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双瘫坐在地,眼里却凝聚着深深的绝望。
刑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出她的来历,
“玉无双,生于上元江宁府。江南之乱后辗转拜入血刀门,三年前血刀灭门案,你一个人回到了江宁,成为捕快……”
女神捕坐在地上不发一言,以意味莫名的眼神仰视这位“狠毒”的小侯爷。
“你也试过了,绝对死不掉,不如按我的安排来,”刑明笑嘻嘻的微微弯腰伸手,摆出古代先人礼贤下士的姿态,看不透他的真实意图。
要让这只“红眼鬼”真正为他所用,急不得。
第一步是用把柄威胁,让其不得不站在他这边,后续就是水磨功夫,看他盘不盘她就完事儿了。
“……”
玉无双缓缓抬头,在考虑了一会儿后,毫不犹豫的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
以她的出身和手段,爬得再头破血流也无法接近仇敌。而他不同,无论官阶、爵位、出身和手段,对他没有任何意义,全天下的一切近乎唾手可得。
这就是命……玉无双凤眸微微闭合,没有顺着刑明轻微的力道起来,而是手掌一触即分,再次跪倒在地上。
“拜见主人,愿为主人效死!”
玉无双的决断很快,她不介意成为面前人的一把刀,一条无畏的鹰犬,只要能给她手刃仇敌的机会。
她的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动。
刑明看出她的意图,没有点破,反而自顾自的继续计划,背下这口黑锅,
“结案,就上报是我做的。”
玉无双利落应下,至于怀疑这件案子本就是他做的……她没那么蠢。
刑明要是真的有这种爱好,蜜语美妇、青涩闺秀、天然农女、异域妖色……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何必废这个力气。
就算他爱好奇特,也不必如此藏头露尾,大把的人愿意配合。
刑明将袖兜里的烙铁乒乒乓乓的丢出来,那烙铁纹样精致,为了携带方便,还做成中空的结构。
上面带着细碎的焦痕,像是某种动物皮肤的炭化。
玉无双凤眸微微眯起,伸手抓住一块观察上面的痕迹,这可不是那些受害的小姑娘能留下的。
用它的人似是不在乎能否把图案印好,用了极大的力气……被烙中的家伙,肉绝对会坏死一大块,而那群受害者可没人受过如此严重的烫伤。
玉无双暗自思索,将其他的烙铁一个个看过去,发现痕迹差不多,应该是被用在相同的人身上了。因为这些烙铁使用的间隔看起来很短,这么短的时间不够再找新的目标。
还有很关键的——太粗糙了。
玉无双看过每一位受害者的图案,犯案者很熟练,将图案印得十分精巧,而这个……绝对不是它的原主人在用。
“主人杀了百花盗?”
玉无双虽然在问,但语气很坚定,这种程度的烫伤,活阎王来了都要拜服。
不愧是狠毒老辣的京城恶霸。
“杀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可从不做害人性命的勾当,”刑明脸皮厚的很,直接否认。
“下官斗胆一问,主人把百花盗弄哪儿去了……或者说,尸体是如何处理的?”
玉无双恢复严肃的神态,对着刑明甩出一连串的问题,
“下官担心京城内查出无名尸体,会惊动皇宫玄鸟卫。”
“放心,丢到了没人敢去的地方,”刑明见状也不再隐瞒,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他刑家侯府的祖坟,除了老爹和他,谁敢随便进入?找死吗?
“主人有计较就好,下官立即写好文书呈送,”
玉无双没有再多关注这个问题,虽然她的危险直觉在疯狂预警。
而刑明则在观察自己的数字面板,疑惑为什么一动不动。
……
与此同时。
刑家祖坟。
一名儒雅随和的中年男子站在悬崖边上,自顾自说着最近的烦恼,例如北边战事吃紧、京城奇案频发……突然,他的嘴停了下来。
身子向悬崖底探去,似乎发现某具棺材上挂着个“破麻袋”。
“?”
几刻钟后,他手里拎着软塌塌的残躯,脑子在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丝猜测。
“侯爷,小少爷出事了……咦?”
景荣喘着粗气,她跑侯府没找到侯爷,向管家打听才知道去祖坟,一来一去耽搁了很长时间。
她看见侯爷手里的躯体,有些惊讶。
“先别急,我问你,那小混账东西是不是来过?”
老侯爷是满腔怒火在燃烧,恨不得马上去逮人,但表面还是装得云淡风轻,对景荣温和的问道。
“小少爷今天凌晨来过,说是老祖宗托梦……”
景荣不解的挠了挠头,这和尸体有什么关系?
“回府,”
老侯爷不急不缓的将手里的尸体扔给景荣,让她一起带回府上保管。
“那少爷……”
景荣戴上天蚕丝手套,神情自然的单手抓住尸体的颈椎,半拖着走,身后留下道道血痕。
“记得吩咐膳堂多做只烧鹅,今晚有几个老朋友过来吃酒。”
老侯爷的笑容染上了铁青,看起来像便秘三年的冤魂,一边胡言乱语,一边大步迈向坟园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