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的阳光没了早上的劲头，透过培训机构琴房楼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懒洋洋的光斑。刘知卿背着小提琴盒往三楼走，楼道里满是此起彼伏的乐器声 —— 二楼传来架子鼓的重音，一楼是钢琴的音阶，偶尔还混着几声声乐，像一锅熬得热闹的粥。
他刚走到 302 琴房门口，就被人拍了下肩膀。“哟，卿哥！练琴啊？” 说话的是隔壁四班的胖子，姓王，钢琴专业，跟刘知卿一起在食堂抢过炒米粉，算是半个熟人。胖子手里抱着本练耳书，肚子把校服撑得鼓鼓的，看起来像个圆滚滚的企鹅。
“是啊，不然还能干嘛？” 刘知卿停下脚步，靠在墙上，“你咋没去练琴？你不是下午要上钢琴课吗？”
“别提了，老师临时有事，课取消了。” 胖子叹了口气，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卿哥，你还记得周一音乐会那事不？就是咱们两百多人集体睡着的那个。”
刘知卿心里一动，点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我昨天偷听到我们班主任跟校长聊天，” 胖子的声音压得更低，眼睛还瞟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说是什么‘校区通风管老化，漏了点不明气体，才导致大家集体犯困’，还说要赶紧修，别让家长知道。”
“通风管？” 刘知卿皱了皱眉，“两百多人同时睡着，就因为通风管漏气体？你信吗？”
胖子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我也觉得扯，但班主任这么说，估计是学校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对了，你们班咋说的？你们班主任没提这事？”
“没提，就说放假一天让我们休息。” 刘知卿摇摇头，想起张敏的 “未来抓取” 和李灿的 “悬浮保温杯”，心里更觉得 “通风管” 是瞎扯 —— 但他没跟胖子说这些，毕竟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胖子说要去练琴了，就先走了。刘知卿推开 302 琴房的门，里面空着，只有一架旧钢琴放在窗边，琴键有些泛黄。他把小提琴盒放在琴凳上，打开盒盖，拿出琴弓，试了试音 —— 刚拉了没两句，就觉得坐不住了。
他天生不是能沉下心练琴的性子，尤其是现在心里装着 “超能力”“未来抓取” 这些事，更没心思琢磨音阶。拉了不到半小时，他就把琴弓一放，锁上琴房，揣着手机往楼下走 —— 反正老师下午没课，摸会儿鱼也没人管。
琴房楼楼下是个小篮球场，平时没什么人，今天却围了一圈女生，叽叽喳喳的。刘知卿凑过去一看，陈康正坐在篮球场的石阶上，手里拿着瓶可乐，跟女生们说笑，阳光落在他梳得整齐的头发上，连白衬衫的领口都透着股帅气。
“哟，康哥，挺受欢迎啊！” 刘知卿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包烟，递了一根给陈康，“刚在琴房练得无聊，出来透透气。”
陈康接过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性子，也就适合摸鱼。想当年还是我教你抽烟的，现在倒学会主动递烟了。”
旁边的女生们听见这话，都笑了起来。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问：“陈康，这是你朋友啊？小提琴专业的吗？”
“嗯，初中上下铺，现在一个机构，” 陈康点点头，又对刘知卿说，“跟你说个事，刚才跟她们聊起周日音乐会，她们说一班的宋老师，那天也在评委席，还跟着苏晓的歌声敲桌子，节奏跟苏晓的音准一模一样。”
刘知卿心里咯噔一下：“宋老师？就是那个教一班的宋老师？” 他听说过宋老师，是音乐学院退休的教授，专门带一班 —— 机构按第一次模拟考的实力分了六个班，一班全是 “童子功”，从小就学音乐，不少人还有绝对音感，是机构里的 “尖子班”，其他班按成绩依次排，刘知卿、李灿、张志龙在三班，张俊鹏、吉米在二班，张敏也在三班。
“对，就是他。” 陈康吸了口烟，声音压低了点，“我觉得苏晓肯定是关键，她的歌声能让两百多人睡着，说不定跟宋老师也有关系 ”
刘知卿没说话，靠在篮球架上，看着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下午去哪练琴。他想起张敏的能力，突然说：“对了，周日不是要放假吗？咱们能不能让张敏试试，抓点校区外的东西？比如泡面、零食，还有烟 —— 校区超市的烟又贵又难买。”
