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发少女从芭蕉叶后转出来时，时一正踮脚摘树杈上的野柠檬。唐刀的鎏金刀鞘擦过草丛，惊飞了叶底的蓝闪蝶。
"再往前半里，溪水染毒。"她刀尖点了点东南方，腕上银镯叮当作响。浅青发梢无风自动，惊落时一怀里的柠檬。
时雨横跨半步挡在妹妹身前，掌心贴着斧柄发烫："我们见过你？"
"我名李可可，刀名白露，十三天前漂流至西滩。"李可可转了个刀花，刃面映出时一翘起的蓝发，"你们的窝棚太显眼。"刀尖突然刺入地面，挑出半截森白鱼骨，"这东西的牙印，见过么？"
时一弯腰捡起滚落的柠檬，汁水顺着指缝滴在刀刃上："不就是鱼骨嘛？”
李可可收刀入鞘时，刀柄缠着的平安符扫过时雨手背："白露讨厌血腥味。"她突然抽刀劈向空中，刀风卷落三枚青芒果，"但更讨厌蠢货。"
时一吹开遮眼的蓝发："砍树那位，你水壶漏了。"
李可可低头时，竹筒塞子果然在渗水。她解下水壶的动作带起一阵旋风，时雨的斧柄红了一半："西南岩洞有净水，敢去么？"
"凭这把水果刀？"时雨用斧背敲了敲白露刀鞘。
唐刀突然出鞘三寸，寒光映亮三人眉眼。李可可屈指弹在刀脊上，蜂鸣声惊起满林飞鸟："白露饮过虎血，斩过狼喉。"她刀尖在地上画出巽卦符号，"但没尝过烤焦的柠檬。"
"你能不能说人话？"时一用柠檬冰珠砸向李可可的银镯，"别跟古装剧配音似的。"
白露刀鞘"当"地截住冰珠，李可可扯了片芭蕉叶擦刀："东南岩洞有活水，西南沙滩埋着四具尸体。"她突然撩起左袖，小臂上三道平行血痕正在结痂，"昨天被树枝划的。"
时雨用斧尖拨开她手腕："树枝不会留下齿痕。"
"前天是树枝。"李可可甩袖露出上臂另一处伤口，溃烂边缘泛着紫褐，"今天不是了。"
时一吹了声口哨，把新削的柠檬冰珠抛向空中："所以你是来求组队的？"
"我是来借火。"李可可突然劈开时雨脚边的椰子，乳白汁液溅在刀刃上滋滋作响，"你们的篝火亮得能当灯塔。"
时雨用烧红的斧刃烙开新椰子："你知道那些东西怕什么？"
"怕我。"白露归鞘时削断了时一鬓角的蓝发，"更怕你们把整片林子烧了。"
时一捻着断发冷笑："这算威胁？"
"算天气预报。"李可可指向开始积雨的云层，"我能辨风向和自然的情况，你们能生火。"她突然甩出唐刀，刀尖钉住时雨背后树上的毒蝎，"现在能让我蹭个晚饭么？"
时雨拔出嵌着毒蝎的唐刀："好吧好吧知道你厉害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李可可捡起毒蝎扔进火堆，焦香味混着爆裂声响起，"可能一直不走，或者等你们被啃得只剩骨头。"她指尖掠过时一肩头的蓝发，"这颜色染得不错。"
"天生的！"时一弹飞柠檬籽打在她刀鞘上。
"那更该留着。"李可可解下竹筒倒了半杯水推过去，水面映出三人晃动的倒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