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月光比来时更薄。李可可握着半截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惊不醒密林的沉寂。时一走在中间，右臂的绷带结起冰霜反射着幽光，像条被冻住的星河。
"那些野人..."时雨突然踩断枯枝，声响惊飞了树冠里的夜枭，"...有飞机餐盒的塑料片。"
李可可的唐刀倏然横在两人身前。火把照亮前方树干——三道新鲜的抓痕撕裂树皮，渗出汁液。抓痕间距足有二十厘米，比人类手掌宽一倍有余。
"换道。"李可可刚转身，灌木丛里就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哒声。
三个影子从腐殖层里立起。月光描摹出它们的轮廓：三只手臂从右肩呈扇形展开，左腿膝关节反曲成螳螂状。最前排的怪物嘴角还挂着半片没嚼完的野人皮肉。
时雨的斧头瞬间烧红："跑！"
变异野人的速度比普通野人快两倍。第一只扑来时，李可可的刀风勉强削掉它两根手指。黑血喷溅在时一脸上，她挥斧冻结伤口，凝结在斧刃的冰刃却被另一只变异野人直接咬碎。
"背靠背！"李可可的刀鞘撞开偷袭时雨的怪物，自己却被扫中腰腹。时雨的火斧劈进怪物脊背，焦臭味中那东西竟分裂成两个半身继续爬行。
时一突然尖叫——有只变异野人从地底破土而出，六根手指直接扣住她脚踝。时雨转身去救，火斧却卡在另一只怪物的肋骨里。李可可的唐刀贯穿偷袭者头部，刀身却被颅骨卡住。
"姐——"时一的呼喊戛然而止。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变异野人将她甩上肩头，另外四只手撕开挡路的树藤。她手里的斧头，只来得及削掉怪物半只耳朵。
李可可终于拔刀，却踉跄跪地。她腰间的伤口汩汩冒血，刀风只斩断几根挂着时一发丝的荆棘。时雨的火斧脱手飞出，点燃了三十米外的灌木丛——火光中，时一浅蓝色的头发像流星般消失在黑暗里。
"追..."时雨刚迈步就栽进腐叶堆。她的掌心布满伤痕，右腿被怪物抓得血肉模糊。
李可可的唐刀插在地上支撑身体，刀穗沾满血泥。
时雨抓起染血的冰斧，斧柄上还凝着时一的指纹。远处传来变异野人胜利的嚎叫，惊起漫天蝙蝠，将月光割裂成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