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刺入藤壶丛生的船板，李可可听见了机械齿轮的轻吟。这声响混在浪涛里几不可闻，却让后颈汗毛根根竖起——像是手术刀划过钛合金板的颤音。
甲板阴影里站着道纤薄人影。月光刚描出那人及腰的银白色长发，双斧的幽蓝电弧已劈开夜色。李可可横刀格挡的瞬间，虎口传来高压电击的麻痹感，白露刀身竟被砍出半毫米缺口。
"叮！"
金属碰撞声惊起满船藤蔓。那人的战术斧在黑暗中拉出两道钴蓝色光轨，第二斧接踵而至时，李可可终于看清袭击者的眼睛——虹膜是不断刷新的数据流，瞳孔收缩的刹那，斧刃电流暴涨两倍。
李可可就地翻滚，原先站立处的船板被劈出焦黑十字。腐朽木屑在电弧中燃成灰烬，映出那人毫无表情的脸：皮肤是陶瓷质感的冷白，左耳后闪着条形码微光。
李可可后撤步蓄力，刀风卷起满地藤壶。贝壳碎片在旋风加持下如霰弹迸射，却在触及她身前半米时被双斧织成的电网全部弹开。
千依突然旋身跃上桅杆，战术靴底弹出尖钉。她倒吊着劈下闪电链般的斩击，李可可挥刀迎击的瞬间，对方却借着反冲力弹射至船尾。甲板在她们脚下发出垂死的呻吟，整艘船随着打斗节奏摇晃。
"咔！"
白露终于架住双斧交叉劈砍。李可可盯着近在咫尺的机械瞳孔，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正在数据流中被拆解分析。战术斧突然增压，斧刃与刀身摩擦出橙红火花。
船体龙骨发出断裂的哀鸣。李可可在失衡前最后一瞬撤刀，风刃削向对方膝关节。她却以反人类角度折腰后仰，足尖钩住缆绳荡至半空，双斧脱手飞旋成死亡齿轮。
"滋啦——"
李可可的袖口被电流烧穿，小臂浮现灼痕。她踩碎船舱木板坠入底舱，咸腥的海水立即漫过膝盖。她如鬼魅般贴壁滑行追击，足底磁吸装置在铁板上擦出电光。
底舱堆积的货箱突然爆开。十几只变异章鱼破箱而出，触须上的吸盘却纷纷避开。李可可趁机劈开污水桶，腥臭液体喷涌形成的幕墙中，白露终于划破她的左肩。
皮肤裂口处露出银色合金骨骼，她的瞳孔数据流突然紊乱。她首次发出声音"重新评估威胁等级。"
双斧在话音未落时已回旋而至。李可可的风刃撞上飞斧，却在接触瞬间被击碎。整个船内的金属全部通电，所有金属部件迸发蓝光，她被迫弃刀跃上货架。
她蹲下蓄力，在舱壁借力弹射。李可可扯断生锈的铁链横扫，链条却在触及对方颈部时被切成铁屑。
"你输了。"斧刃抵住李可可咽喉。
李可可咬破舌尖，发梢发出青光，激发的飓风掀翻整层甲板，她被气浪拍进污水池的瞬间，李可可看见她后颈条形码上的数字——Sahara-09。
晨光刺破乌云时，帆船残骸已半沉入海。李可可瘫坐在救生筏上，白露刀身的裂纹泛着焦黑。三百米外的礁石滩上，她正以标准战术姿势回收双斧，她的银发在朝阳下流转着金属的光泽。
———“嗯？刀上卡着什么东西？”
