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并非天然生成之境。
据莫嵇介绍，它们本质上是"灵界"的碎片——那是一个由传说中的虚空古兽在太初年代开创的特殊维度，曾与三界紧密交织，却在席卷上古的战火中彻底崩碎，化作无数碎片，如星辰尘埃般附着于现世的空间壁垒之上。
这些碎片内部封存着上古时代的残缺法则与奇异景象，光怪陆离，既是潜藏机缘的宝地，也可能步步杀机。
后世的空间大能们以通天手段捕捉、锚定这些相对稳定的碎片，再以阵法禁制加以炼化改造，使其成为可控的修炼福地，这便是"秘境"的由来。
"所以说……茶馆本质上就是一块灵界碎片？"
苏江漓坐在石凳上，一边听着解说，一边不时从桌上的盘子里捏几块饼干塞进嘴里，酒红色的眸子里透着真诚的求知欲。
莫嵇：……
他看着那快要见底的零食盘子，嘴角微抽：“其实也不全是。我忘了说，并非所有秘境都是由灵界碎片演化而来的。如果掌握了开创灵界的方法，便可无中生有——当然，这需要极高的天赋。”
"茶馆……是谁开创的？"
"如果你指的是青圭坊的话……是虽寿馆长。"莫嵇解释道。
"他是一位擅长空间妖术和封印法术，实力达到七蜕圣脉巅峰的玄武妖族。"
"玄武……？"苏江漓语气有些犹豫。
"其实也可以叫玄龟……月月，你倒是给我留一点啊！"莫嵇几乎是跳起来，按住另一只伸向盘子的手，"人家吃一点也就算了，你个几十岁的妖了还和我抢东西！"
"嘻嘻……"
躲在苏江漓身后的顾月月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
莫嵇：……
苏江漓：……
“我做的~我不能吃？”
“……我一口都没吃上！”
"……"苏江漓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身后仿佛有条无形的狐狸尾巴在愉快地摇晃。
"算了算了……"少年心累地摆手，重新坐回椅子上。这时苏江漓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几十岁？
她看着外表和十六岁少女没什么区别的兔耳娘，表情大受震撼.jpg
"妖族百岁成年。"莫嵇注意到她的表情，"你先前是未觉醒的半妖，不知道很正常。"
苏江漓：……
妈耶。
"我去换盘子！"顾月月举了举空盘。
"还有？不早说！"莫嵇震惊，"我早饭都没吃！"
兔耳娘倾了倾身子做了个俏皮的表情，笑嘻嘻地端着盘子走出秘境，苏江漓则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怎么一股贤妻良母的既视感……她望着兔耳娘离开的方向，心里暗自嘀咕。
"……上古大战？"
"有机会你可以去书阁找找资料……"莫嵇嘴角微抽，"不是不想讲，是我真的不清楚。关于'上古战争'有好几个版本，这一套是蜀山剑修的留下来的说法，流传最广。至于为什么最广，有传言说是他们砍人砍得比较厉害……"
苏江漓：……
就在这时，远处涌动的灵光波动终于平息。青发少女从迷雾中显露身形，淡青色的发丝随风轻扬，毛茸茸的狐耳和尾巴在脑袋两侧和身后微微摆动。
少女青涩的外表配上冷淡的表情，再加上修炼过后特有的气场，竟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气势。
"哦，清漪练完了。"
莫嵇抬眼望去，"力量控制得更好了……看来馆长之前的建议是对的，你确实更适合用蜀山的剑法，而不是狐族的。"
清漪微微颔首，金色的双眸转向苏江漓。
"……你，来了？"
"我拉她来的。"莫嵇撇嘴，"偷偷躲在角落里练功，被我逮了个正着。"
苏江漓：……
"外面，不安全……"清漪轻声说道，"来这……"
咣当——
沉重的金属落地声突然响起，掀起一阵微风。
"……坏了。"青发少女转身看着地上的物件，语气平静。
"嗯……天生神力，武器破损是常有的事……"莫嵇幽幽叹气，"话说茶馆的维修费用上头什么时候能报销啊，真的撑不住了……"
而此时苏江漓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先前对方修炼时激起的灵气风暴遮蔽了大半视野，啥都看不清，所以她索性大部分时间都在听莫嵇讲解秘境知识。
而如今秘境稳定下来，少女使用的武器终于完全显露……
"……怎么，了？"顺着苏江漓震惊的目光，清漪微微蹙眉。
"……"白发女孩盯着地上那块比门板还宽的某种“金属板”，心里憋了一万句吐槽，愣是没敢说出口。
特么的，你管这玩意叫剑……苏江漓嘴角疯狂抽搐。
"上午就这样吧，清漪你先前妖力反噬，还是多休息为好。"黑发少年起身，轻轻点了点苏江漓的肩膀。
"对了，清漪，你教教她怎么控制妖力吧。靖大哥已经和我说了，江漓她身份特殊……"
"……还有，谁……"少女微微蹙眉。
"只有月月不知道。"莫嵇回答，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
"有些事知道越少越好，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这对她来说也是某种保护。"
"……好。"清漪轻轻点头。
莫嵇没再说什么，闪身离开，只留下清漪和苏江漓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不能用妖力吗？"苏江漓憋了半天，总算问出个有用的问题。
"妖力，不行……炼体之力，可以……"
少女低声解释，也不管对方听没听清。
那金色的双眸扫过身躯，忽而凝固，扣在苏江漓身上，看得她心里发毛。
"……你去，哪了？"
"啥？"苏江漓莫名其妙，我能去哪？我不一直都在这吗？
少女没有说话。
视野中，庞大的阴影笼罩在女孩娇小的身躯上，无穷高处的注视持续了短短一瞬——那似乎是某种更为古老、沧桑的力量。它冰冷，缄默衰败，模糊的感觉逐渐和很久很久以前某个遥远的气息重叠。
然后，阴影退却了——
它隐匿回了现实的背面。迷离和精神的恍惚仿佛微风拂过水面，泛起丝丝涟漪，却很快恢复平静。
"……没什么。"她轻轻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