陈康眼睛一亮：“我早就想到了！你以为我刚才跟她们聊天，就只是聊天啊？” 他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给刘知卿看他跟张敏的聊天记录 —— 陈康：“敏敏，周日放假前，能不能帮个忙？抓点校外的东西，泡面、零食都行，赚钱算你一份。”
张敏：“可以啊！不过你们要什么，提前列个清单给我，我试试能不能抓到。”
“我靠！你什么时候加的张敏微信？” 刘知卿瞪大了眼睛，“我还想着怎么跟她说，你都聊完了？”
陈康笑着挑眉：“昨天琴房分开后，我就加了，她很快就通过了。怎么？你还想自己跟她说？就你那闷骚样，估计到周日都开不了口。”
刘知卿老脸一红，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我就是觉得，让女生干这事，不太好意思。”
“人家都答应了，有啥不好意思的？” 陈康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说了，咱们又不是让她白干，到时候抓来的东西，赚钱了分她一半 —— 而且你没发现吗？长得帅，就是能为所欲为。” 他说着，还故意对着旁边的女生眨了眨眼，惹得女生们一阵笑。
刘知卿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却不得不承认 —— 陈康这张脸，确实比他管用。要是让他去跟张敏说 “帮我们抓点烟和泡面”，他估计得琢磨半天，还不一定能说出口。
两人跟女生们道别，往男生宿舍走。路上，陈康说：“我已经跟张敏说了，让她从周四开始试，先抓点简单的，比如校外便利店的泡面，看看能不能抓到，要是行，周五再抓零食和烟 —— 到时候咱们在宿舍开个‘小卖部’，说不定还能赚点零花钱。”
“你可真行，这都能想到。” 刘知卿笑着说，“还有三个月就联考了，别人都在拼命练琴，就咱们俩在琢磨‘超能力小卖部’，要是考不上本科线，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怕啥？” 陈康满不在乎，“咱们底子又不差，再练两个月，联考肯定能过。再说了，集训这么枯燥，总得找点乐子，不然人都要憋疯了。”
两人回到宿舍，张俊鹏和李灿都没在，估计是去练琴了，张志龙也不知道去哪了，宿舍里空荡荡的。陈康往床上一躺，打开手机刷起了微博，刘知卿则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看起了美剧 —— 明明书桌上还堆着乐理书和琴谱，却没心思碰。
阳光渐渐西斜，宿舍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刘知卿看美剧看得入了迷，不知不觉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等他醒过来时，窗外已经黑透了，手机屏幕显示晚上 7 点整。
“我靠！晚自习！” 刘知卿猛地跳起来，踹了踹床上的陈康，“康哥！快起来！晚自习 6 点半开始，咱们迟到半小时了！”
陈康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着眼睛：“啊？这么快？我才刚开一局……” 两人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抓起书包就往教学楼跑 —— 晚自习要是迟到太久，被班主任抓到，可是要罚抄乐理书的。
教学楼里灯火通明，每个教室都传来老师讲课的声音。陈康是二班的，刘知卿是三班的，两个课室挨着。两人在楼梯口分开，刘知卿气喘吁吁地跑到三班门口，班主任正站在讲台上带大家练耳，看到他进来，只是皱了皱眉，没说话。
“老师，对不起，我练琴练晚了，忘了时间。” 刘知卿随口找了个借口，这是他常用的理由，老师早就习以为常了。
“赶紧找位置坐好，跟上节奏。” 班主任挥挥手，继续放练耳音频。
刘知卿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张敏就坐在他前面，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递了张纸条过来：“你也迟到了？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摸鱼。”
刘知卿笑了笑，接过纸条，没来得及回复，就赶紧跟上老师的节奏 —— 练耳是他的强项，一般很少出错，今天也不例外。
