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有感:情绪可以改变基因。
就像成为一个平静的人,本身就需要流很多眼泪。
但这种日积月累的坚韧。
会刻进骨子里,成为一种宝贵的品质。
但无数个夜里,我曾几度哽咽。
一个人究竟需要经历多少磨难,多少谩骂,多少伤悲离别,才能成为平静的人啊。
如今,我必须做一个乐观的人。
在潮湿的雨季,等候晴空万里。
·······
看着眼前敞开的怀抱,洛斯的心跳漏了一拍。
羞耻的本能想让他拒绝,他认为男人这样子被女人抱住,什么事都被牵着走,是一种很没面子的事情。
但心底的那份勇气,和想要给予安慰的冲动,却变得更加强烈。
终于,他向前一步,做出了选择。
微微侧过脸,将额头轻轻抵在梅蒂莉娅的肩颈处,手臂有些僵硬的搂住了她的腰间。
这是一次主动,也是一次生涩而又坚定的拥抱。
“这样…可以吗?”
洛斯闷闷的声音从她的颈肩处传来,语气带着胆怯的反问。
梅蒂莉娅的身体,在被洛斯抱紧的那一刻,微微抖动了几下。
这不是她抗拒的表现,而是回想,这个一手将她拉出深渊,培养成莱茵女皇的男人,竟会主动拥抱自己。
这个认知,让梅蒂莉娅收紧了怀抱,一只手抚上他的发尾,感受着柔软的触感。
“这样很好,导师。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她没有再说谢谢之类的话,而是用行动来证明,拥抱的时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还要长。
待到洛斯的手臂松弛下来,两人才渐渐的分开。
梅蒂莉娅牵起他的手,沿着小径,在玫瑰的注视下,散步到喷泉旁。
他们坐在喷泉旁的长椅上,肩并着肩。
“母亲的家乡,在帝国的最南部,一个靠近“血族”边境的小城邦。”
她的紫眸望向那片花海,语气平缓。
“血族?”
这两个字落进耳朵的瞬间,洛斯的瞳孔开始颤动。
并非恐惧,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源自记忆深处的共鸣。
他眼前绚丽的玫瑰花园,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滤镜。
脑海中,一些破碎的,模糊的画面不受控制的浮现:
一双尖锐的,泛着月光的冰冷獠牙清晰出现。
那不是普通野兽的獠牙,它们更长,更优雅,带着某种古老的、却又独特的精致感。
突然,画面开始扭曲。
洛斯眼前变换成另一幅景色,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迷雾中,脚下是滑腻的,四周全是青苔石砖。
迷雾的前方,被悬在天空上的血月,照清些许轮廓。
那是一座矗立在山顶上的苍白色古堡。
城堡的尖顶,划过血色长空,那一扇扇狭长的窗户,像无数双冷漠的眼睛。
而在城堡的最高处,一座孤悬的露台上,伫立着一个身影。
可是距离太远,迷雾太浓,他无法看清那道身影的面容,只能通过血月下的微光,勉强辨别出,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高挑、纤细,穿着一件古典哥特风的黑长裙,裙摆在无风的空气中,微微飘荡。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背对着洛斯,看向远方,而整座古堡也随着她,被覆盖上了一层已经跨越了漫长时光的孤寂感。
就在洛斯想要看清更多的时候,那道身影…突然优雅的转了过来。
没有任何预兆,精准的仿佛早就知道他在‘看’。
就算隔着迷雾与遥远的距离,洛斯也能感觉到,那个女人的目光,已经穿透了一切,并且牢牢的锁定了他。
洛斯顿感心悸,就在他缓过神,想要躲避对方视线的时候,他却隔着迷雾,能够十分清楚的看见。
那女人的嘴角,正在缓缓的勾起一丝弧度。
那是一丝笑容,没有声音,没有温度,却带着一种复杂又令他猜不透的意味。
是怀念?是嘲弄?是欢迎?还是…
就在他心神不宁,胡乱猜想之际。
迷雾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挥散,没给洛斯任何准备的时间。
古堡露台上,那个女人的面容与身姿,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他的眼中。
她并非想象中的那般苍白,肌肤洁白细嫩,在血光的照映下,流转着淡淡的光晕。
五官精致的像用心雕刻出的艺术品,带着一种古典的美,灰色的长发卷翘着,将那双摄人心魄的红瞳衬得愈发妖艳。
而在眼尾下方,那一点泪痣,为她增添了别样的韵味。
望着洛斯那呆滞的模样,她的嘴角那抹弧度,抬的更高了。
然后,她以一种极其优雅,却又带着天然傲慢的姿态,继续微笑着将嫩唇里的獠牙,显露出来。
洛斯看着闪烁寒光的獠牙,顿时想起来了,这…这不正是他最初‘看见’的那双吗?
这鲜明的展示,与当初闪过的獠牙记忆瞬间重合。
“嗡——!”
洛斯脑海中的景象,好似被打碎的镜子,正在快速破裂,那古堡、血月、和那个微笑的女人,全部消失在了他的脑海中。
“导师…导师?”
现实的声音让洛斯猛的惊醒。
他发现自己正紧紧抓着梅蒂莉娅的手,呼吸混乱,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眼前的花园阳光明媚,梅蒂莉娅温和的握住他的手,紫眸里写满了疑惑与关心。
“怎么了?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她的心中浮现无数种猜测,难道他失忆前的过往,和血族有关?是什么样的记忆,能够有如此的反应?
她似乎找到些头绪,而心底也滋生出更深的探究欲。
“想…想起来一点。”洛斯有些沙哑,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腿上的白色长袜说道。
“我…我在听到‘血族’的时候,脑袋里…突然出现一些…画面。”
他努力的回想,也在选择性隐瞒,本能的将那个神秘的女人,和那个意味深长的笑藏了起来。
那种感觉太过于诡异,像是一个不该被分享的秘密。
“不要急,慢慢说。”梅蒂莉娅诱导着,声音放的很轻,“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理清。”(或者清理?doge)
洛斯犹豫了一下,随后依旧是那软糯的声线响起:“很模糊…先是一双很长的獠牙,闪着光…然后,有一座很旧的城堡,天空上有红色的月亮…”
他还是没能将那个女人和那令人心惊的对视说出口。
毕竟,梅蒂莉娅在熟悉洛斯的时候,洛斯也在熟悉她。
洛斯不单单是觉得诡异,更多的…则是他不敢让梅蒂莉娅多心,他自己用‘丈夫’的视角去带入,如果你的妻子以前,在记忆中看到别的女人,你会开心吗?
答案显而易见,所以,这种顾虑,让他选择了隐瞒。
这是一种在依赖中,产生出来的自我保护,同样,这也是他身为‘丈夫’的觉悟,而不是什么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