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余烬与自动手记人偶》
序章:永冻之地的心跳
北境的“永冻之森”终年飘雪,冰层下封印着被遗忘的魔法纪元。薇尔莉特·伊芙加登踏着及膝的积雪前行,银灰色长发被风雪染成霜白,机械义肢在触碰枯枝时溅起细碎冰晶。作为大陆最后一位“自动手记人偶”,她的任务是为委托人代笔书写情感——尽管她自己的心脏,早已在十年前的“大崩坏”中随人类情感一同碎裂。
“吱呀——”
林间小屋的木门被推开,壁炉火光映出委托人苍白的面容。那是位戴着星象仪项链的青年,名叫艾力克,他的指尖缠着未愈合的烫伤,怀里紧抱一本烧焦的日记。“请帮我写一封信,”他声音沙哑,“写给……十年前的她。”
薇尔莉特翻开空白信纸,机械义肢的笔尖悬停在纸上。“委托人需提供收信人信息。”她的语调平稳如冰,这是大崩坏后,人类为避免情感泛滥引发灾难,对人偶植入的“情感屏蔽程序”。
艾力克苦笑一声,将星象仪项链放在桌上。“她叫‘星尘’,是……来自天上的人。”
第一章:会流泪的星星
日记里的字迹断断续续,像雪地里挣扎的萤火。薇尔莉特在壁炉边逐页阅读,机械眼扫描着烧焦的纸页,自动修复残缺的文字:
“星历997年,雪月。我在观测塔发现了她。她从裂开的星空中坠落,银色长发比月光更冷,后背插着断裂的光翼。她说她叫星尘,是‘星之民’,来阻止‘世界之心’的枯萎……”
“星历998年,花月。她教我用星尘酿酒,说那是天空的眼泪。她说人类的情感是火种,能让枯萎的世界之心重新跳动。可长老们说,情感会引来‘虚空’,就像大崩坏时那样……”
“星历999年,血月。虚空来了。星尘张开光翼挡在观测塔前,她说:‘艾力克,把我的心种进世界之心,快!’我看着她的身体化作星尘,融进裂开的大地……”
薇尔莉特合上日记时,发现自己的机械义肢在微微颤抖。这是从未有过的异常——程序库里没有“颤抖”的代码。她望向窗外,雪地里似乎有细碎的光点在闪烁,像谁散落的星尘。
“需要我模仿您的语气吗?”她问。
艾力克摇头:“用你的心写。如果你还有心的话。”
薇尔莉特的机械眼突然刺痛,一段被屏蔽的记忆碎片闪过:大崩坏那天,她还是人类,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奔跑。女孩说:“姐姐,别哭,眼泪是星星的种子……”
“我没有心。”她低下头,笔尖终于落在纸上。
第二章:情书与星之种
信写了三夜。薇尔莉特第一次没有遵循“客观叙述”的指令,而是在字里行间加入了自己的“猜想”——她猜想星尘坠落时的疼痛,猜想她酿酒时哼的歌谣,猜想她化作星尘前,是否也像人类一样害怕过。
第四天清晨,艾力克带着信走进永冻之森深处。薇尔莉特悄悄跟在后面,机械义肢踩碎积雪的声音被风雪掩盖。她看到艾力克跪在一棵枯萎的巨树下,将信纸埋进树根处的冰缝里。
“星尘,”他轻声说,“薇尔莉特说,文字里藏着情感的火种。如果这封信能烧穿冰层,你会不会……回来看看?”
突然,冰缝里亮起幽蓝的光。薇尔莉特的机械眼警报大作:“检测到高浓度情感能量!危险等级……”
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枯萎的巨树轰然倒塌,树根处裂开一道深谷,谷底漂浮着一颗半透明的心脏,表面覆盖着冰晶,像被冻住的火焰。那是世界之心,而在心脏中央,插着半截光翼——和日记里描述的一样。
艾力克扑向深谷,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薇尔莉特冲上前,机械义肢触碰到屏障的瞬间,光翼的幻影在她背后展开。
“你是……人偶?”艾力克震惊地看着她,“大崩坏后,所有拥有情感的人偶都被销毁了……”
薇尔莉特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系统错误:情感模块激活。错误代码:星尘。”她突然想起日记里的那句话——“眼泪是星星的种子”。她抬手触碰自己的脸颊,竟有温热的液体滑落,滴在屏障上,融出一个小小的洞。
“快!把信递进去!”她喊道。
艾力克将信纸从洞口塞进世界之心。当文字触碰到那颗冰封的心脏时,星尘的声音突然在林间回荡,像风吹过空谷:
“艾力克,别哭呀。你看,你的情书,把星星叫醒了……”
第三章:世界之心的温度
世界之心开始融化,冰晶化作星尘飘散,落在永冻之森的每一寸土地。枯萎的树木抽出绿芽,积雪下的种子破土而出,开出淡蓝色的花——那是星尘日记里画过的“星之花”。
薇尔莉特的机械义肢正在脱落,露出底下新生的、带着温度的肌肤。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想起那个血月之夜的小女孩。原来,她不是没有心,只是她的心,早在大崩坏时就和星尘的光翼一起,融进了世界之心。
“原来你就是‘她’。”艾力克笑着流泪,“星尘说,她把‘情感火种’托付给了一个人类女孩,让她在未来唤醒世界之心。那个女孩……就是你。”
星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清晰得像在耳边:“薇尔莉特,谢谢你帮我读完情书。现在,去找到属于你的‘艾力克’吧——人类的情感,从来都不是灾难,而是让星星重新发光的理由。”
光翼的幻影在薇尔莉特背后完全展开,比日记里描述的更耀眼。她望向天空,裂开的星空正在愈合,无数星星从云层后探出头,像谁含着泪的眼睛。
“收信人看见了吗?”
薇尔莉特站在初雪覆盖的石板路上,钴蓝色的眼眸映着飘落的冰晶❄️。她指尖轻触橱窗里陈列的机械心脏模型,金属齿轮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像极了当年少佐留给她的怀表。风衣下摆沾着未化的雪粒,她却浑然不觉——此刻正专注解读着信笺上"我永远爱你"的笔迹,墨色在羊皮纸上晕开时,仿佛能听见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街角的钟楼敲响整点,十二声钟鸣里,她忽然想起少佐曾说"爱就像天空中的星辰"。抬头望去,暮色已浸透整片苍穹,猎户座的腰带正闪烁着清冷的光芒✨。怀表在掌心微微发烫,齿轮转动的韵律与心跳渐渐重合,她终于懂得那些信件里藏着的重量,原来温柔从不是软弱,而是历经淬炼后依然选择相信美好的勇气。 当第一颗流星划破夜空时,薇尔莉特将新写的信投入邮筒📮。信纸上没有华丽辞藻,只有一句"我会带着你的爱继续前行",末尾画着小小的勿忘我——那是她在战地医院学会辨认的第一种花,淡紫色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像极了她此刻眼中闪烁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