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明将《纯阳诀》小心收好，感受着体内筑基期带来的力量变化。残魂这几日异常安静，但他能感觉到识海中那道微弱联系依然存在。
“天明，听说青云宗要开始招新了。”母亲端着药碗走进来，“你去试试吧，别总在家照顾我。”
楚天明接过药碗：“娘，您的病还没好利索。”
“我好多了。你爹当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进青云宗修行，你去试试，也算圆了他的心愿。”
楚天明沉默片刻。青云宗确实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宗门资源丰富，或许能找到解决残魂问题的方法。
三日后，楚天明收拾行装踏上前往青云宗的路。临行前，他把大部分银钱留给母亲，只带了些干粮和那两本功法。
青云宗坐落于云雾缭绕的青云山上。楚天明赶到时，山门前已是人山人海。前来参加招新的少年排成长队，个个衣着光鲜，只有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
“下一个，楚天明。”
轮到他时，负责登记的外门弟子皱眉打量他：“哪里人氏？什么出身？”
“青山镇人，家父是采药人。”
那弟子嗤笑一声，在名册上随意划了一笔：“去那边等着。”
楚天明走到等候区，周围投来不少异样目光。几个锦衣少年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采药人的儿子也敢来青云宗？”
“怕是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楚天明充耳不闻，静静观察着测试流程。招新分为三关：测灵石检验资质，问心路考验心性，最后是实战演练。
测灵石前已经淘汰了大半人。轮到楚天明时，监考长老懒洋洋地指了指那块通体漆黑的巨石。
“手放上去，运转灵力。”
楚天明依言将手按在石头上，暗中运转《纯阳诀》。测灵石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光芒直冲云霄。
“天灵根！”监考长老猛地站起，声音颤抖，“而且是金属性天灵根！”
全场哗然。先前嘲笑他的那几个少年目瞪口呆。
残魂在他识海中冷哼：“区区天灵根就让他们大惊小怪。”
楚天明没有理会残魂，向长老行礼后走向下一关。问心路是一条蜿蜒向上的石阶，据说能映照出人心底最深的恐惧。
他踏上第一级台阶，周围景象骤变。母亲病重的画面浮现，接着是父亲采药失足坠崖的场景。这些都是他记忆中最痛苦的片段。
“幻象而已，守住本心。”残魂提醒。
楚天明运转《纯阳诀》，一股暖流护住心神。幻象逐渐消散，他稳步向上，速度越来越快。
路旁监督的弟子们交换着惊讶的眼神。问心路上大多数人都会步履蹒跚，像他这样如履平地的实属罕见。
通过问心路，只剩下最后三十人。一个锦衣少年拦住楚天明去路。
“我叫赵峰，赵家嫡系。”少年倨傲地仰着头，“你刚才在测灵石上做了手脚吧？”
“让开。”
赵峰冷笑：“一个采药郎，怎么可能有天灵根？我要向长老揭发你作弊！”
这时一位青衣长老走来：“吵什么？”
赵峰急忙行礼：“李长老，我怀疑此人测试作弊。他出身低微，却有天灵根，这不合常理。”
李长老看向楚天明：“你怎么说？”
“弟子不敢作弊。”
李长老伸手搭在楚天明腕脉上，片刻后露出惊讶神色：“确实是天灵根，而且已经筑基成功。你修炼多久了？”
“三个月。”
这话一出，连赵峰都愣住了。三个月从凡人修炼到筑基期，这速度闻所未闻。
李长老眼中闪过精光：“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李长青是青云宗五大长老之一，从不轻易收徒。
赵峰急道：“长老，他来历不明……”
“住口。”李长老冷冷瞥他一眼，“老夫收徒，轮不到你插嘴。”
楚天明正要回答，识海中残魂突然警告：“别答应他，这人身上有古怪。”
他迟疑片刻：“多谢长老厚爱，但弟子想通过正规考核进入宗门。”
李长老眼神微冷，随即笑道：“有骨气。那你就好好表现吧。”
最后一关是实战演练。剩下的考生抽签对决，楚天明抽到的对手正是赵峰。
赵峰跃上擂台，长剑直指：“我会当众揭穿你的真面目。”
楚天明沉默地取出随身携带的采药镰刀，这引来一阵哄笑。
“就用这个？”赵峰嗤笑，“别说我欺负你。”