晚上 7 点半，练耳训练结束。老师说：“有错音的留下来，再练一遍；没错的可以提前走，去琴房练专业。” 教室里的人陆续站起来，刘知卿收拾好东西，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李灿也出来了。
“阿灿，你也过了？真难得！” 刘知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琴房练萨克斯？”
李灿点点头，推了推黑框眼镜：“嗯”
机构里的琴房很紧张，除了钢琴没有独立琴房（钢琴专业的人太多，只能在大教室练），其他乐器都有独立琴房，要是去晚了，就只能在走廊里练。
刘知卿正好也不想回宿舍，就说：“我跟你一起去，正好听听你吹萨克斯 —— 我还没听过你正经吹过呢。”
李灿笑了笑，没说话，带着刘知卿往琴房楼走。两人走到四楼的萨克斯琴房，李灿掏出钥匙打开门，里面不大，只有一架萨克斯放在琴架上，墙上贴满了乐谱。李灿把书包放在椅子上，拿起萨克斯，开始组装乐器。
刘知卿靠在墙上，看着他忙活，突然想起周日音乐会的事，随口问：“对了，阿灿，周日音乐会那天，你在哪啊？我还以为你也一直在音乐厅，跟我们一起晕过去呢。”
他这话刚说完，就看见李灿手里的乐谱突然飘了起来 —— 不是慢慢升起，而是 “唰” 地一下，离开桌面，悬在半空中，离李灿的手大约有半米远。
李灿也愣住了，手里还拿着萨克斯的笛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飘在空中的乐谱，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刘知卿也僵住了，靠在墙上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直了起来 —— 他想起上次李灿说的 “保温杯飘起来”，还以为是李灿记错了，或者是开玩笑，可现在，乐谱就明晃晃地飘在眼前，不是幻觉，也不是魔术。
琴房里静得能听见外面风吹过窗户的声音。飘在空中的乐谱是张萨克斯独奏曲谱，纸页轻轻晃动，像是被风吹的，可琴房的窗户明明关得好好的。
李灿反应过来，伸出手想去够乐谱，可他的手刚靠近，乐谱就往后退了一点，依旧悬在半空中。李灿的脸一下子白了，手也开始微微发抖，跟上次在音乐厅时一样。
刘知卿咽了口唾沫，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看见乐谱突然 “啪” 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李灿赶紧弯腰捡起乐谱，攥在手里，像是怕它再飘起来一样。他抬起头，看着刘知卿，眼神里满是慌乱和疑惑：“我……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飘起来…… 刚才你问我音乐会在哪，我就想起那天我在琴房练琴，突然觉得头晕，然后就睡着了……”
刘知卿看着李灿慌乱的样子，心里突然明白了 —— 李灿的能力，可能跟 “被问到特定问题” 有关？或者跟 “回忆起特定场景” 有关？就像张敏的能力是 “抓取未来物品”，李灿的能力，好像是 “让物品悬浮”，但触发条件，还不清楚。
他刚想安慰李灿几句，就听见琴房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人在喊：“李灿，你在里面吗？我借你的乐理书用一下！”
是四班的胖子。
李灿吓得赶紧把乐谱塞进书包里，对着刘知卿比了个 “别说话” 的手势。刘知卿点点头，靠在墙上，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 周日音乐会觉醒的能力者，好像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灿深吸了口气，走到门口，打开门：“胖子？找我有事吗？”
刘知卿看着门口的胖子，又看了看李灿攥着书包带的手，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要是胖子知道李灿能让物品飘起来，他会怎么想？要是机构里其他人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去去去，别在这打扰我欣赏灿神的独奏，借个屁的乐理书”
推走胖子后，想起宿舍其它人，觉得还是问问一下其它人什么意见吧！
回头跟李灿说：“你也有超能力，这个情况我觉得跟陈康他们说一起解决研究一下比较好。”
李灿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你在这边等我，我把他们叫来”说着刘知卿就去其它琴房找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