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20。
我坐在天台的旧长椅上,饭盒里是早晨剩下的煎蛋和冷掉的米饭。
纱夜坐在我旁边,手里捏着一根吸管,正对着空气轻轻啜饮。
「你不吃饭?」我问。
「不吃。」
「不饿?」
「不会饿。」
我咬了一口蛋,边缘有点焦,咸了。
「你以前……也像我们这样吃饭吗?」
「忘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
「记得有人坐在屋顶哭,说不想死。」
我放下筷子。
「那个人是我?」
「不是。原来你还有这么窝囊的时候?」她吸了一口空气,发出轻微的「咕噜」声,「是一个穿校服的女生,头发很长,风一吹就乱。她说,如果她死了,就没人记得她喜欢吃草莓了。」
「后来呢?」
「后来她真的死了。我就记住了草莓。」
我没再问下去。风卷过空旷的天台,带着远方城市模糊的喧嚣。
————
「桐香上来了。」纱夜忽然说。
我回过头,看见天台的门被推开。桐香拎着两个饭团走进来,看见我时脚步顿了一下。
「你一个人?」她问。
「嗯。」
「那你在跟谁说话?」
「……自己。」
她走过来,坐在我的另一边,递给我一个饭团。
「我妈做的,加了梅子。」
我接过,饭团还是温的,握在手里有点沉。
纱夜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裙摆,像是准备离开。
「你们慢慢吃。」她说,「我不打扰。」
桐香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边空着的座位。
「你最近,真的有点奇怪。」
「我知道。」
「但我不问。」
「谢谢。」
「不过别一个人扛。」她咬了一口饭团,声音含糊,「至少我还在。」
纱夜已经走到了栏杆边,背对着我们,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她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