚才少女的行为其实已经让她的内心生起了一个想法,但想要确定事实的真相,还需要再试探一个问题。
娜塔莉将烧开的水倒进了泡面桶里,将叉子叉在上面,开始等待泡面泡好,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特殊的香气也飘散开来,少女也一样闻到了那味道,显得有些蠢蠢欲动,随后娜塔莉将泡好的面递给了少女,少女迫不及待的叉起面就吃,一开始还被烫到,但即便如此她也没停下,见少女吃的起劲,娜塔莉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的眼睛,是被别人伤害的吗?”
那少女短暂的停下了动作,轻轻的摇了摇头,又继续吃了起来。
至此娜塔莉已经基本能确定了少女失去视力的原因,擅长观察的她已经发现,少女的动作不像一个从小就失明的人,不如说那生疏的动作,她明显失去视力不过几天,而谈起魔法她那激烈的反应和捂眼的动作,以及现在,她否定了因他人的伤害而到导致失明,那么,她眼睛的失明极有可能是因其自身使用魔法的不当,这也直接导致了她对使用魔法的排斥。
这种想法并非不能理解,所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么严重的事毕竟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过,但类似的事还是有的。她揭下鼻子上的创口贴,随后抓起少女的手,让她触摸着自己的伤疤。
“这是……”
“没什么,还记得威廉吧?我一开始和他没什么默契,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弄伤的,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而已。”
娜塔莉很清楚,自己的这点小伤疤,根本不能与少女的眼睛相提并论,但她还是想鼓励眼前的少女,具体原因她也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据她了解,魔法确实是一种方便的东西,会而不用实在是有些可惜,又或者是因为同样身处末世的同病相怜,她不忍心看到少女那忧郁的样子。
也不知那少女有没有意会到娜塔莉的用意,总之她没有回话。
娜塔莉将东西都搬回车上,找了一个新的创口贴贴在鼻子上后,爬上车顶,四处张望,似乎是想要观察天气,过了一会儿,她从车顶上跳下,做出了决定
“这附近总是会刮沙尘暴,今天是难得的大晴天,我得趁这个机会离开这里了。”
“嗯…”
“……”
“谢谢你的…食物…和水……”
“小事,那你呢?”
“我?”
少女又一次疑惑的歪起了头,见少女那样子,娜塔莉有些哭笑不得
“直白的说,你还想在这里等死吗?”
然而,少女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在沉默许久后,问了一个搭不上边的问题。
“娜塔莉你,去过很多地方吧,知道的也很多……”
“那当然~”
“我曾经,看到过,星星”
“星星?那有什么好稀奇的?”
“娜塔莉觉得,是这世界上的沙子多,还是天上的星星比较多?”
娜塔莉愣在了那里,她没想到那个阴沉的女孩会问出这种问题,见娜塔莉没有回答,少女再次颤颤巍巍的补充了几句
“我…现在看不见,不知道,到底哪个多……”
娜塔莉看着那少女的样子,却突然笑了起来。
“诶?有什么…好笑的吗…?”
娜塔莉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随后像是在打趣的说到
“嗯……我也不清楚呢,应该是星星比较多吧,不,沙子比较多也说不定呢,我还没有走遍这世界,不敢妄下定论呢~”
少女听完娜塔莉的话,似乎有些失望,将头埋进了膝盖里
“是这样…娜塔莉也不知道吗……”
“但是,如果把整个世界都探索完,说不定就能回答你的问题了。”
“整个…世界?”
“要一起吗?”
这并非心血来潮,实际上,娜塔莉在昨晚就开始考虑,要不要带着眼前的女孩一起踏上旅程,而少女刚刚的问题,则让娜塔莉无论如何也要带上她——心中有着未解开的疑惑的人,又怎么会一心寻死呢?
那少女抬起了头,脸上似乎有着一丝喜悦的神情,却又马上陷入了失落
“我…什么看不见,也什么都不懂,会拖娜塔莉的后腿的……”
“也就是说,你是想一起来的,只是在担忧自己会不会拖后腿咯?”
见那少女微弱的点了点头,娜塔莉迅速上前,将少女抱了起来
“娜塔莉…你做什么……”
娜塔莉则是自顾自的将少女抱到了副驾驶上,为其系好了安全带,随后坐上驾驶位,接着大喊了一声:“那么…出发!”
