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雨已经踩灭了火把的余烬。她蹲在树叶堆前，指尖抚过一片半融的冰晶，水坑里混着时一特有的六棱冰屑，像撒了一地碎钻。
"东北方，四百步。"李可可的唐刀挑开蛛网，刀穗上沾的野人血痂已凝成黑玉色，"冰痕变密集了。"
时雨攥紧斧柄起身，掌心的伤口在绷带下开裂。昨天的伤在右腿隐隐抽痛，她却走得比李可可更快。林间飘着时一常用的柠檬味护手霜气息，混在松脂味里时隐时现。
簌——
一支骨箭钉入树干，李可可将时雨拽进灌木丛。四个野人从树冠跃下，兽皮衣上结着冰碴——正是时一战斗时溅射的寒气残留。
"留活口。"时雨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燃烧的斧刃已劈断最近野人的脚。
李可可的刀风卷起满地松针，一击风刃将一个独眼野人腰斩。她的刀鞘精准敲中第二个野人的喉结，趁对方弯腰干呕时，时雨的斧刃已砍上其头部。
"你退步了。"李可可踢飞偷袭者的石斧，刀柄撞上对方下巴的力道明显收了七分。
"闭嘴。"时雨的火斧在第四个野人眼前虚晃，炽光灼得他捂眼惨叫，"我要他们带路。"
被捆的野人首领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嚎叫。李可可的刀尖抵住他咽喉时，发现对方溃烂的牙龈间卡着片浅蓝色发丝。
正午的烈日穿透树冠，将冰痕照得无所遁形。时雨几乎在奔跑，那些断断续续的冰晶越来越密集：冻结在蛛网上的六棱霜花、钉入树干的冰刺、甚至野人水囊里未化尽的冰球。
营地出现在溪流转弯处。七顶兽皮帐篷围着火塘，灰烬里埋着飞机餐盒的金属残片。时雨踢翻某个帐篷时，滚出半管压瘪的柠檬味护手霜。
"看那里。"李可可指向一截攀岩绳
时雨冲向悬崖边的洞**时，李可可的刀鞘横在她腰前。两人同时屏息——洞口垂落的藤蔓上挂着冰晶，正是时一常做的那种小月亮形状。冰铃在风中相撞。
"下面。"李可可斩断一截藤蔓。五十米深的竖井底部，隐约可见冰晶凝结在攀岩钉上。时雨的火斧照亮井壁，发现每隔三米就有处冰凿的落脚点，冰层里封着撕碎的野人兽皮。
"她故意留的记号，那些冰..."
李可可突然捂住她的嘴。洞穴深处传来岩石滚落声，紧接着是变异野人特有的多重脚步声。
"退后！"李可可看到了井底闪过的冰蓝色反光，以及岩壁上新鲜血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