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司曜的下午茶
我是在一阵浓郁甜香中醒来的。
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我在“闲人居”二楼的出租屋。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酸痛的抗议，脑袋里也空荡荡的，精神力透支的后遗症显然还没过去。
“醒了？”
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偏过头，看见司曜正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红茶，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一碟吃了一半的草莓慕斯蛋糕。
阳光勾勒着他完美的侧脸轮廓，银发仿佛在发光，整个人闲适得像一幅古典油画。
而在我床边，白小元正盘腿坐在地板上，抱着一桶家庭装的冰淇淋，吃得津津有味。林芷瑶则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安静地翻阅着一本厚重的、看起来就年代久远的线装书。
这画面……莫名有种诡异的和谐感。
“我……晕了多久？”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声音有些沙哑。
“一天一夜。”司曜放下茶杯，金色的眸子淡淡扫过我，“透支精神，强行引动‘心剑’本源，没变成傻子，算你运气好。”
语气还是那么毒舌，但我似乎能听出一丝……嗯，大概是错觉。
“有余哥你终于醒了！”白小元看到我醒来，立刻抱着冰淇淋桶凑过来，虎耳高兴地抖了抖，“你昨天可太厉害了！唰一下，那么大个黑家伙就没了！”
林芷瑶也合上书，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关切：“感觉怎么样？你昏迷的时候，司曜先生帮你稳定了精神核心。”
原来是司曜出手了。我看向他，诚心道：“谢谢司曜哥。”
他拿起银叉，又切了一小块蛋糕，不置可否：“记得补上蛋糕钱。”
我：“……”好吧，还是那个司曜。
“那个怪物……”我回想起最后那惊天动地（自认为）的一剑，心里还有些不真实感。
“纯粹的深渊造物，投影级别的‘掠食者’。”司曜语气平淡，仿佛在评论一道菜，“你那一剑，有点意思。不是靠蛮力，而是用‘理解’和‘抚慰’的意念，瓦解了它存在的根基。看来‘守心玉’选你，不全是瞎了眼。”
这大概是他能说出的最高夸奖了。
“是‘心剑·抚魂’的真正用法？”我追问。
“是你自己找到的路。”司曜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林芷瑶，“林家的小姑娘，你查到什么了？”
林芷瑶将手中的线装书摊开，指着其中一页泛黄的插图。那上面画着的，正是一块与他们从校史馆带回来的黑色晶石几乎一模一样的图案，旁边用古篆写着注释。
“根据我家这本《异物志·残卷》记载，此物名为‘寂灭石’。”林芷瑶语气凝重，“并非天然形成，而是远古时期，某些试图窥探深渊秘密的大能，在失败陨落后，其道果与深渊气息结合，凝结而成的悲剧结晶。”
“悲剧结晶？”我捕捉到这个沉重的词。
“嗯。”林芷瑶点头，“它内部蕴含着那位大能陨落前的强烈执念、破碎的大道感悟，以及被污染的深渊力量。它既是危险的污染源，也可能是一个……蕴含着庞大知识与力量的宝藏。”
“饲灵会寻找它，是为了里面的知识和力量？”白小元舔着勺子问。
“更可能，是想利用里面那位大能的‘执念’和‘破碎道果’作为引子，更精准地定位乃至吸引深渊意志，或者……直接将其作为构建‘门’的基座。”司曜呷了口红茶，给出了更可怕的推测。
房间内一时沉默。这块看似不起眼的石头，牵扯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感觉有点头疼，不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对手的目标和手段都远超我们之前的预估。
“等。”司曜放下茶杯。
“等？”
“你们端了他们的据点，抢了关键的‘寂灭石’，还干掉了他们放出来的‘看门狗’。”司曜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除非饲灵会的会长是泥塑木雕，否则，接下来该坐不住的，是他们了。”
他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人，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
“养好伤，巩固力量。风暴，才刚刚开始。”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却让我瞳孔骤然收缩——
【小心你身边。】
发送时间，是三分钟前。
我猛地抬头，看向屋内的三人——司曜，林芷瑶，白小元。
司曜依旧淡然品茶，林芷瑶蹙眉沉思，白小元专心对付着冰淇淋。
这条信息……是谁发的？又是什么意思？
一股寒意，悄无声息地爬上脊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