少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显然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诶?等等……娜塔…啊啊!”
娜塔莉猛踩油门,那辆越野吉普也迅速的开动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加速引来的惯性,让少女的身体一下子后仰靠在了椅子上,也着实吓到了她,导致原本阴沉的她,也下意识的说话大声起来。
“喂喂喂喂娜塔莉!现在在干什么?什么情况?我感觉耳边的风声好大!喂娜塔莉,我有点反胃……”
而看着女孩现在的样子,娜塔莉也放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你现在很有精气神嘛!没什么!只是在全速前进而已,这车我开了三年有余了,相信我准没错!”
“可可可可是…现在这情况……”
“好了好了,还是不要大声说话,可能会咬到舌头喔!”
虽然娜塔莉平时在开车时,也一样会开的很快,但今天上来就猛踩油门,实则不是没有原因,其实在刚刚她就观察到了,沙尘暴马上就要来临,在这末世,沙尘暴总是会持续很久,到那时不知会被困在这里多久,因此必须趁现在冲出这片荒漠。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沙尘暴来的速度远比娜塔莉预料的要快,实际上,现在沙尘暴已经席卷了过来,而随之而来的,则是被风沙带来的各种东西……
“左边有石头,右边有瓦砾,啊啊,好险好险,抱歉啊!打弯可能有些急了,你还好吗?”
“不不不是很好……头有点晕……”
————
“…下去……”
“什么…?”
“要,活下……”
“不…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们……一起……”
意识逐渐恢复,因娜塔莉那难以言喻的车技晕过去的少女,再次感受到了狂风从身旁呼啸而过的感觉,而那个声音也在渐渐变得清晰,那是娜塔莉在说话
“我说!我们要一起!活下去!”
少女这才意识到,二人现在正名副其实的在沙尘暴中高速行进着
“但是!可能要不行了!”
“什么?!我听不清!”
“我说!前面有一大片碎石往这边飞来了!说不定要栽在这儿了!”
“那不是很不妙吗?!”
“没关系没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能搞定!相信我!”
“啊啊啊——娜塔莉大笨蛋!!”
如雨点般的碎石砸向了车子,但却神奇的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车子的四周,仿佛有什么透明的墙壁一样,众多碎石砸在那上面,然后又迅速的向后飞去——那是少女使用的护盾魔法,在这紧要关头,对死的恐惧盖过了那记忆中的恐惧,少女下意识的使用出了魔法。
“果然魔法很方便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不走了,我——要——回——去——!”
在那种状态下,即便是自闭少女,也会发自内心的吐槽吧,娜塔莉无视了她的抱怨,驾驶着车子毫发无损的冲出了沙尘暴的范围,二人得救了。
“呕——”
“咳咳…呕————”
两位少女一下车,便不约而同的都跪倒在地上干呕了起来,紧接着,刚吃的泡面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被吐了出来……
之后,娜塔莉将车开到了高处,虽然依然是荒漠,但已经离开了沙尘暴肆虐的区域,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在这环境恶劣的末世,今晚的天空却万里无云,闪耀而又美丽的星空一览无余,那点点星光照映着一望无际的沙漠,在这番美景下,连那千篇一律的沙粒们,都似乎在散发着多彩的光辉。
“如果你能看见就好了,今天的景色很美。”
娜塔莉蹲坐在火堆旁,一边仰望着天空一边感叹着,少女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坐在了娜塔莉的身旁,随后,她又将身子靠了上去……
二人许久无话,就在少女即将就那样睡着的时候,娜塔莉开了口
“星沙。”
“诶?”
“你不想用自己名字是你的自由,但我就找不到合适的称呼了,所以我给你想了个名字,至于之前给你取的名字,没怎么经过思考,略显草率了,以后我就叫你星沙了,无论是现在的景色,还是你问的那奇怪的问题……这名字很适合你吧?”
娜塔莉说着,浅浅的笑了,即便这笑容,星沙看不到,但她也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点了点头,甜甜的笑了出来……
“嗯!”
这就是二人的相遇、相识,也是独属于两个少女的,旅途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