比试开始，赵峰剑法凌厉，招招直取要害。楚天明凭借在山中采药练就的身法灵活闪避，镰刀偶尔格挡，发出金石相击之声。
“你就只会躲吗？”赵峰久攻不下，开始急躁。
楚天明看准破绽，镰刀巧妙一挑，赵峰的长剑脱手飞出。紧接着他侧身一撞，赵峰踉跄退到擂台边缘。
“你！”赵峰暴怒，突然从袖中射出一道寒光。
那是一只淬毒的袖箭。楚天明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被射中，体内突然涌出一股陌生力量，带着他侧身避开。
“谁允许你用暗器？”裁判长老厉声喝道，挥手将赵峰打下擂台。
楚天明站在原地，感受着刚才那股力量的余韵。那分明不是他自己的灵力。
李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擂台边，目光深邃地看着他：“刚才那身法，是谁教你的？”
楚天明稳住心神：“是弟子在山中采药时自悟的。”
“自悟？”李长老似笑非笑，“看来你确实天赋异禀。”
最终考核结果公布，楚天明位列第一。负责招新的执事宣布：“新弟子明日到外门报到，领取身份令牌和宗门服饰。”
散场时，一个蓝衣少年追上楚天明：“道友好身手，在下叶明。”
楚天明记得这个少年，他在问心路上成绩仅次于自己。
“我看李长老似乎对你很感兴趣。”叶明压低声音，“不过要小心，他最近在查一些事情。”
楚天明心中一动：“什么事？”
叶明左右看看：“与上古秘法有关。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他在找什么人。”
回客栈的路上，残魂突然开口：“那李长青不简单，他刚才在试探你。”
“试探什么？”
“他在探查你体内是否有异常。幸好《纯阳诀》掩盖了我的气息。”
楚天明皱眉。看来青云宗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当晚他在客栈房间修炼，刻意放缓了《纯阳诀》的运转。果然，子时刚过，一道细微的神识扫过房间。
他装作毫无察觉，继续修炼。那神识停留片刻后悄然退去。
次日清晨，楚天明前往青云宗外门报到。执事分发物品时特意多看了他几眼：“你就是那个天灵根？住处安排在甲字院三号。”
到了住处，他发现叶明就住在隔壁。
“真巧。”叶明笑着打招呼，“甲字院都是这次考核的前十名。不过……”
“不过什么？”
叶明压低声音：“赵峰也住这里，他叔叔是外门执事。你昨天让他当众出丑，小心他报复。”
正说着，赵峰带着几个人走过来：“采药郎，别以为进了青云宗就一步登天。在这里，出身决定一切。”
楚天明平静地看着他：“让开，我要整理房间。”
赵峰冷笑：“走着瞧。”
等人走后，叶明叹气：“你惹上麻烦了。赵家在外门势力很大。”
楚天明推开房门：“我习惯了自己解决麻烦。”
房间简洁干净，比他在青山镇的家好上不少。他放下行李，最先取出《纯阳诀》藏在枕下。
残魂突然出声：“青云宗藏经阁或许有解决你我问题的方法。”
“你知道具体在哪？”
“感应不到，但肯定在宗门某处。”
傍晚时分，新弟子集合听训。外门长老宣布门规，特别强调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后山禁地。
散会后，李长老的弟子特意找到楚天明：“长老请楚师弟过去一趟。”
叶明投来担忧的眼神。楚天明略一沉吟，跟着那人来到一座僻静小院。
李长老正在院中品茶：“坐。你可知我为何单独找你？”
“弟子不知。”
“你天赋异禀，但修炼的路子有些问题。”李长老放下茶盏，“你体内有股不该有的气息。”
楚天明心中警铃大作，面上不动声色：“请长老明示。”
“上古时期有些修士，会借助残魂之力快速提升修为。”李长老目光如炬，“这种捷径往往代价惨重。”
“长老认为弟子走了捷径？”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李长老起身，“若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记住，有些力量不是你能掌控的。”
回到住处，楚天明反复琢磨李长老的话。这位长老显然看出了什么，但态度暧昧不明。
夜深人静时，他运转《纯阳诀》，感受着体内两股力量的平衡。残魂今夜格外安静，仿佛在刻意回避什么。
窗外传来细微响动。楚天明悄声走到窗边，看见一道黑影迅速掠过院墙。
他握紧镰刀，心中明了：青云宗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