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处,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黑色的身影,连铃声都听不到,大概是追那只老鼠跑远了吧。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这并不是星夜的项圈声。
而是一辆堆满松软干草的板车,正巧从我们附近经过。
看样子应该是回石崖堡的。
车架上的铜铃随着颠簸轻轻作响。
“快”我拉着维奥莱塔不顾形象,手脚并用地爬进干草堆里把自己埋好。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我身旁,那种微不可察的轻响,离了太远是感觉不到的。
我露在外面的一角衣袍被无形大手轻轻拽了拽,随后被用干草盖严实了。
马车晃晃悠悠,我们不敢动更不敢出声。
不知道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我们小心翼翼地拨开干草,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城堡的马厩后院。
艾莉诺先一步姿态优雅地站在车下,她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一个精美的花瓶。
车夫看着我们从草堆里钻出,惊讶着张大嘴巴。
艾莉诺面不改色,从容地说道: “感谢您顺路捎带。这是男爵大人,订购的新花瓶,我正要去商铺取回,碰巧遇见我家小姐,便一同回来。”
然后她看向目瞪口呆的我们,脸上还是带着标志性微笑: “小姐,霜影小姐,晨间散步还愉快吗?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用餐。”
当我们拍打着满身草屑从车上下来时,那车夫依旧茫然,过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说: “不、不客气”
“嘿!这‘木偶’还挺会做人的啊!”莫微拉在我脑中给出真诚的评价, “嗯,做人。能处!”
回到屋内,桌上早已经摆好了今天的早餐。
走廊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艾德拉”
导师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走进房间。
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脸上带着笑意。
“看来今早‘散步’收获不小嘛”他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我还沾着草屑的衣角, “最近魔力可是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啊!”
“当然”我立刻被这话题吸引, “我今天去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地方,拿到一块奇怪的瓷片,它完全融入到法杖里。”
导师拿过法杖看了起来,指尖拂过新生的符文,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错的运气。经过这次成长,法杖能支撑更加高阶的魔法。下午也该开始新课程了。”
他随即转向维奥莱塔,语气温和: “霜影小姐,我们已经联系上令尊。大约一个月后,大公会派骑士和宫廷法师接您回府。”
“回去?” ,我惊喜看向维奥莱塔,为她感到高兴, “太好了,你终于能回家了!”
我拉着维奥莱塔到壁炉前的松软沙发前坐下。
“你能讲讲北境到底有多冷嘛”我好奇的问,却敏锐感觉到维奥莱塔眼中,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感,但是就只是一闪而过。
“好啊!”她指了指面前跳动的炉火, “在我们北域,这壁炉烧的都是一种特殊石头, ‘壁炉之心’矿石,白色的火焰能产生比普通柴火还高出数倍的温度。”
“那......还有和雪精灵打了几百年的战嘛?”我好奇的继续追问。
“早在我祖父末期,战事就基本停止了”,她微微顿了顿, “到他晚年时期就谈判彻底停战了。”
“是因为打不起了吗?”
“嗯。长期的战争,双方都已经承受不住巨大的伤亡。最终,各部族首领坐下来,进行谈判,各取所需,他们需要我们的粮食,我们需要他们在密林中的珍贵草药。”
“那真是太好了,那我有一定要去北境看看。”
“那一定要来,到时候,记得来公爵府来找我啊”
“当然呀,八爪鱼小姐!”
我们相视一笑,放松靠进松软的沙发里。
这时我才瞥见早餐纹丝未动,而导师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只剩下艾莉诺依旧静立在一旁。
“艾莉诺”我伸展了下身体, “请把早餐拿过来吧。”
我们边吃边聊,维奥莱塔跟着我吃饭,也抛开了那些繁琐的贵族礼仪。
“艾德拉”她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放下银勺,对着我说: “谢谢你,这是我出生以来度过最自由,最快乐的时光。你是我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她碧绿色的眼睛在炉光下像两潭清澈湖水,倒映我的身影。
“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我出最远的门了。”我挠了挠乱成鸡窝的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那会从天而降,可把我吓傻了”维奥莱塔也哈哈大笑起来,此刻的她,一点也不像个矜持的淑女
当然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早上进遗迹一通操作,头发早已经乱成鸡窝,怪不得那车夫用那种眼色看着我们。
大概一半原因看到我们满头乱发惊呆了。
“那会其实我就想拿一块木头,我只没想到那平台居然这么不结实。”
“哈哈,然后你就给我了一个‘天降正义’!”她笑着接话。
“哈哈”我和维奥莱塔想起被我砸晕的强盗,我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艾德拉,你那水柱魔法是奥伯伦大师教你的吗?”维奥莱塔好奇的追问。
我仰起头,非常自信地双手叉腰: “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导师教我基础,然后我自己理解融合,所以我叫它‘水柱术’”
“看你使用得心运手啊,一下就把人冲飞出去”维奥莱塔边说还比划了起来。
我连忙摆手, “我第一次用的时,可是被我的‘天才的想法’给坑了”我也开始手舞足蹈起来,还原当时的场景, “那会被我‘水柱术’直接掀飞出去。”
“那也太危险了”她双手捂住嘴,眼睛睁着大大的, “那你有没有受伤。”
我摆了摆手,安慰她说:“导师及时用魔法救了我,用了‘羽落术’,我才平稳落地。”
“不愧是奥伯伦大师,考虑得真周到。”
“当然,虽然导师有时候,真的很凶很严格”我笑了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但是他想得比我更多更远。”
“我的父亲也差不多是这种性格”
“哦?大公也是这种性格嘛?”我非常好奇的追问。
“嗯”她点了点头, “外表严肃,内心却是温暖。”
维奥莱塔好像回忆起什么。
“那会我是第一次跑出公爵府,差点就冻死在外面,好在父亲及时找到我,本以为从那以后我就不能出门,结果父亲居然,同意我随时都可以外出,不过要通报守卫一声。”
“啊?”我轻轻笑了下, “原来你这冒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